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蹁跹》末世微光

20、第 20 章

　　走近店面，卡其色上了一层蜡面的木板拼拼凑凑出一个木头房子，带着中世纪的复古建筑味道。店门两边入口有两盏黑色油灯。大部分人会觉里面装的是电灯泡，其实是真正的油灯。在每一个深夜燃烧，用灵魂照亮这家冷清的店。透过水幕玻璃影影约约看得到坐台上睡着的少女，乌黑长发半遮面，看得出她清纯美丽。

　　我想睡着的员工应该想不到在这样寒冷的深夜还会有人来喝咖啡吧。我轻轻推门，放轻了脚步走进去，找了一个靠玻璃的座位坐下。随手翻开工整摆在桌上的菜单。我没有想要叫醒她，毕竟能有一个熟睡的夜晚不容易。我得不到总有别人能够拥有。

　　外面的玻璃上开始沾染星星点点的白色，渐渐越来越多。今年的第二场雪如火如荼地来了。

　　菜单的风格很简洁，主色调也是卡其色，没有几页但却是厚厚一本，后面是共客人自由书写的留言板。大部分是情侣留言，相爱的，甜蜜的，分手的，挽回的。各式各样的字迹各种各样的人还有独一无二的经历。这样一本子记载了这世界上那么小那么小的一部分人一生中一段时间的爱与痛。我一页一页翻下去，如痴如醉地看别人的故事。旁边有支笔，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来在留言的最后写了这样一句话。漫漫长路，我们相守无言。若非太爱，则不曾爱过。

　　理智在夜晚总是不管用的，有些时候深藏在血液里面不被自己察觉的感情，无论是否是伤痛，都会悄悄流露，轻轻一碰，就痛。我笑笑，怎么会跟那些小姑娘一样做这种事，几条横线轻轻划掉寥寥几字，合上菜单。

　　“在想什么？”一杯卡布奇诺冒着热气轻轻被放在我的面前。我惊了一下，回过头，是小哥面瘫的不笑脸。但他的眼睛带着和卡布奇诺一样的甜意。
　　“小哥，你怎么还没有睡？跑到这里来？”我不敢看他，拿起勺子轻轻搅拌，上面奶昔浮着的爱心漫漫碎裂，融入咖啡里面，散发甜蜜的气息。
　　“晚上半夜为什么一个人出来？”小哥的眼睛盯着我，让我有点发虚。
　　“睡不着而已。”我端起来，轻轻抿了下咖啡，温度刺激了整个口腔，顺着，温暖了心房。
　　“我不喜欢那个小护士。”小哥没有看着我。他掩饰慌乱翻开了菜单，像是很仔细的在看。
　　“你什么时候会做咖啡了？”我有些好笑，他呆呆的以为我在吃醋。
　　“恩，看别人做过，这是第一次。”小哥快速反复翻阅着那一共没几页的菜单，突然他停留在一页上面。我还在为了他的“第一次”沾沾自喜，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拿起一支红笔，用力勾勒出两个字。太爱。

　　我们的眼神在空气中无意对撞，他从来不笑的脸上浮现着一抹微笑。我的手已经被咖啡温暖起来，心也跟着欢快起来。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相爱更令人快乐？
　　“我们回家吧。”两个声音出奇的吻合，最后的尾音都一样温暖，令人陶醉。
　　他扯开红色围巾，一头缠在我的脖子上，一头缠着他自己。虽然有些短，但是我们身高相差不大，倒也算是正好。他身上烟草的味道通过围巾传了过来，四处弥漫，像空气一样无处不在。彼此算是从此有了牵连，我看着他若隐若现轻轻上挑的嘴角，他再也不是与这个世界毫无联系的人了。
　　我们轻轻离开，坐台上的少女依旧熟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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