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墓狐影(瓶邪）》刀剑笑

33、血盟*断情

　　“吴邪，如果你还想救他，也不是没有办法。”曲幽兰看了看我，不紧不慢地说。她会有这么好心？可是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办法？我咬牙问道：“你说。”曲幽兰笑起来，说：“吴邪，还用我说吗？你猜也该猜得出了吧？我早说过总有一天，你会求我嫁给你。药，我包里就有。这哑巴的命，就握在你手里。”
　　原来如此，到底如此，终归如此。我冷笑，到了最后，还是得如此。“曲幽兰，我真是不明白，你到底看上我哪一点，我改还不行吗？”我哂笑着向她开口。她脸色一变，答道：“吴邪，你就是死鸭子嘴硬。现在，你只要说娶还是不娶，就可以了。”“好。我娶。”我点头，没有片刻的犹豫。她脸上的笑一点点消逝，面色阴沉胜水，半天开口说：“为了你自己，你不肯；为了吴家和老九门，你也不肯；偏偏为了这哑巴，你就肯了。吴邪，对他用心太过，我不放心。”
　　我笑起来：“那你要怎样才能放心？曲家大小姐。”
　　“很简单，”她抽出佩刀，果断地在掌心划出一道血痕后，把刀“哐”地一声扔给我，然后说：“以血为盟，立血为誓。你这辈子只娶我一人，只与我一人相伴。若违此誓言，中寿而夭，不得好死。”
　　中寿而夭，不得好死？我笑了，如果能救他的命，就算下一秒死的是我，又有什么关系？我捡起佩刀就要往受了伤的左手上划去。“天真”，胖子扑了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说：“天真，你再想想，再想想。”我摇头，说：“放手。”用力一挣，胖子的手劲极大，我这一挣竟然没有挣脱。我停住手，看了看他，说：“王胖子，如果现在躺在地上的是云彩呢？”胖子看着我的眼睛一下子潮了起来，良久，没有说话，终于慢慢地放开了抓住我的手。如果是云彩，如果是云彩，如果是云彩，胖子你一定会和我做一样的选择。
　　当我流着血的掌心与曲幽兰的掌心合在一起时，她终于又笑起来，说：“好，吴邪，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从现在起你就是曲家的姑爷了，至于你和他”，她指了指昏迷中的闷油瓶，接着说，“前尘往事，一笔勾销。”
　　我无言，扶着墓壁坐下，忽然觉得全身的力气都在慢慢流失。看着曲幽兰将解尸毒的药丸塞进闷油瓶的嘴里，任手上的血顺着指缝一点点流下去。我既答应了曲幽兰，从今而后，这个人，只怕再也靠近不得了。
　　“天真”，胖子凑过来，拍了拍我的肩。我将一支烟塞进嘴里，勉强笑了笑，说：“我没事，胖子。”烟和酒，是男人永远的朋友。这是哪本书里说过的呢。小哥，我和他十年追逐，想要挣脱的命运，终究不过是困兽之斗罢了。张起灵，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如果吴家还没有衰落到今天这一步，如果我还不知道老九门已经走到这条末路上之前，你就回来，带我走，那么一切，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呢？
　　过了半刻，曲幽兰走过来，冲我点点头，递过来一颗药丸，说：“他已经吃下去了，过会儿就会醒，不出半天，那毒就解了。这是给你的。”我接过那药丸，问：“这是什么？”她说：“镇蝠毒的药，这一颗可保你五年内无事。放心，只要你和我在一起，今后都不会有事了。”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客气的，我一仰脖子，将那药丸吞了下去。她看了不禁笑道：“你就不怕我骗你？”我抬起头若无其事地说：“我还有什么值得你骗得？吴家还有什么值得你骗得？现在只要你想，老九门也不过就在你的手心里捏着。你曲家大小姐既然想要我做个傀儡，我就做个傀儡好了。”她听到这里，慢慢地走到我的身边，扶着我的肩，缓缓地坐下来，盯着我的眼睛，说：“吴邪，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想？难道你和我在一起的半年里就真的没有动过半分的心思吗？”她看着我的眼神里飘过一抹悲伤的神色，我的心里一动，侧过脸去不敢看她。
　　要说完全没有动过半分心思，那绝对是骗人的。曲幽兰长得不丑，甚至很美，在老九门的女性后辈中，秀秀，阿宁都没有她一半的美貌。我初见她时，她那样姿容秀美，妖娆动人，不是没有动过心的。彼时我对小哥的感情尚未如这般的明朗和坚定，他更在万里之外的长白山。有过那么一段时间，我甚至想过，就这样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吴曲两家联姻，成就老九门的后续。然而，终究只是想想，最终让我对她生出反感的是，她眼中的算计和精明。我承认自己在老九门的下一代继承人中是少有的白痴和天真，可是，如果让我和这样一个野心勃勃和精于算计的女人结成秦晋，光是想想，我就觉得不寒而栗。然而，到底，我仍是要走到这一步来，更何况她的手中还掌握着小哥的性命和老九门众人的未来。
　　“算了，”她叹了口气，“等这次回去，我们就结婚，等到以后……我就不信你的心里永远都只有那个哑巴。”
　　“你要结婚？”忽然，她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我一下子愣住了，小哥，那闷油瓶居然坐了起来，正用冷冷的眼神打量着我。
　　看来曲幽兰的药果然管用，这才十几分钟，他竟然已经醒了。我心里一阵悸动，不由自主地就想要走过去，却被曲幽兰一把拽住了衣襟。是的，我已经答应了她，此生都要与此人断的干干净净。
　　我硬生生地顿住了想要向前迈出的那只脚，勉强笑道：“是的，我要和她结婚了。”我回头看了看曲幽兰。
　　小哥听了，半天没说话，突然开口道：“可是，我记得，你是我的人啊。”空气一下子凝固了，寂静的连呼吸的声音都听的一清二楚。“什么？”过了半分钟不到的时间，黑瞎子和胖子一齐叫了起来。那瞎子冲上去对着小哥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叫道：“哑巴你行啊，真的就把吴小三爷给压倒了？！”小花和胖子瞬间转变成幸灾乐祸的神情。曲幽兰的脸色黑的比锅底还黑。我万万没有想到，这该死的闷油瓶不是失忆了吗，怎么还记得那件事儿？老天，我现在的脸色一定比煮熟的虾子还好看。
　　曲幽兰猛地冲上来，问道：“吴邪，他说的是不是真的？”那口气实足的捉奸在床的感觉。我一咬牙，答道：“是的。”她猛地退了两步，原本红润的脸色一下子褪的苍白，半刻，才笑着说：“吴邪，没关系。我说过，我只要你将来和我在一起，之前的一切我就当没发生过。现在我要你亲口告诉他，以后你要和我在一起，而不是他。”什么？！我的心头用力一绞，刀割般疼，她要我告诉他？她竟然要我亲口告诉他这些吗？我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一旁的瞎子、胖子、小花三人对视一眼，面色也纷纷的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