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书之仙妖志》你不在灯火阑珊处

5、第四章

　　百年的时光，匆匆及逝，狐族那位天性风流漂亮的孩童少主，一转眼也长成了弱冠少年。
　　少年的相貌与身姿脱去了年幼时候的稚嫩与娇俏，一兮多了些男儿的气概风度，不过那张祸国殃民的容貌却是不减半分，而是更添成熟的风韵；分明是少年的模样，但身上却有一股成年男子的风流气度。一兮喜穿青衫，外身套着一件白纱，袖口绣着几片柳叶合心的图案，宽大的袖口藏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削尖的瓜子脸未变，那双勾人的丹凤眼也未变，经过百年光阴的沉淀，倒是显得更有神韵。
　　一兮的俊美在妖界早就名声开外，多少未出阁的公主女儿家都想嫁给他，或者是一睹风采；女儿家情窦初开，不眠不休地缝制了一个香囊眼巴巴地从千里之外送过来，到了一兮的面前，人家拿起来端详了一会儿，就没心没肺地扔在一边“俗物，咱们妖界的姑娘什么时候学的跟人间的女儿一样，净闲着没事干搞这些女红刺绣的？”。
　　那丢到地上的香囊被一双白玉似的手拾起，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重新放到桌子上，那人开口的声音极为温和“你不要就不要罢，但也别辜负别人的心思，这样随意乱扔，让人家知道了会难过的”。
　　一兮抬头，站在他面前的若尘真像个温润如玉的公子，一身白衣，素簪束发，面庞白净俊朗，桃花似的眼瞳透出无限的温柔，柳叶眉如画，红唇抿着，带着淡淡的笑容。这么看着他，好像看到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呸呸呸！若尘是妖，还是狐妖，不要拿天上那些拽得二五八万的破神仙和他比！
　　“又不是我求着她们绣的，你倒还来埋怨我了？”一兮撇了撇嘴，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放到若尘面前“这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人间的说法”。
　　若尘坐在一兮面前，拿起茶杯喝了几口清茶，听着一兮的话笑出来，那笑容极淡“人间的说法？你不是最不喜欢拿人与仙和我们相提并论了么，怎么今天愿意屈尊降贵了？”，一兮知道若尘是调侃他，但是这话就是听着舒心，他笑了笑“前几天看了几本人间的诗书，那些诗词歌赋啊，把人间描绘的十分繁华，还有那些文人墨客的，说话一个比一个酸，啧啧”。
　　“是么？”若尘垂下眉眼，看见茶杯里清茶模糊地倒影着他的影子，眉目如画。
　　“可不是嘛”一兮吊儿郎当地撑着脑袋看着若尘，他忽然问“你可去过人间？”
　　“你我自小一同长大，你没去过，我自然也没去过”，若尘回答他，一兮点点头，若有所思地把玩着桌上的香囊，香囊里装的是杜鹃花瓣，闻起来有股淡淡的清香，一兮顿了顿，然后对若尘说“我们去人家走走，可好？”。
　　若尘在他意料之中的，拒绝了。
　　“不可，被王和王后知道了，你要挨罚的”那人这么说着，语气也无半点的责备，一兮不甘心，便继续缠“反正他们俩去狼窝那边玩了，天高皇帝远的也管不着咱，我们就去几天，行不行？”，若尘又拒绝了“不可，若是被长老们知道了……”
　　“你爹不就是长老么！你不说，他们又怎么会知道？”一兮气的没话，若尘看着他，也半晌不吭声。被一兮手里捏着的那香囊，飘出阵阵的花香，闻的人觉得清心，若尘松口了“那好，我不说，你早去早回吧”，一兮刚要高兴，但又觉得不妥“你不同我一起去？”，若尘笑起来“两个人总有一个要留下来，替另一个人圆谎，你我都走了，长老拿谁算帐？”。
　　一兮只好点头“那好，我就去几天，回来给你带礼物”
　　若尘点点头“你玩的开心就好”。

　　一兮与若尘相处了几百年，自从那日生辰后，若尘就一直伴在一兮身边，同他一起练剑学习，两人常到山中射箭打猎，关系好的就像亲兄弟一般，有时候连一件衣裳都换着穿，当然，这都是一兮死皮赖脸磨的，他见若尘穿白好看，也偏要抢过来穿，若尘不恼，反而替他整理衣襟，系上腰带，然后站在镜子前面这么一瞧，当真是不伦不类。风流外向的狐族少主，还是更衬铁锈红、天衣青这样外向的颜色，一兮脱了下来，不知是玩笑还是认真地说着“天下间，只有你穿白色最合适了”。
　　若尘平平淡淡地笑了，看不出什么神情“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