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墓狐影(瓶邪）》刀剑笑

34、分道扬镳

　　告诉他，亲口告诉他？！所有的人一瞬间都变成了哑巴。小哥默默地看着我，墨黑的眼眸流动着莫名的情绪。我知道，他在等，等我的回答，等一个结果。
　　可是……可是，我已经答应了曲幽兰，用血，订下了绝不能反悔的誓言。所以，所以，这样的结果只能是不言而明的。为什么，张起灵，你不是失忆了吗？为什么你不干脆忘记我？忘得干干净净？就当做我们从一开始就从未相遇，就当做你从未从冰封万里的长白山回到我身边，就当做那一夜的抵死缠绵不过是一场无痕的春梦。如果那样的话，此刻的我，是不是就不会如此的心痛难耐，如此的纠结难断？
　　我牵强地笑了笑，若无其事地说道：“你记错了，我们什么事也没有”。小哥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我，一字一顿地问：“没有，真的没有？”我避开他锐利的眼神，忽然那一夜他掌心的抚触，细碎的亲吻，灼热的体温，一点一滴浮上我的心头。我想笑，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笑不出，只好低下头轻轻地回答他：“没有，即便有，也只是‘逢场作戏’罢了。”“逢场作戏？逢场作戏？”他喃喃地重复着我的话，似乎根本没有听见我在说什么。
　　“是的”，我抬起头看着他，眼中一点点湿了，可是，我不得不说，“你不会老，不会死，又是个男人。我怎么会真的爱你？我们……根本不会有结果。”
　　他愣愣地看着我，眼中的光彩一点点消失。我回过头，不忍再去看他轻轻颤抖的身形。只要再多看他一眼，哪怕一眼，我也怕自己会冲过去抱住他，会再也不放开他。
　　“小哥！”身后传来胖子的一声惊呼，我慌忙回头。一缕鲜血顺着他的嘴角缓缓流下来，他却好似全不在意，一把推开了胖子，冲着我大笑：“好，这是你说的，从今往后，我们再没半点关系。”
　　我猛地背过身，眼泪终于克制不住地流下来。吴邪，你不能回头，既然要断就断的干净，否则只会害了他也害了老九门所有的人。张起灵，就当我吴邪这辈子欠你的，只有下辈子再还了。可是为什么，我的心会这样的疼，疼到我不能呼吸。
　　身后的闷油瓶开始慢慢收拾行李，一件一物，丝毫不避忌周围几人惊异的眼神。黑眼睛伸手拽住他的行囊，问：“哑巴，你要走？”小哥抬起头，看向我，眼中一片陌生的冰冷，许久，说：“他既然说和我没有关系，那么你们后面的事自然和我再没有关系了。”瞎子回头看着我，我张了张嘴，终于说：“让他走。”小哥背起行囊，最后看了我一眼，头也不回地向着墓室的门外走去。我看着他消失在墓门外，消失在视线的极点，终于再也看不到了，才低下头，发现左手的掌心一片血肉模糊，可是，我竟然没有疼痛的感觉。忍不住咬着唇笑起来，这只手，不会被我自己整废了吧。
　　“走了更好”，曲幽兰冷冷地笑起来，“难道没了他张起灵，我们从今往后还不下斗了吗？”没有他，这条路，我们也必须走下去，因为我们早已失去了回头的路。“那么，谁来开棺？”曲幽兰打量着众人，问道。
　　小花把手中的刀一扔，说：“我来。”说着就向那圆形棺椁走去。“别介，花儿”，黑瞎子一脸笑嘻嘻地拦住了他，说，“这活还是交给我和胖子这皮糙肉厚的好。”胖子一听这话，“腾地”一下跳起来了，叫道:“瞎子，你他娘的不厚道，不带这么惯媳妇的啊。”我忍不住“噗哧”一下笑了出来。小花的脸“刷”地红透了。
　　就看瞎子和胖子两人往手掌心吐了两口唾沫冲着那棺椁去了。那棺椁是青玉石料的，想必极沉，瞎子和胖子用刀插入棺盖与棺身的缝隙，一齐用了几次力，竟然都没能抬起来。“这不行，”瞎子松了手，喘着粗气说，“上撬棍。”说着走过来从行李摸出两根手腕粗的钢管来，那钢管一头尖锐扁平，正适合做这活计。瞎子扔了一根给胖子，两人各持一根站在两头把撬根往那缝隙里一插，猛一用力，起来了！
　　棺椁被打开的一瞬，我们几人凑上前去，一看，都是一呆，只觉得从头凉到了脚：那棺中竟然空空然，什么也没有？！就在我们面面相觑的时候，胖子忽然“咦”了一声，用手敲了敲那棺椁的底，然后看了看我们，说：“空的。”我们几人都是一愣，突然意识到他是什么意思。曲幽兰掏出一把精铁折叠铲对着那棺椁的底部用力一磕，只听“呯”地一声，那层石板底竟然碎了！
　　只见一顺石阶出现在我们面前，深不见底，不知通向何处。小花看了看，问道：“怎么样，下还是不下？”曲幽兰将铲子一收，斩钉截铁地道：“自然是下，我们既然到了这里，岂能入得宝山空手回？”她倒不愧是曲家当家人的本色，在有些事情上，比起我们这些男人倒更有决断。
　　说着，她点起一支火把递给瞎子，自己手中也燃起了一支火把，走在前面，领着一行几人向着那石阶拾级而下。
　　走着走着，我们已经下到了石阶的底部，是一处极开阔的天然溶洞，只是下面是没到腰上的地下水。再往里走，不知这水会不会变得更深。忽然，一阵冷风吹过，我们的两支火把竟然一齐熄灭了。瞎子大骂了一声“我操！”就要去再点燃那火把的时候，我忽然觉得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看着我，登时全身一凛，冷汗一下子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