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小柴鸡是怎样走上反派之路的》芦苇荡

20、初到杭州

　　庞大商船缓缓靠近了杭州码头，但在行船如织的杭州港湾内并非算得上多么引人注目，杭州自古以来即是大周王朝水上交通的必经之路，自然有许多游船商船经过杭州时停靠在此补给食物和淡水。
　　因而，踏上杭州城的那一刻，桑筠真正是一脸兴奋，而面对同样繁花似锦的杭州城池成荫则显得很是从容，至少也只是不紧不慢地（被？）牵着朝内城走去。林云娘冷眼看着这两个面容相近却性格不同的人，没有多说什么，走在桑筠身后美艳的脸上一副淡淡的表情，与在客栈之时所见的她判若两人。
　　成荫注意到了这一点，只是也没有别的想法，大约身在江湖之中，谁都不能仅凭面目来看人的内心罢。
　　刚下了船成荫就与桑筠约法三章，不许她四处乱走，更不许她肆意甩掉守卫在她身边的侍卫们独自溜掉。可就眼前这个机灵古怪的小姑娘的表现来说，成荫觉得还是与侍卫们提前商议好紧紧看住这个小姑娘才是正理。
　　踏进杭州城，初入眼帘的便是一杆巨形的风幡在空中轻轻飘荡，幡下一袭小摊，小摊后一个衣衫简朴的老头儿坐在小凳上，左右地望着行人。
　　成荫颇感兴趣，定睛一看，风幡上面用狂草写着两个狷狂霸气的墨色大字：玉石。
　　他汉语言专业出身，本身就对中国古老的文化很是热爱，自然也对书法有一点了解和研究，粗看这两字并不起眼，甚至在风幡上看来还有点斜扭，似乎在书写时没有用几分真心，但细细琢磨，又能看得出来这简单的两字中，笔法老到，苍劲有力，有心人可从其中看得出来写字之人虽无用心，但笔法之中的浑厚有力也能证明此人必是常年习练书法技艺，狂草一体已经可以做到随心所欲而自有其道法。
　　成荫在老头儿和风幡之间来回打量，单单打量老头儿，一身褐色粗布短褂，脚上一双破草鞋，看来只是个普通贫民百姓，并不像是有如此工夫的书法大家。但转念一想，民间藏龙卧虎，也许只是老头儿的伪装。
　　他招来一名侍卫，吩咐道：“你们跟好大小姐，保护她的安全。我去那摊上看看，一会儿到城中的酒楼会合。”
　　见侍卫将他的吩咐应下便安心了，自此分成两头活动开来。
　　守在摊前的老头儿正左右瞧着来往的行人，这年头小生意不好做，尤其是像他这种零碎的玉石买卖更是如此，摊上的玉饰没有几个是真的，自然也不如金银铺里的东西值钱好卖。不过，难得的是样式都比较讨巧新奇，自然有惯于附庸风雅者前来挑上两件作为配饰，抑或有平民百姓买来赠与娇妻和心上人。
　　本以为今天不能开张了，老头颓唐地摆放着玉佩，感觉头上渐渐笼罩一片阴影，抬头一看，却是一个肤色极白，眉眼艳丽的俏公子，身量修长，气度清贵，一身柳青色文士袍更是映衬来者气质温润、颜如玉色。这么一打量，老头儿连忙站起身来，招呼道：“不知小公子有什么看得上眼的？”
　　成荫不自觉使用了【神眼】技能在摊案上的玉饰一一扫过，目光最终停在中间一块绯红如血的蝉形玉佩上。
　　【叮，神眼触发：发现血玉蝉形纹佩】
　　这玉佩色泽血红如新，迎着光亮便似内部真有血液在流动一般，他将其拿到手里，知觉触感温热，不似一般玉饰的清凉，似乎是有什么热量源源不绝的从其内部散发出来，必定不是凡品。
　　只是，怎么会混杂在这么多劣质玉饰之中呢。
　　成荫不得其解，便朝老头儿开口详询。
　　老头一听，瞅着这蝉形玉佩眯了眯眼睛，似是回忆起了玉佩的来处，慢慢道：“呀，老头儿我想起来了。这块玉石并非老头儿的，而是住在我们村上的私塾先生托给老儿寄卖的，因是与老头儿的这些玉饰看起来不同。”
　　成荫抬头望了一眼高高悬在长杆上的幡布，问道：“可是这面风幡的书写之人？”
　　老头儿连连点头，一脸与有荣焉之神色，“正是正是，小公子真是好眼力啊！这风幡正是先生为托老儿寄卖玉饰的时候，亲手所写。”
　　成荫点点头，细长的手指摩挲着手掌心里的玉佩，抬眼微微一笑，问老头儿：“不知这枚玉佩怎么卖？”
　　老头儿伸出干瘪的老手，比了个五，“五贯钱。”
　　成荫一听，更是惊讶。这等神奇之物只卖五千个铜板着实是贱卖得很了，他自然也拿的出这五贯钱来。只是总觉得不该只是这个价格而已，心里不免有些惴惴，莫非是因他不懂玉石之故，所以错了眼，高估了这枚玉佩的价格？
　　但转念一想，世间多有奇人，必然不只是这么为了寄卖一枚玉佩这么简单，他抱拳施礼，问道：“不知道那位先生如何称呼，何处可寻其踪迹？”
　　“先生姓江，名洞云，眼下就在我们村中私塾做教书先生。”老头儿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道，“小公子可是要拜访江先生？”
　　“正是。”
　　老头儿摇摇头，叹息：“那可是不巧，江先生前些日子云游去了，近些日子怕是不能回来的，小公子可是要白走一趟的。”
　　成荫从锦囊里拿出五钱银子交到老头儿手中，握着玉佩微微转身，既然无缘自然也不强求。
　　周边的行人来往，他认准了方向便朝城中酒楼的方向走去，方走过了没几家店铺，只听后面有人追上来，一把拍住了他的肩膀，“兄台慢步！”
　　靠，你就不能轻点嘛，真的好痛啊(o#゜ 曲゜)o ！
　　某只小鸡嘴角抖着强装镇定，向来人微微阖首，“这位仁兄可是有事？”
　　来人看来二十三四岁，与自己年纪相仿，一身简简单单书生打扮，很是朴素。这个书生朝他深鞠一躬，头几乎插进双腿之间，足以看出其恭顺的态度。
　　成荫暗自撇嘴，直觉认定这个书生定是一个一板一眼的人，并不是能够长袖善舞之人。
　　书生直起身来，开口道：“在下姓方名甲，方才师傅回城途中吩咐在下前来迎接公子，请公子到师傅府上一叙。”
　　成荫神经一绷警惕起来，面上不露声色：“不知尊师高姓大名，在下初到贵地怕是未曾有幸结识尊师。”
　　方甲不徐不疾慢慢道：“方才公子所欲拜访之人，便是家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