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如此》十年王三三

28、第九回

　　那赵安安排好李叔的住处后，却了哪里？原是赵子丰的案子因他而起，怕赵子丰问到，就没敢去见他。所以赵子丰找他，怎么也不见他的人影。
　　第二日，赵子丰请过父母安，就准备马车去‘无尘庵’，柳三娘见了要跟着去伺候，赵子丰说不用，吩咐车夫就走了。柳三娘心中不乐意，就找赵氏诉苦，赵氏虽说心疼，又管不了许多，只得让她好好等着。
　　赵安听了秋灵的话，待赵子丰走后就去‘无尘庵’，心中愁眉不展。一来是不知该如何见赵子丰；二来自己有错，赵子丰会不会原谅。想来想去也顾不了许多，到了“无尘庵”，由小尼姑引入禅房，只有赵子丰一人在，上前禀报了李叔的事。
　　赵子丰看他脸色难看，问怎么了，赵安当时就跪下了，说东道西的一直说自己做错了。赵子丰不明其故，就让赵安说个明白，赵安这才讲了自己不该犯下的错，刘世杰请他喝酒，又找人陪他，故而借此陷害，自己又吃里扒外，害少爷坐牢等等，一字一句听的是赵子丰有如五味瓶酸甜苦辣咸样样俱全。
　　待赵安说完，见赵子丰没有反应，道：“少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鬼迷心窍贪图富贵，害少爷坐牢，令赵家不得安宁。赵安知道不该受刘世杰引诱，妄自尊大以为害了少爷就可以继承赵家所有的财产，以后再也不用过寄人离下的日子。少爷，你要打要罚，赵安全都认了，只求少爷不要赶赵安离开赵家，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赵子丰问道：“你说的话可是真的。”赵安点点头，赵子丰道：“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只是想到刘世杰为人实在太过心狠手辣，竟想出这种办法来置我于死地。要怪也怪我做事不够周全，让刘世杰有机可乘，不但害了我，还害了你。人世间永远逃不过名利富贵，要知道‘名利是缰锁，牵缠时，逆则生憎，顺则生爱；富贵如浮云，觑破了，得亦不喜，失亦不忧。’这你一定要记住，还有一件事我觉得现在告诉你为好。”
　　赵安说是什么事，之后赵子丰喊他起来，讲了数年前的一件事，要他鸣记在心。
　　那便是赵安是赵员外的亲生儿子，将自己的事情说了，只是隐瞒了自己是女儿身的事，又说赵家的家业，以后还是他的。赵安如梦初醒，更是百般懊恼，说一定会痛改前非。
　　赵安与赵子丰谈了一晚上才走，时至深夜，静虚见房内还有亮光，就敲门而进。赵子丰道了声师父，静虚道：“前些日子听说你犯了事，我还不相信，现在看到你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
　　赵子丰说的确有此事，大概的讲了，静虚道：“你还真是好福气，只是这救你之人，到底是谁啊？”
　　赵子丰说不知道，静虚道：“这天也晚了，我也睡不着，咱们下一盘棋如何？”赵子丰说好，二人对弈起来。
　　二人下棋对弈且谈论心得，一直到了次日早上，仍未有倦意，静虚想赵子丰定亲多日，便问他家事可好，赵子丰说了，静虚问道：“那府上那位白姑娘家住哪里？”
　　赵子丰思忖道说：“没听她说过，我也没问，只知道她还有一位父亲在世，只是不知道现在去了哪里。”
　　静虚道：“那你们如何认识的？”
　　赵子丰讲了相识是因为吃饭之事，道：“后来，又遇见了她，看她孤身一人，便接她到府上住。”
　　静虚点点头，又问了其他几位，赵子丰一一讲了，静虚问赵子丰最喜欢哪个，赵子丰想了想道：“玉凤呢成熟稳重，虽说是家中贫困，但知人知意，令人不会忧心；三娘矫揉造作，虽是大家出身，难免耍些小姐脾性，令人不敢恭维；木兰呢冰雪聪明，虽说是沉默寡言但她爱憎分明，是交友的不二人选；巧云呢好大喜功，心里藏不住事情，难以避免会做出出格的事，令人堪忧；安心虽与她一起，却不同凡响，安心知人善意，温柔可爱，从不会有害人之心，也不知防范他人，难免会吃亏。”
　　静虚听他这么说也知道他最喜欢的是玉凤了，不然为什么会第一个就提到她。便道：“你的事，她知道吗？”
　　赵子丰正准备下子，听此言，不由愣住了，低头道：“师父，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静虚道：“那你是喜欢她了。”
　　赵子丰点点头，静虚又道：“想来已经这么久了，当初我见你时，你还是个孩子。”
　　“这些年，多亏师父照顾，子丰才有今日。”
　　“你已经是这么大了，已经到婚嫁的时候，夫人她一定很着急。”
　　赵子丰回道：“我现在日日为此事发愁，只觉得来这里，心里才能舒服些，不用去想那些事。”
　　静虚不由道：“也许是因为你的身份改变了你的性格，也怪师父之前没有开导你，只是你每月来此，她会不会知道。”
　　赵子丰揺头，静虚又道：“这事还是先不要说为好，免得吓坏了她。”
　　赵子丰说知道，静虚说道：“男女之事，一直都是你情我愿，勉强不得，更何况你身份有别，更要加倍谨慎。”
　　这时听到外面吵吵闹闹，小尼姑过来道说是有人在外面找人，一直吵个不停，让她小声些也不听，静虚问是谁，小尼姑回说，是找赵公子的，静虚便想是谁，赵子丰想难道是她，就说让她进来吧，不久柳三娘便出现在面前。
　　赵子丰问她来干什么。柳三娘诉苦道，昨个儿在府上，哥哥被家奴打了，要赵子丰回去主持公道。赵子丰想二位哥哥被家奴打了，谁敢打他们，问是哪个？柳三娘便说是新来的那个，赵子丰一想：“李叔，他怎么会打人？”
　　就问柳三娘大概事情，柳三娘说也没说清楚，非要赵子丰回去，赵子丰哪肯理她，说过几天再说，柳三娘不情愿，见赵子丰依旧与静虚下棋，撒娇道：“表哥，你就跟我回去嘛。”
　　赵子丰问父亲怎么处置的，柳三娘说二位哥哥白白挨揍，老爷还说他们没事找事，还命人用了家法。赵子丰一听便道：“既然父亲已经说了，我就是回去又能怎样，好了，你没事先回去吧。”
　　柳三娘怎么也不肯走，说要陪他在这里小住，赵子丰一听，当下就有些生气，说道：“你现在最应该陪的你是你的哥哥，而不是我，你的哥哥挨打，定是做了什么不应该的事，你们本为同根，自然要相互劝导，却在这里烦我。”
　　柳三娘噘起了嘴，说她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不情愿的走了。
　　静虚道：“想这位小姐脾气也就是你说的那位太爱过计较的柳三娘吧？”
　　赵子丰说是，又无心下棋，静虚便道：“她脾气太坏，却是自小惯坏了，好好调教也就是了。”
　　赵子丰说不知道谁能管的住她，静虚又道：“我有些累了，你也休息一会儿吧。”赵子丰说好，静虚便出去了。
　　柳三娘不开心的走了，两位哥哥的伤好了没几天，正想着是不是要看看他们。见二位哥哥又来了，在香柳岸等着。说二人挨揍，也是为了郑巧云和李安心，二人去向赵员外请过安后，看到郑李二人在池塘玩耍，就上前说话，难免说出恭维的话，又邀她们出去。这一来，被李叔看到，他怎会让二位侄女受辱，上前就阻拦，柳氏兄弟哪肯理他，打骂几句不说，惹火了李叔就打。打完人后，就拉他们去见赵员外，赵员外也以为是二人调戏在前，就先动了家法不说，柳三娘求情也无用。赵氏也关系郑李二人清白，没有求情，反觉得打的好，此事也就如此，二人也的确委屈。
　　柳三娘道你们来做什么，柳士良道：“妹妹，哥哥们挨揍，你总该说些安慰话吧。”
　　“说什么，说你们好厉害，在外面寻花问柳也就算了，竟然跑到赵府调戏姑娘，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可你们连草根都想吃。这下可好，让人打了不说，还要处处受人白眼。”
　　柳士明道：“妹妹，你别听外人乱说，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啊！”柳三娘冷笑一声：“哼，为我好，没事找事的在赵府丢人现眼，不给你们的妹妹添乱已经够好了，还说为我好。”
　　柳士良暗示弟弟不要这么说，柳士明又道：“妹妹，子丰他女人这么多，加上你就有五个，玉凤是正夫人，是姑妈定的咱们没办法推她。这白木兰要另想办法弄翻她，可这郑李二人就不一样，哪一天，哥哥们如果把她们娶走，你不就可以少了两个对手了吗！”
　　柳士良说是啊，柳三娘想来想去道：“她们两个在府上住了这么久，别人都知道她们是主子，子丰的如夫人，她们两个怎么会喜欢你们？况且还要娶回家去？”
　　柳士良便讲她们两个肯定不是子丰喜欢的类型，她们也说在赵府住的时日不多，所以子丰根本不会去找她们。柳三娘不相信，柳士明就说：“看你就知道了，风光全都被玉凤夺走了，这就说明子丰喜欢的是叶玉凤，而不是你们。”
　　柳三娘想也就是：“多一个对手，还不如多一个帮手”。只能如此了，于是二人就交待妹妹要多多注意郑李二人行踪，三娘点头说是。
　　二人离开赵府，是满心欢喜，开心的不得了，就找了酒楼喝酒，商量着去‘醉全居’，上了楼，正好看到刘世杰从里面的房间出来，打了声招呼，进房间看到房里还有一位公子，刘世杰介绍后，三人见礼，柳氏兄弟但见此人浓眉大眼，高鼻梁，风流俊秀，一副富家俏公子模样，刘世杰介绍此人是太守大人的小公子方文生，二人不由惊呼荣幸，一起坐下喝酒聊天不说。
　　刘世杰会认识方文生也是巧合，那日他从成天戏班看戏回来，回来的路上看到方文生一人在徘徊，看衣着像是大家公子，就上前问了一句，原是他迷了路。刘世杰就一同与他回来，交谈之后，知道他来此地是跟父亲回来祭祖，父亲走后，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玩耍，见了一处好地方没想多看了一会儿，就忘记了回去的路，幸好遇上刘世杰，二人你说我笑，做了朋友。
　　其实刘世杰结识方文生也是另有所图，目的就是借方文生之手为了报赵子丰，说来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说赵子丰回了赵府，秋灵一见他便讲那王姐来了，见她人不在，还留下话，要他回来到多来客栈去，赵子丰说知道了，换了件衣服就要出去，李叔见他要出去，跟随在后，赵子丰看了他一眼，问了打人的事，李叔一听便道：“少爷，都是我不好，可是那两位表少爷实在太可气了，竟敢欺负二位姑娘。”
　　赵子丰道：“他们到底是表少爷，出了事，先与父亲说去，父亲自会定夺，以后可不要再这样，等回去见了他们，道个歉，别让他们说你是士匪帮出来的，不懂规矩。”
　　李叔愣了一下，称知道了。心里却在想，赵子丰知道不知道自己的事。
　　二人到了多来客栈，见门外有一大汉，似是王姐跟前的那个跟随。那大汉见了赵子丰上前问了声好，就带赵子丰上了楼，留李叔在外等着。
　　赵子丰到了客房，汉子把门打开，赵子丰进去，看到王姐在写字，没敢打搅，就在一旁等着。
　　少时王姐说拿水来，赵子丰倒水上前，王姐一看是他，笑道：“你来了。”
　　赵子丰说是，王姐把笔放在桌子上，起身对赵子丰道：“前些时候去看你，想让你陪我去转转。却没想到你竟犯了事，就没见你。这几天玩耍的好倒把你忘了，昨天才想起来去找你，可巧你又不在，就留了话让你来找我，其实也是想跟你道个别。”
　　赵子丰拱手道：“那子丰先在此谢过王姐救命之恩了。”
　　王姐笑了笑说谢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