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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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佟雨涵穿了件浅粉镶桃色花边的衣衫，特意抹上一层胭脂，以让脸色更好些。又给隐薇着了鹅黄色衣衫，在头上插上几只粉色纱花，小巧的脸更是可人。
这才上了马车，向佟府走去。
佟府比预付大气不少，朱红色大门厚实，鎏金门环更彰显身份，穿过前院回廊才走到后院，佟雨涵与昔日手帕交书儿，今日的嫂子含泪相携走了好一会，才看见母亲。佟老妇人身着橙金色外衫，虽已略现年龄，当仍风韵犹存。
却是还未走到堂上，佟雨涵已是泪水涟涟。“不孝女儿佟雨涵拜见母亲。”
“涵儿，涵儿。”却见那佟老妇人抱着佟雨涵已是哭的不成声了。
书儿也是哭了，却还笑着“娘亲，今日是涵儿回家，是高兴的事，怎生哭了。”
“是，是该高兴，你瞧我”佟老夫人忙道。“涵儿瘦了。”
“娘亲。”佟雨涵忙压下哭意，“你看薇儿。”
却见隐薇正面带悲戚之色，站在佟雨涵身后。
佟老夫人忙伸手“来来，让外祖母瞧瞧。”
昨日鱼府一游与今日探访外祖母，孰亲孰疏，隐薇再小，也是知道的。
隐薇忙上前走去，佟老夫人一把搂住隐薇，仔细的瞧着，只见隐薇眨着晶亮的眸子，湿润的看着他。
佟老夫人道，“你们瞧，像不像涵儿小时候。”
书儿忙上前，“极像的，正像那时我与涵儿初见。我当时就想，这么小小的一人，怎生的这般美”
“先别忙着夸那，快来认认人”佟雨涵忙道。“爹那？怎不见哥哥们，孩子们那？”
书儿忙答。“公爹大哥行演还有晨传晨轶都进宫去了，二哥二嫂带着二房的孩子们回娘家探病了，玫嫣带着玫然玫紫去给隐薇取礼物了。”
“祖母。”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女声，便见三个女孩走了进来，前面那个睛若秋波,面如傅粉才是十四五岁的年龄，可脸庞已有了太过端庄的感觉，这便是大太太的嫡女玫嫣，后面是活蹦乱跳的玫然，正是三夫人书儿的女儿，七八岁的年龄，容貌清丽，在后面那低着头的，如弱柳扶风的文静女孩便是大房的庶出女儿玫紫。
那玫然活泼，上去便拉住隐薇的手，“你就是我薇儿妹妹吧，我是玫然。”
隐薇忙俯身，那玫嫣却扶住了她“薇儿妹妹不必多礼。”
玫嫣到底是个大的，忙道“涵姑母好。”
佟雨涵道“上次见你不过是同薇儿一般大，如今已是大姑娘了。”
老太太欣慰道“是啊，这些年，最是玫嫣懂事，如今年龄也渐大，也该正经寻门亲事了。”
玫嫣虽是端庄，脸不免是红了。
“祖母，玫然不乖吗？”玫然撅着小嘴“祖母怎不在薇儿面前夸我，给玫然长长脸那？”
一句话下来，屋中人净是大笑。
老太太忙道“薇儿，你玫然姐姐最是可人了。”说过不免又笑一回。
书儿似乎发现了被忽视的玫紫，便道，“还有我们这最是文静的玫紫，已是议定亲了。”
玫紫忙熏红了脸“涵姑母好。”
雨涵笑道“书儿你说玫紫定亲了，你倒是讲讲，定了哪户人家？”
书儿笑着道“是钟家大房的三公子。”
老太太接到“这位三公子虽说体弱，可是个可托付的正经人，并不胡作非为，且喜好读书，玫紫向来心善，如今老天回报她一门好亲事，也是好报啊。”
雨涵道“那等玫紫成亲，姑母可得好好送一份大礼啊。”说着便笑了。
“多谢涵姑母”玫紫谢道。
“哎，涵儿，你这好久不来的姑母许了份大礼，我这朝夕相处的叔母也要许一份。”书儿忙不迭说道。
大家又笑了一场，便让玫嫣领着隐薇去玩了。
涵儿书儿陪着同老太太说话。
佟老太太眯着眼睛“这么多年，鱼凌天是怎么对你我们都知道，只是我们娘家人到底无法替你出这口气。涵儿，娘对不起你。”
“娘”涵儿道。
“娘，既进了都，便离佟家近了，有爹撑着，那鱼凌天敢冷遇涵儿。”书儿不平道。
“可是这到底是人内家事，我们不好管啊。“老夫人接道。
“娘，你莫担心，凌天现在对我已是不同了。”佟雨涵忙道。
“涵儿，你是什么性子，我和书儿都知道，但你也要知道，你现在有了隐薇，万事不能那么随心了，要为隐薇打算那。”
“嗯。”雨涵点点头“女儿明白”
“明白就好，现在我正为玫嫣打算呢，玫嫣是个端庄的人，又是大房嫡女，万万不敢嫁错人啊。我看上那位傅家公子。
书儿道“是舒贵妃的外甥，忠义侯府上的四公子。”
佟雨涵道，“那傅公子可是傅祥溪。”
“是，正是名冠京城的新科状元郎”书儿道。
“那日在佟府上一聚，那傅夫人也是有意，只是傅祥溪眼气高，还未给个准话那。”佟老夫人叹了口气。
“还有那明王也是适龄，只是明王毕竟是皇族，怕是这门亲事。”书儿又道。
佟雨涵虽不是好嚼人舌根，但还是将驿站之事说了一遍。
书儿不满道，“小时候我也是见过一晴的，可在宝宝时，便不能与我们薇儿比，如今大了，便更不能了。”
雨涵笑道。“你这舅母怎们这么偏颇。”
书儿杏眼圆睁吗“我就是偏颇又如何。”
雨涵笑的弯了腰“娘，你看书儿撒泼了。”
又笑了一回。
却见几个下人来报“老夫人，大爷三爷还有两位公子回来了。”
“回来便回来慌张做甚。”老太太厉声道。
“还有六皇子九皇子，还有明王殿下，一同来了。”那仆人上气不接下气。
老夫人暗地稳了稳心神，“我去前堂，书儿涵儿，你们看好孩子们，莫冲撞了。”
“是。”书儿和佟雨涵忙道。
却见前堂里站着一位高大的中年男子，这便是佟行甫，一位潇洒的男子，那就是书儿的相公，雨涵的三哥哥佟行演，便有两位风貌清秀的少年，一位约摸十三四岁，这便是大房佟行甫的嫡出儿子佟晨传，一位约摸七八岁，这边是三房佟行演的儿子佟晨轶。
郎朗笑着的便是明王，今日着了一身白衣，笑容灿烂，攀上一层不明的摄人心魄。
那日的九少爷，便是九皇子，年龄不大，着了深紫色袍子，便自有一副风流作态。
而六皇子，身着蓝色衣服面色平淡，唯有清风徐徐。
佟老夫人徐徐走来，面上挂着宠辱不惊的笑意，便见那众人纷纷行礼“佟老夫人好。”
“各位好，”佟夫人笑道“招待不周，多多见谅。”
明王接到“已经很周全了。我们到府上只是来闲聊的，并非有要事，佟夫人不必客气。”
“娘。”却见佟行演上前道。“没什么要紧事，只是听闻玫嫣有广陵散的下阙，六殿下素好乐音，便叫了明王与九皇子来看看吧。”
佟夫人还未思考，便应了“去叫二小姐带广陵散来。”心中却盘算着，玫嫣正值婚龄，而六皇子爱乐也不必叫上明王来，必是明王借这机会一睹芳容，约摸是太后授意的。
明王说道。“听闻佟三小姐随夫归都了”
佟行瑾道。“明王好巧，涵儿今日正在娘家。”
“当真？”明王道“可否容我见见她。”
“自然。”佟老夫人向下人使了个颜色。当年雨涵因受太后喜爱，便在宫中住了一段时间，因此与这明王私交甚好，只是那是明王还小，想不到这么多年还记得那番情意，如此，有了雨涵，那与玫嫣的婚事，便也有了下落。
还未一会便见玫嫣走了出来，肤如凝脂，面若桃花，一双纤长的手拿着一卷书。“祖母，”盈盈一拜，净是不变的端庄。
祖母很满意，不管明王如何，这玫嫣也落了个不错的印象。
明王与各皇子也一点头，并不多语，似乎他们来并不是为了那卷乐谱。
佟行甫也不语，佟行瑾心中知道明王此次虽有来见玫嫣之目的，但若是雨涵不再，他是决计不回来的，眼神也瞟向门口，他也想见见经年不见的妹妹。
雨涵今日着了桃色衣服，衬得脸色很好，她笑吟吟的，眸子里满含着笑意，她刚听说明王来访，虽知道当年他俩的情分好，但皇室中人到底情薄了些，没想到明王要她出来相见，只觉得当年在宫中，对明王不是白疼的。
明王抬头一看，便见佟雨涵走了出来，她上前盈盈一拜“殿下，王爷，哥哥安好。”
佟行瑾到底还是看出妹妹这些年有些变了，便蹙蹙眉头心中不免对鱼凌天有了怨言。
明王还是淡然，可是已有了喜悦之情。“佟四小姐可安好？”
佟雨涵稳稳地点点头，笑容不减“自然安好，有劳明王费心了。”
老夫人有意留雨涵和明王说几句，便道“老身有些乏了，就让涵儿招待吧。”
明王微微点点头，知道“老妇人去休息便是了。”
六皇子和九皇子也笑着点点头。
玫嫣敛了敛心神，便微微低头，口中道“六皇子，这便是广陵散的下阙。”
六皇子尚且不过十岁，倒也不掩眉目的清朗，伸手便结了“有劳小姐了。”
佟行甫倒不怎么高兴，玫嫣一下便把谱子送了，便没什么借口立在堂上，那明王对她的印象岂不是浅了，但又转头一想，要是玫嫣一直在堂上，也有损名誉，毕竟只是初见，急不得的。想着，就释然了。便微微行礼，和玫嫣还有体弱的晨传退出大堂。
佟行瑾因佟雨涵的关系，倒跟明王不怎么生疏，虽他大了明王近十岁，却不改随性作态，“隐薇可来了，我这个舅舅快想死她了。”
佟雨涵笑道“自然回来了，隐薇在花园同玫然玩那。”
六皇子与九皇子毕竟是小孩子，听到玩字，便对视一笑，佟行瑾也看到了，便道“既是同龄的，不如就让六皇子与九皇子同我这个舅舅一起去找隐薇去。”
佟雨涵虽觉得有些不妥，六皇子与九皇子是皇室中人，冲撞了如何是好，但毕竟有明王的情分在，孩子们便闹吧。“好啊，明王随我移步。”
明王知道虽佟雨涵比他大上八岁，但在前堂一男一女相处，到底是不妥的，不像他小时候那般肆意。
花园里，鱼隐薇正与玫然玩秋千，两人并排坐在秋千上，秋千荡得很高，看上去颇为危险，一旁的婆子丫鬟们很是心惊，但两位小姐笑得那般开心，便不知该怎么办了，看到二老爷来，心中便松口气，是玩不玩，二爷做主。
几人还没走到花园，便听到两个女孩的笑声传过来，佟行瑾虽开心，可还世爵的有些失礼，便歉意的一笑，却看到六皇子眼中一闪而过的羡慕，九皇子和晨轶还那副嘻嘻哈哈的样子。
快走到秋千边，便听见玫然大声道“爹爹和哥哥回来了。”说着便要下来，仆妇们忙拉住秋千，有些失控晃动的秋千有些悬，玫然小声尖叫了几下，可鱼隐薇虽说年幼，脸上却一副惬意，不但镇定而且还笑着。
行瑾忙着顾着安全，晨轶六皇子也很担心，唯有九皇子看到了隐薇的表情，不禁笑了，
隐薇与玫然下了秋千佟行瑾上前道“薇丫头，还认识小舅吗？”
佟行瑾曾经借着巡查探访了几次小妹，也见过几次隐薇。
隐薇甜甜笑道“小舅还认识隐薇吗？”
佟行瑾道“薇丫头长高了，小舅舅认不出了吗”说着，便道“这是你晨轶表哥。”
隐薇懂事道“轶表哥好。”
晨轶十分受用的说“薇表妹好。以后谁欺负你告诉表哥。”
九皇子抛了一个戏谑的眼神给晨轶。
佟行瑾继续道“玫然隐薇，这是六皇子，这位是九皇子。”
玫然见过六皇子，却没见过九皇子，便和隐薇上前道“六皇子好九皇子好。”
六皇子淡然的笑了笑“我叫奕佑。”
隐薇只笑着点了点头，并不跟上去喊。
九皇子也不好不介绍，勉强说道“我叫奕深。”
玫然道“深哥哥好。”隐薇这才抬头看清楚奕深，奕深忽发现隐薇便是那日的女娃，瞬间觉得好有趣。
隐薇似乎还记着那个键子，张口想说什么，还是不情愿的闭上了嘴。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