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小柴鸡是怎样走上反派之路的》芦苇荡

21、结识书圣

　　成荫将信将疑，不知竟如此巧合，心下便有些犹豫。
　　【叮，主线任务：山野先生任务说明：江先生有一些话想对你说。奖励：兰亭序真迹+1 神秘奖品+2 经验+500】
　　系统既然提示这是主线任务了，不用怀疑，应该是江先生本人无疑了。成荫整了整衣衫，朝方甲一拱手，“有劳兄台带路了。”
　　“方才在下只是经过那玉饰摊，有幸见识了尊师的墨宝，心生仰慕。”
　　方甲与那老头儿神色一般无二，俱是与有荣焉，更显出一份亲近来，“自然，即是家师特邀您一聚，便也是看在小公子必有不凡之处，在下便据实以告。”忽然脚步停下，他抿了抿嘴唇，回头补充道，“家师便是大周朝第一书圣——江吟风。”
　　可这与那老者说的不同，成荫将内心疑惑提出：“只是方才那位老者所说尊师名洞云……”
　　方甲摇头，细细分辨道：“小公子未免执念了，洞云实属家师的字而非名，只是家师目前寄居山野，不得以以字代之。”
　　“原来竟是书圣的真迹，实在是在下之幸！”
　　对于书圣之名可以说在芸芸学子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凡习字练书法，便人手一本临摹他的字帖。只是据说这本字帖也只是他的仆人偷偷临摹下来的赝品，至于是否为书圣的真迹只有书圣本尊自己知道。这背弃主人的仆人也自是不能留下，听闻被书生的家人打出了府上，不知沦落到何处便没了消息。而书圣之名却在大周王朝广传开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在地龙沟村除了劳作之外，他也读了不少诗书札记，对于书圣自然不会陌生。成荫暗自欣喜，没想到此次杭州之行会得此奇遇，心中不由得对这次会晤有了一丝期待。
　　方甲引路在前，成荫尾随在后，沿着方甲来时方向不多时便到了街角一家迎客茶楼。
　　忽然感觉一股视线从头顶过来，成荫下意识抬头去看，并没有见到视线的主人，倒是二楼窗口隐隐露出的一抹玄色衣袖收回去了。
　　他低下头，咬了咬嘴唇，心里有点犯嘀咕，不过仍是跟着方甲走进茶楼。
　　店小二面带笑容迎上前来，刚想招呼方甲便摆了摆手，道了声“已经有约”便请成荫登上二楼的厢房。
　　成荫抿了抿唇，眼睫微微下垂散下的阴影遮住了眼中的流转。
　　轻叩房门三下，只听得屋内传来一把低沉有力的声音。
　　“进。”
　　想必是个刚愎自用的男人，这样的人怎么会甘心窝在山间教书育人。
　　成荫心中暗自摇头，啧啧啧，看来不简单╮(╯_╰)╭。
　　虽然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但是已经走到这门口了又何妨一见。他直觉认定这位江先生不会是什么坏人，你瞅瞅他那个叫方甲的学生，一副闷头闷脑的样子，只怕做坏事也是个不利索的，根本不足为据啊。
　　何况手里还有任务奖励【暴雨梨花针】秒杀他俩分分钟的事儿(#‵′)凸！
　　有了【暴雨梨花针】，粑粑再也不用担心伦家甩节操了！
　　方甲此人虽然看起来闷不吭声，但是很有眼色，上前一步打开房门，“小公子请进。”成荫一脚踏进厢房，人便退了出去，门在身后轻轻掩上了。
　　眼前有一扇一人高的纱织屏风，屏风上绣着一簇簇挺拔苍劲的青竹，栩栩如生。成荫偷偷撩起眼帘，透过屏风隐约可见桌旁有人悠然在座，手持茶盏，微微啜饮，姿态悠然。
　　只见那人放下手中的茶盏，声音漫不经心，“来，坐。”
　　成荫稍作犹豫，还是从屏风后走出来，这才见到江先生的真面目。
　　大约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似乎常年不晒太阳，肤色苍白，没有血色，一袭靛蓝色的文士长衫却显得面如月色，只是身体单薄得很仿佛不太健康。一双凤眼隐隐上挑，眸如子星，下颌却没有留什么胡须，只是鬓间隐约有白丝可见，倒是与年纪相仿，与成荫脑海中想象的模样倒是差不多，是个风韵气度俱佳的美中年。
　　在他打量江先生的同时，江先生也不露声色地将来者看了个通透。看这个小公子，一身素色的柳青云缎文士袍不显张扬，反而更合宜地衬托了年轻人的勃勃朝气，简单之中却不随便，通体的气度更不同于一般平民百姓，看得出年轻人满腹书卷之气。嘴边不由得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
　　“小公子，坐。”江先生朝桌旁的一把空椅示意成荫坐下，成荫当然秉承恭敬不如从命的原则小心坐下了。言罢。江先生复又拿起桌上的茶杯，一边用茶盖撇着茶叶，一边呷了一口，神情安逸。
　　成荫先是深鞠一躬，尊敬有加，“晚辈不敢，前辈直呼晚辈成荫便可。天下多少文人志士求见书圣前辈，晚辈有幸能与前辈在此一见，可谓此生无憾。”
　　江吟风“呵”的一声冷笑，放下茶杯，茶盖发出轻脆的碰撞声。“哪里是什么书圣，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是一山更比一山高，书法之道其无尽也。我不过是多练习了三年五载，方有如今的境界，自然必有书法境界在我之上者。书圣？唯痴尔！”
　　成荫挑起眼帘窥看眼前人的神色，容颜虽被流年带走少年意气，但是对此道的如痴如狂，却不似作假，更能从起双眼中看出一丝狂放。
　　想来也只有这样狂妄的人才配写的出如此洒脱不羁的狂草笔迹。
　　成荫想起那蝉形玉佩来，便从物品栏取在手中，拿到书生面前，“前辈，方才在下看到一老者代卖此玉佩，心喜非常，便买了下来。只是，听闻前辈只标价五贯钱，可是有什么玄机于此？”
　　江吟风从手中拿过玉佩，迎着阳光细细端详，眉间微皱，表情宁静，似是透过阳光在看其中的什么东西似的。自己在旁边瞅着也没从玉佩中看出什么来，只是那玉在阳光映射下血色流转，仿佛活物一般。
　　成荫屏声静气也不做声打扰，一心想知道这玉佩是否有什么机缘，可是书圣并没有说什么关于玉佩的事，只是复将玉佩还于他，道：“不过凡间俗物而已，只是可笑世人太过痴狂。此物你便安心拿着就是了，若你与这蠢物有机缘，自然会有一番造化；若无机缘，也不过是一块顽石而已，拿着把玩便是了。”
　　成荫：这不是说了和没说一样嘛，你个逗逼(#‵′)凸！
　　他在心里偷偷腹诽了一番，恨不得甩袖离开，只是任务没有完成，他自己也想知道书圣请他到茶楼一叙的缘故，才没有愤然离去。
　　书圣撩起眼皮，哼道：“怎么，不耐烦了？”
　　某只柴鸡浑身的毛一下子扎起来，活像只毛茸茸的圆球。成荫发动了很不常用的一项技能——【卖的一手好萌不死你】一边甜甜地笑道：“怎会呢，不知多少凡人俗事想与您有上一丝半点联系都难得，晚辈又怎么会不耐烦，只是怕叨扰到您。”
　　这一番话在江吟风听来很是受用，便点头道：“不错，这倒着实是实话。”从眼角看小柴鸡炸起来的毛终于一点点服帖下去，心里颇感有趣，但嘴上却说，“不过，我很久未与你这般年纪的小友闲聊时事了，今日与你一见颇感有缘，想请你在我府上住上几日可好？”
　　成荫：啥？Σ(っ°Д °;)っ伦家还要和小筠筠一起去江南呢！
　　“这个，”成荫在腹中犹豫措辞，小声解释：“前辈，实不相瞒，晚辈与一位友人结伴共赏江南，便是要到飞鸿山庄上去。若是晚辈无与人定下约定便一定会去府上叨扰，只是君子一诺胜于千金，晚辈不可食言。如是前辈不介意，晚辈日后定会上门谢罪。”
　　“飞鸿山庄？”江吟风眯起眼睛，在嘴边细细沉吟，“可是苏州第一山庄，庄主便是那个沽名钓誉的老头儿——林峥嵘？”
　　成荫：艾玛，这位书圣前辈真是无差别攻击的人间大杀器啊，嗯，貌似还是愤青不解释(⊙v⊙)！
　　“呃……正是林庄主。”
　　“林峥嵘那老家伙还真是越老越能折腾，”江吟风自言自语虽没避讳成荫，成荫也只能是低眉顺眼当做没听见，不然还能如何。江吟风瞥见成荫一副柴鸡的老实样，心里好笑，也不戳破，“与你结伴的可是那神剑山庄的大小姐桑筠？”
　　成荫立马拍起马屁：“前辈神机妙算(⊙v⊙)！”
　　“胡说，哪有什么神机妙算！”书圣气得哭笑不得，“那是我在轿上远远看见的，哪来那么多什么神机妙算？”
　　成荫马上囧了o(╯□╰)o。
　　“你啊你，可真是个调皮性子。我原是看你待那桑筠如嫡亲兄长一般，心里颇有些感念，便邀你于这里一见；如今看来，怕你的性子不只是沉稳，还倒有几分机灵劲儿在脑袋里面！”江吟风大笑，不但不介意他的小动作，反而还倒是喜欢非常。
　　自己门下只有一个弟子，便是方甲。方甲自小便生活在他膝下，说是弟子也似亲儿。只是一贯性格木讷，不善讨巧，看起来不是那么机灵，但也胜在沉稳老实，在书法一道也颇有几分刻苦。平日对他也尊敬非常，容不得旁人对自己有一丝不敬，更是在他的生活上事事操手，处理大事琐事井井有条，从没有过差池，可以说比起其他上门讨教的弟子（即便江吟风不认为他们是他的弟子）来说，方甲是非常优秀且尊师重道的弟子。
　　自然，时时事事都将方甲带在身边随行各地。所到之处有繁华有贫瘠，有都城有山野，有功名利禄场，也有人间富贵乡，与自己享过福受过苦，不是旁人难比的紧密。
　　可惜，随着岁月流逝，方甲及冠多年后便再也不同小时那般与自己亲近，甚至有段时间，更是一看到自己便终日忧心忡忡的模样，甚至还避开自己，研磨镇纸之事，但凡接触便弹了开去，夺门而出。自己也不是什么拉的下脸来的贴心之人，自然也就是心中忧急，但无所动作，也不知该做什么。两人的师徒之情，反而随着朝夕相处而渐渐冷落了下来。
　　前几日，左右无事想着借着云游的名头可以和方甲好好相处，也许隔阂自然就能化解。不成想一路上都是不顺遂，路遇暴雨，连人带车被困在半山腰上近五日，自己身子弱，方甲为了照顾自己独自出去寻吃的，找枯枝生火，结果回来了之后生了一场大病，硬挺了几日，直到有一日自己被说胡话的方甲惊醒才发现他已经患了风寒多时，完全不能再耽搁。师徒二人相互依靠搀扶，翻山越岭，才到了附近一座偏僻的村落。请来的游方郎中随便配了一副药方，自己特别请郎中多加了一味甘草，又日日亲自看在药壶旁两个时辰，再亲自喂了爱徒喝下去，皇天不负苦心人，方甲的病已经大好，自己却好似病了一场一般，连丁点力气都没了。
　　江吟风细细想来觉得一肚子的委屈，只是也不是什么小孩子，又一贯高傲，不愿意向徒弟抱怨倾诉，今日遇见了成荫照顾自己颇有故交的神剑山庄庄主的大小姐，细聊之下又觉得性格脾性有几分投缘，便不知不觉向成荫委婉地抱怨了一番。
　　话刚一脱口便觉得有些失仪，连忙咳了两声作掩饰，低声嘱咐道：“成荫，不要随便说出去啊。”
　　成荫连连答应：“自然自然。”
　　成荫吐槽：艾玛，这分明是病娇+傲娇+女王=极品弱受的模式嘛，摔！
　　不过话说回来，肿么赶脚方甲和书圣前辈的感情不一般捏？
　　那一定是错觉！总不会你自己喜欢洪大哥了便所有人都要如你一般吧，赶快把这种想法甩掉！
　　屋子里静了片刻，江吟风重又提了个话头：“其实我与桑庄主颇有交情，只是近年来越发不理世事便走动不勤了，但这情分还是有的。你若是有什么想法不妨与我说一说，或许我一时高兴了，还能顺嘴说上一说。”
　　其实已经在这个朝代生活了已经近三年的时间，除了牛大叔，还有时不时出现但更多时候不知在忙些什么的洪大哥，自己并没有与谁有过多的接触，一个是怕自己暴露出与别人不同的地方，另一个就是没有归属感的缘故吧。有时觉得连活着都是那么多余，没有被人需要的价值，也没有自己能够赖以生存的一片土地，哪里还有什么想法。
　　成荫想了想，摇摇头：“晚辈什么想法都没有，只是觉得人生一世，总得看看自己生活的这片土地究竟是什么样的。才不枉此生。”
　　江吟风也不客气，嗤笑道：“还真是个小孩子，土地何其辽阔，那就有那么简单便可踏遍万里山河？只不过是浪者不知所止的妄言罢了，莫不如说是云游一番，全凭心之所至，这才畅快。”言罢，似是想起什么来，从袖中拿出一封信件推到成荫面前，“这封信件我本是想教信差送到一位小友手上。今日见了你觉得还是信得过的，既然不知自己做什么是好，游历也无不错，这封信件便由你亲手交给他。”
　　成荫拿过信件，听到亲手两字觉得书圣很是强调，便肯定地点了点头，“这个没问题，只是拿了这封信件晚辈即可见到收信之人吗？”
　　“放心，他的管家自然是认得我的笔迹的。你若是想见识一番江湖，与这位小友结交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能否让他认可你，这就要凭你的本事了。”
　　书圣前辈望向窗外一脸高深莫测，至于见识江湖，成荫不置可否将信封揣进怀中，点头应是。
　　也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ˉ▽￣～)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