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怨》蓝烟

13、第12章

　　永和宫里一共有四个宫女和两个太监。宋逸诗被分配住在德妃寝宫的左侧边房。这样
　　的房间，比起五所，甚至以前在宫女院所时好多了，可她依然想念以前住过的地方，
　　毕竟那里可以带给她平静。而这里。。。
　　她不禁想起红玉说过的话：“当一个人经历过了后宫的生活，那人就会知道，西北
　　五所才是真正的天堂。”
　　红玉，你是否经历过地狱般的生活，才令你如此厌世?
　　“猜猜我是谁。” 宋逸诗的眼睛突然已被一双手从后面盖住了。她心里一跳，当继
　　而听到这个熟悉声音，就一乐，叫了一声：“秀冬！”转过身来，真的是她，她们
　　都乐着相拥而笑。
　　笑过后宋逸诗疑惑的问她：“你怎么会在这里?”
　　秀冬高兴地说：“我被调过来啦！以后就跟你同住，一同服侍德妃娘娘！”
　　宋逸诗惊喜地张大了口，“真的吗?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嗯！”秀冬用力地点点头，“你没有看见紫菱那神情，当她知道被选中去服侍德
　　妃的人是我而不是她，气得她七孔生烟呢，哈哈哈！”她插着腰，神气地笑着，可
　　随即又叹了口气，说：“可惜小柔不在。”
　　“她还留在宫女院所里吗?”宋逸诗问。
　　“不是，她被调到了承乾宫服侍良妃去了。”
　　“离这里也不是很远嘛，总会可以见面的。”
　　“倒也是。”她随即又想到什么，问：“你是怎样被调进这儿来呢?”
　　宋逸诗眼珠一转，若有所思的说：“这得谢谢一个人。”
　　这几天下来，宋逸诗和秀冬跟另外的两个宫女-秋伊和秦筝学习永和宫的规矩，打听
　　德妃的喜好，饮食习惯等等。秀冬因是深资历的宫女，所以她学得比宋逸诗快，而
　　宋逸诗从来没有伺候过人，那些所谓的规矩也只学到半桶水，做事总是鸡手鸭脚的，
　　连德妃有时也忍不住提点一下：“不要总是低着头，走路的时候要抬起来，也不用
　　抬的那么高。手不要摇摆得那么厉害，轻柔一点。要做到波澜不惊的神态就为之好。”
　　今天一早，宋逸诗就拿着纸笔在请教秋伊她们，她们一边说，她一边写，突然外面
　　有人喊：“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到！”
　　她们赶紧哄开，宋逸诗和秦筝到寝室请扶德妃出厅里，秀冬和秋伊弄茶去了。不一
　　会，十三和十四阿哥迈着稳健的脚步走进来，同时跪下，异口同声说：“儿臣给额
　　娘请安。”
　　“都起来吧。”德妃笑眯眯的说。
　　正当他们各自坐下，秦筝给宋逸诗使了个眼色，她会意，弯着身子，跟秦筝和着说：
　　“奴婢给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吉祥。”这样的做作宋逸诗还是第一次做，感觉很奇
　　怪。
　　当她站直的同时，看见十三偷偷地瞥了她一眼，样子挺心虚的。宋逸诗笑着朝他淘
　　气地伸了伸舌头，他却看着她，有一脸的不解。这时，他的思绪被德妃的话打断了：
　　“十三呀，最近四阿哥在做什么?好久都不见他啦。”
　　四阿哥?！雍正?！进宫以来都不曾见过他，他长得是圆是扁呢?听到他的名字宋逸诗
　　不禁竖起耳朵认真的听。
　　“回额娘，四哥最近正忙着呢，他昨天奉旨出京了，至于做什么去了，儿臣就不清
　　楚了。”
　　“那他。。。”
　　正当听着德妃和十三说话的时候，宋逸诗突然感到有一道目光正注射着她，她不禁
　　随着那目光看去，碰上了十四阿哥那探索的眼神。当他看见她望向他的时候，他随
　　即露出那一贯坏坏的笑容，跟她做了个鬼脸。她却装作看不见的把眼珠从他那移开，
　　心里却不禁想到，怎么把他给忽略了呢?实在猜不透他到底是正是邪，以后得少去惹
　　他。
　　“你们都下去吧。”德妃挥挥手，对宋逸诗和秦筝说。她们行了个礼就退下了。
　　宋逸诗猜想小祥子一定会有话跟她说，退下后就到院里等他。想到他刚才那个像是
　　孩子偷吃糖果被发现似的模样，她笑了。
　　不一会儿，十四阿哥从屋里走出来，宋逸诗仿佛见鬼似的正要溜走。。。
　　“哎。。。”他张开了双肩拦在她面前。宋逸诗不得已唯有对他躬了躬身，“十四
　　阿哥吉祥。”
　　“呵，见了我就想跑，你是这样对你的恩人的?”
　　“恩人? 不知十四阿哥对奴婢有何恩惠呢?”你不作弄我就好了，她暗地里说。
　　“你忘了被禁之事么?”
　　你不说还好，提起就有气。宋逸诗冷冷地回答：“这事已过了很久，奴婢已忘了。”

　　“是吗?”十四阿哥不信的问，“不过不要紧，只要你不要忘了谁是你的恩人就是了。”
　　她扬起睫毛，不明白地望着他。
　　他嘴角勾起一丝坏笑，才一语道破：“要不是本阿哥替你辩解，你早已被那些嬷嬷
　　们给溶了。”
　　“啊?。。。你是说。。。你如实地跟崔嬷嬷说了，那件事是与我无关，她们才放了
　　我的?”她抱着怀疑问他，他却难得地一脸正经地对她直点头。宋逸诗却摆出一副
　　‘你会有这么好?’的神情瞟着他。
　　十四阿哥突弯下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记住，你欠我一条命。”神秘一笑，转
　　身走了。
　　良久，当宋逸诗若有所思地转过身子，却看见小祥子不知什么时候已出来了，一双
　　充满疑问的眼睛直直望着她。她不为意冲他一笑，走上前去，恭敬地行了个礼，彬
　　彬有礼地说：“奴才给十三阿哥行礼，愿十三阿哥万福安康。”
　　“逸诗你这是。。。?”十三阿哥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宋逸诗这才歪着脑袋，瞅着冲他笑，他才会过意来，用食指在她额头一点，笑着说：
　　“想不到你也会这么顽皮。”叹了口气，嘟了嘟嘴，说：“你知道我身份了。”
　　她笑着说：“早就知道了。”
　　“哦?你何以知道?”十三阿哥愕然问。
　　“唔。。。从第一天见到你，就知道你不简单，从你一身锦衣，再到你那谈吐不凡，
　　就知道你不仅是‘小祥子’这么简单，可我猜到你如果不是一位阿哥，就是一个贝
　　勒，或是个官，可没想到你是十三皇子，直到德妃娘娘召见我，我才知道的。”宋
　　逸诗大条道理地分析道。
　　十三呵呵的笑，说：“看来你不笨。那你为什么不拆穿我?”
　　“那就没意思啦。你有心隐瞒，如果我问起，你难道不会篇个故事来糊弄我么?”
　　十三不好意思地搔搔头，说：“知我者莫若逸诗你了。” 宋逸诗掩嘴笑了。
　　十三本来微笑的脸突然沉了下来，说：“你认识十四阿哥?”
　　宋逸诗心里也一沉，继而说：“是。”
　　“今天认识?”
　　她摇摇头。
　　“你和他很熟?”
　　她又摇摇头。
　　“十四阿哥这个人，平时自命不凡，很少见他跟太监宫女打交道的，可刚才却跟你
　　有说有笑的。。。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我欠他一条命。”
　　“这话从何说起?”十三怔道。
　　宋逸诗想了一想，还是把以前略去关于如何认识十四阿哥的前因后果从新一一告诉
　　给十三听。十三阿哥一边听，一边把口张得大大的。待她说完后，他才如梦初醒，
　　说：“竟发生过这种事?我为什么不知道?”
　　“我。。。没告诉过你呢。”她不好意思地答。
　　十三一怔，问道：“为什么?”
　　“如果你被人这样戏弄过，你好意思说吗？”她白他一眼。
　　“怪不得。。。嘿，这些老不死们太过分了，竟然当众把秦琴这样一个弱女子给活
　　活打死，如果这事给皇阿玛知道，一定会重重惩罚她们的。幸好十四阿哥救了你，
　　不然，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十三双手放在宋逸诗肩上，上下地打量了她一回，
　　然后微笑着说：“现在，你有了我，也有了德妃娘娘，以后再也没人会欺负你的了。”
　　宋逸诗温暖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