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若青春与时光同行》KOSHI

20、Chapter.18 「毁于蚁穴」

　　Chapter.18 「毁于蚁穴」
　　浑身发抖。像是被整个人浸到充满盐味的海底，又被渔网整个捞起，扔在海滩上接受暴晒，最终一点点失去水分。立惠眼前一片黑色，禁不住的打了几个抖而总算是神智恢复了些微。“那，请问他们朝哪里去了？”
　　声音在发抖，好像是下一秒就会淹没在唾液里，只是干瘪瘪地张张毫无水分的嘴唇。想要躲在乾身后。不对，这不过只是我自己的事而已。她痛苦的想，为什么偏偏是我？
　　优纪却对立惠的情绪毫无察觉，在立惠发问后指了指对面七拐八拐的小巷子。“他们去那边了……等等，”她陡然紧张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可能性，“你们该不会是岚的朋友吧……喂！”在优纪后知后觉的醒悟之前立惠已经夺门而出，皮鞋踩踏在街道上，不小心撞到人后头也不回地道着歉的朝优纪指的方向跑去，双眼紧紧地盯着；像是惧怕下一秒巷子就会遁进隔壁街区，她大口地喘着气，像是溺水的鱼。可鱼怎么会溺水呢，说到底全都是她的胡思乱想而已。
　　乾无奈地撇撇嘴，在和优纪道过歉后紧紧的跟在了立惠的身后。一抓一捕，立惠怕丢了立花，乾怕丢了立惠。就像是好笑的猫抓老鼠，只是谁是螳螂谁是蝉，谁又是黄雀，无人知晓。立惠的紧张立惠的担忧，立惠的神经绷紧全部都牵扯着乾的情绪，那根筋起起落落，浮沉许久却始终不能下落。
　　他快步走到了立惠的身边，甚至更近一步将她挡在身后。他的直觉是不能让立惠在前面，傻瓜都能知道接下来会看到的东西肯定是让立惠不能接受的。打架。要是被学校再次发现会如何？那是无论谁都想也不敢想的，在毕业之前停学的话，立花别想去甚至是偏差值仅是中上的学校了。
　　她的骄傲还在，怎么会允许自己变成那样。那是什么驱使了她第二次的冲动啊，立花她究竟，是有多喜欢那个家伙？

　　阳光被完全遮掩住。仅有的一两丝光晕，混杂着空气里的烟尘，徐徐而上缭绕不断。白发男生和深色发女生都衣衫凌乱，尤其是少女——垂下了几缕发梢在耳边，眉眼里却满满的都是兴奋。是狼狈，但也是胜利；被她得意地踩在脚下的高壮男生看起来有些痛苦，挣扎几番发现无补于事后只能不甘地趴在地上。　　
　　相较于立花的轻松，亚久津却一直是紧缩着眉。他这才想起来立花之前已经受了一次处分。他一直都知道立花和自己不能比。“立花，”他粗声粗气的开口，打断了沉浸在喜悦里的立花，“你……”
　　话未出口，打架之前特地被自己掩上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踢开，和着人大口大口的喘气声；门内的两人都以为是那些来挑衅的人的同伙，同时摆出了警戒的姿势，随时做好准备。门虽是开了，却隔了好一会才慢慢地走出了开门的人。在看到打头阵的人后，立花突然就泄了气，踩在男生背上的腿也渐渐收了起来。
　　“立惠……”她沙哑着声音，看着乾身后的泣不成声、镜片上满是雾气的茶发女生，神情痛苦。
　　我们这是怎么了？

　　没有想到会看到这样的场景。废弃的厂房，满地的狼藉，浑身伤痕的男人，和虽然负伤却一脸骄傲的两人。这本来应该是小说里面的场景才对啊。在还未反应过来时，眼泪已经忍不住的顺着眼角一滴一滴的打在了地上，却连哽咽都做不到。
　　镜片上满是雾气，她甚至都看不见咫尺之遥的立花了。看不见也摸不到，可她明明也不是耶稣啊，我也不是多马。明明说是撒旦还差不多才对，夺走了我们的友谊的路西法。
　　明明都已经开花了的十多年，到头来果实早就被乌鸦啄烂了。到底是从哪里开始出了问题，齿轮咕噜的滚到了另一个门前？

　　在等立惠冷静下来后，她终于同意好好和立花聊聊了。四人无言的坐在优纪的咖啡店内仅剩的椅子上，承受着优纪时不时投来的好奇的目光，却谁都不愿意第一个开口。立惠把玩着面前盛有盐水的精致陶瓷杯，眼眶还是红肿的，由于并没有戴眼镜而看起来有那么一丝的可怜巴巴。乾替她擦着镜片，确认擦拭干净后好好的收在了桌子上。　　
　　“受不了了……”
　　立花率先开口，用手撑住了头看着立惠。她依旧没有打理她凌乱的头发，任由发丝挡住了自己的眼睛。“立惠你要问什么就问吧，知无不言。”
　　立惠等这句话等了多少年，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在两人那么要好的时候她是有多渴望和立花好好的聊聊心里事，可立花全部都藏在心里，任其被眼泪浸湿也不肯在立惠面前晒一晒。如今却在这样的情形下决定敞开心扉，好笑的同时立惠也打心底的觉得悲哀。问？问什么？你们恋爱了吗？你是真的想变成那个样子吗？
　　但是问不出口啊。她能看出，亚久津并不喜欢立花，仅仅是要好的朋友而已；朋友而已，就因如此岚你就可以抛弃我这个朋友，一心一意去对着一个不可能给你回应的朋友吗？好笑，真的好好笑啊。明明我是那样的爱你啊，大家都是爱你的啊。她小小地呜咽了一声，却蠕蠕嘴唇，“岚，回家吧，瞳姐很担心。”
　　她不说父母，是因为她知道和叛逆期的立花说这些只会适得其反。瞳是立花最在意的姐姐，她只有这个武器了。似乎是没料到她会说这个，立花愣了一下，随即冷笑起来，却在亚久津故意的咳嗽声里止住了。“回去又怎么样，还不是吵架。”立花生硬的回答着，脸却别到了一边去。
　　“算我求你了，”立惠依旧低着头，伸出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十多年了吧，我们认识了……就当买我一个面子，回家吧。”
　　她不敢叫立花的名字了。太陌生了，这不是岚。所有东西似乎是从立花剪短了头发的那天开始变质的，像是发酵的面包，味道奇怪。立惠在等着，一秒，两秒，却始终没有答复，抬头一看，立花浑身颤抖不止。“……原来那么多年的朋友就只值这个价吗。”间隔了几分钟，立花终于开口回应，声音颤抖得厉害。“好吧，既然是立惠你希望的……我回去。”
　　她猛地站起身来，碰到了椅子也不去捡起来，冲出了咖啡厅。回不去了。立惠用手捂住脸绝望的想，畅快的大哭了起来。

　　从那以后立惠就真的和立花断了联系。对着自家院子的窗子紧紧的关上了，再也没有打开过。　　
　　立惠也再次去了办公室，改掉了志愿。改志愿这件事事是瞒着所有人的，只是立即发邮件告诉了手冢和森，也好好的强调了不能告诉任何人。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不知为何，她一直抱着这个念头，在一天天的复习里，在森的陪同下踏上了考试的路。
　　在立海高中部的时候意外碰到了乾的好友，和自己几面之缘的柳莲二。对方也为能在这里看到立惠表示了惊讶，但也在立惠的再三请求下答应帮立惠瞒下。
　　“那个柳君的话，感觉和阿立会很合得来啊。”森笑着说，回头看了一眼柳，“和阿立的感觉一样。”
　　“饶了我吧阿礼，不然我去和仁王君告状说你对柳君有意思。”立惠苦笑着。
　　似乎，未来的生活是充满了希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