《[重生]重返师门》玛瑙饺子

14、艳冠江湖

　　神慧谷主蓦地怔住了：“你的意思是——”

　　秦子风轻声道：“我和薛静同门相处十几年，虽然很多时候猜不透他的心思，也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他那个人，看似温顺礼貌，其实是非常冷淡的性子，把恩怨分的极为清楚，做任何事都有理有据，从不无故伤人。”

　　神慧谷主道皱眉：“那就更奇怪了，依你的意思，他这次打伤你，难道是因为你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秦子风摇头：“若仅仅因为我，何必搞得两败俱伤？他在那样的场合对我出手，师父师伯和所有师兄弟都亲眼看着，众目睽睽之下，毫无回转余地，简直是逼得师父不得不处置他。”

　　神慧谷主怔了怔：“这——”

　　秦子风长长吐出一口气，下了结论：“素心丹只是借口。他是有意叛出我们七曜门，不会再回去了。”

　　神慧谷主皱着眉，想反驳，又不知道从哪里驳起，半晌才道：“事出必有因，你既然想了这么多，肯定也推测过，你说，静儿为什么这么做？”

　　“师叔说的对，事出必有因，但是我猜不出薛静的原因。”秦子风沉默片刻，缓缓道，“我只是隐隐有种感觉，他这次决绝离开，似乎要去做什么事，而且——”
　　“什么？”
　　“而且似乎是存着必死之心。”

　　神慧谷主吃了一惊，猛地站起身，严肃地盯着秦子风，张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秦子风平静地坐着，眉心的朱砂越来越艳，衬得脸色渐渐苍白起来，神慧谷主看着他，忽然灵光一闪，恍然大悟：“你——子风，你之所以来找我，向我询问静儿入谷的种种，你觉得，他是为了身世？”

　　秦子风无声默认。

　　他低声道：“薛静生性冷淡，万事不萦于心，随波逐流得过且过，山上十年没有违逆过师长，京城五年没有犯过人伦律法。神慧师叔，他那样的性格，又是孑然一身，除了身世，还有什么值得他为之舍弃一切？”

　　神慧谷主惊讶道：“你是说，他有了身世线索——他家人找来了？”

　　秦子风摇摇头：“不，以我对薛静的了解，若真是家人，仅凭只言片语，或许能使他动摇，但是绝不能令他做出叛师伤人之事。应该有更重要的原因，他受了很大胁迫，不得不如此。”

　　“胁迫？”神慧谷主不解，“什么胁迫？”

　　“是记忆。”秦子风轻声道，“我怀疑他恢复记忆了。”

　　“……！”神慧谷主目瞪口呆：“怎么会？！静儿中的是夺魂，而且用量极大，逼他服药之人是真正下了决心的，除非奇迹发生，否则他绝不可能恢复。”

　　“没错，他中的是号称无解的夺魂，所以我和师父也同谷主一样，从不曾想过有朝一日他能忆起过去。”秦子风微一停顿，声音有些喑哑，“但是说不定就是有奇迹呢？他在七曜山待了十几年，修习上古心法，若修为足够，破了夺魂也不奇怪。”

　　……

　　赵小凡一脸不情愿，依依不舍地跟着白衣如雪的秦师兄，一路送到暗香谷大门外。
　　“师兄~”少年忍不住又问，“你到底去哪儿啊？”
　　秦子风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避重就轻地回答：“我去办点事，你乖乖的跟肖师兄学习医术，等我办完就来接你。要是我来得晚，你又想回山了，就让肖师兄送你。”

　　赵小凡沮丧地扭来扭去：“什么事不能带我啊？师兄你要去闯荡江湖么？我也想去啊~”
　　秦子风轻笑：“别闹，跟肖师兄好好学，等我回来第一件事就检查你学的怎么样。”
　　赵小凡内牛马面：“不要~考试什么的最讨厌了/(ㄒoㄒ)/~~”
　　秦子风揉揉他的头发：“回去吧。”

　　赵小凡一步三回头的返回谷里，秦子风对他摆摆手，转过身，脸上薄薄的笑意很快消失。
　　他一边走，一边抬起右手放在面前，紧握的五指松开了。
　　手心放着一片只有铜板大小的碧玉，边缘凹凸不平，似乎是一块碎片。

　　碎玉不稀奇，但是这片玉，外层是绿色，碎裂处却呈金黄色，是天然生成的双色玉。

　　秦子风凝目看着这片双色碎玉。

　　神慧谷主对他说，当年那两人送薛静来暗香谷，看得出事先做过准备，刻意隐瞒了身份，包括薛静在内，三人衣着都是常见布料，没有任何配饰，所携带的珠宝虽然价值连城，也都是无名之物，连箱子都是自制的，也没有透露薛静的真实姓名，甚至把自己的命都赔上，显然是铁了心要护住薛静的身世。

　　这片碎玉是意外发现，也是薛静身上唯一可能与身世有关的东西。

　　神慧谷主说，那时他令弟子葬了那两人，又紧急为薛静疗伤，发现那孩子的右手满是血，即便在深度昏迷中，指头也死死地握着，除去一根折断的小指，其他四指怎么都掰不开。
　　而且那小指好像就是被生生掰断的。

　　最后想了很多办法，才终于让薛静松开手，然后在他手心发现了这片碎玉，玉片深深陷入血肉，几乎嵌进他手里，整个手心血肉模糊。

　　神慧谷主大为震动，思前想后，将玉片收了起来，决定永远不让它现世。

　　玉片一藏就是十几年，而它的主人完全失去了幼年记忆，从他在暗香谷养伤，到转投七曜门，再到一天天长大成人，始终没有记起自己曾拼命守护的东西。

　　这玉片被神慧谷主深深埋藏，直到这次薛静叛出师门，孤身远走，可能面临身世之险，它才重见天日，到了秦子风手上。

　　秦子风怔怔地看着玉片，依稀想起，当年他和师父来到暗香谷时，薛静的右手手心确实带着伤，甚至直到他上了七曜山，那个伤疤都还在，是在山上过了好几年才完全消失。

　　这片碎玉，对他一定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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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杭州千金楼。

　　许一诺一手账本一手算盘，噼里啪啦的拨着珠子，嘴里念念有词，很有专业账房的范儿。这种事要是放在几年前，他还被叫做千金公子的时候，那是绝对不会碰的，太有失身份了。不过被迫从良之后，他渐渐觉得，这种有失身份的事做起来好像也别有趣味，虽然数目还不到以前的百分之一。
　　于是每个月，账房那边都是把杂七杂八的小账弄完，再同总账送过来让楼主自己爽。

　　这天许一诺正在爽，忽然听到敲门声。
　　“进来！”他心情很好地开口。
　　小丫鬟悄悄探头进来，一脸兴奋道：“楼主！”

　　许一诺头也不抬，啪啪把两颗算珠拨上去，悠然道：“什么事？”
　　悄悄兴奋道：“楼主你来，外面有个俊俏公子找你呢！”
　　许一诺抬起头，眉尖一挑：“俊俏公子？多俊俏？能有楼主我俊俏？”
　　悄悄吐吐舌头：“真的好俊俏啊！楼主你快来看！”

　　许一诺被她勾起了兴趣。他混江湖的时候有个千金公子的称号，对自己的容貌十分自信，好朋友折腰更是号称丐帮第一美人，在艳冠江湖榜上常年占据前三名，悄悄经常见到他和折腰，无形中把眼界养高了，一般二般的美色她都看不上眼，很少有这么花痴的时候。

　　不知道是怎样倾国倾城的俊俏公子呢~

　　许一诺想着，跟着悄悄来到楼下会客厅，悄悄推开门，指指客椅上那个白衣人，小声道：“楼主你看！是不是好俊俏？”

　　许一诺一脚踏进客厅，抬眼看去。

　　然后——

　　“擦！”

　　许楼主脸色煞白，目瞪口呆地瞪着俊俏公子，表情都扭曲了，大声叫道：“我去我去我去！秦子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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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小七麻利地捡来干柴，点燃火堆，折几根树枝搭起烧烤架，把中午在镇上打包的晚餐拿出来，烧鸡烤鸭挂上去加热，包子馒头也裹起来再烤烤，香气很快就飘散开了。
　　他一边翻动烤架，一边注意着不远处树下坐的两个人。

　　一个是自家美貌坛主，一个是千金楼的薛公子。

　　帮主召坛主回君山开会，薛公子同行，本来轮不到王小七给他们做跟班，但是因为前不久副坛主遇刺，坛里气氛有些紧张，好些个前辈都走不开，连小九都有事情忙，于是做为丐帮龙套中第一个出场的有名字的角色，王小七光荣地接到了随坛主同去君山的任务。
　　他跟着坛主和薛公子，前天一早离开杭州，赶了三天路，中午路过上一个镇子，两镇之间有一天路程，本来等到明天再走也行的，但是坛主和薛公子商议之后，为节省时间，决定继续赶路，今夜露宿一晚。

　　于是夕阳落山时，三人到了这么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选了这片树林做落脚点，王小七充分发挥他强大的野外生存技能，找一块清静草坪铺上毯子，让坛主和薛公子休息，又把马牵出去吃草，然后忙着给三人准备晚餐。

　　王小七把烤架翻了翻，火调小一些，装作若无其事，其实把眼睛瞪的大大的，仔细瞅着坛主和薛公子的动静，耳朵也支起来。

　　暮色有点深，加上隔着一段距离，王小七全神贯注也看不清多少，只能看见坛主随意地坐着，薛公子坐在他对面，从王小七的角度正好平均看到两人各一半侧脸。
　　他们似乎在闲聊什么，时不时听见一点声音。
　　但是王小七功力弱，隔着这么些距离什么都听不清，也看不见神情语气，不由得很懊恼，后悔自己平时不好好练功。
　　他懊恼着，过了一会儿，看到坛主把水袋打开，递到薛公子面前。

　　( ⊙ o ⊙)！救命好温柔！王小七被戳中萌点，偷偷地在心里尖叫起来，握紧拳头期待薛公子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