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笑的执法部坑爹生活第二部》肆意长歌

32、变化

　　原本被垂下的纱幔之后缓缓露出一个清秀人影，她一手捧着一本线装书看得入神，一边桌上还摆着精致的茶点。听到楼夏的问话之后，杨晨叹了口气，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楼夏笑了笑，说道：“第一次见你的时候。”
　　杨晨将银叶子模样的书签放在书页里，合上了手里的书走到楼夏的身边，一手拉了一边的一一张矮凳子坐了下来。
　　“有事？”楼夏笑着问道。
　　“你猜。”杨晨那张恍如面瘫的脸上竟然也露出一丝调皮之意。
　　“呵呵呵，你啊，怎么就和残绫学坏了。她爱调皮你也跟着调皮，唉。”楼夏有些无奈的感慨道：“楚笑还好吗？”
　　杨晨听到楼夏的问话先是一愣，然后露出一线苦涩微笑：“你果然都能看到啊，她最近回去了凡界，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像是没事的人一样，但我真不认为那孩子……这样说吧，我认为她正在刻意的模仿小苇。”
　　“刻意模仿小苇吗？”楼夏稍作沉思后轻声问道：“你们是不是和她说过什么话了？”
　　“额……我、小苇和残绫有找她聊过关于她性格缺陷的问题来着。”杨晨有点尴尬的问道：“不是因为这个吧？”
　　楚笑的行为模式和一苇云天越来越像了，特别是来了凡世之后，她的所作所为就和一苇云天没有什么区别。
　　消除唐冰的记忆，就意味着她彻底消除自己的人类身份，是楚笑意识都了自己的无法再继续作为人类后活下去的抉择。但如果可以的话，楚笑应该并不是那种想要做出这种行为的人。
　　不管她是不是真的不在意自己，或者不在意他人的感受，楚笑一直以来都很珍惜自己作为人类生存至今的记忆。
　　说实话杨晨看不懂楚笑为什么要这样做，她也是人类，虽然并非和楚笑生活在同一个世界，也没有对非人类一无所知的经验，但真的要做的话，消除记忆这种极端的做法并不适合楚笑。
　　难道真的是小苇搞了什么鬼么？杨晨皱着眉努力地回想当初小房间里面的对话，试图找出来楚笑变化的源头。
　　“她之所以表现出来性格缺憾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她不完整，所以会不自觉的模仿能最让她安心的人的样子，不管是外貌还是处事办法……”楼夏伸出左手，杨晨连忙扶住她从榻上站了起来，走到小桌边上。
　　“紫凰没和你们说过吗？楚笑魂识大部分是混乱的，而且她的灵魂之中还有别人的魂识留在了其中。”楼夏皱着眉头，小声说道：“我不知道是谁，我无法再不付出代价的情况下看清楚被迷雾遮掩的过去，但是楚笑的未来与执法部相关的众人都不可分割。”
　　她思考了一会儿，继续说道：“你知道，我所看到的未来只是‘结果’。但是，如何构成这个结果，并非重点。倒不如说，无论如何挣扎最终的结果都不会改变。”
　　“所以，小苇希望你能够帮帮笑笑。”杨晨说出了来意：“凡世现在需要人手帮助笑笑。”
　　楼夏没有回答，只是安静的坐在凳子上面。杨晨也没有继续说这个话题，她从衣袖里面掏出一只古老的怀表，打开被时间腐朽却依旧华美的表盖，宝石镶嵌的指针正按着它恒古不变的节奏走动着。
　　“兔子已经到了楚笑的身边了，接下来……只要跟着过去所见到的未来走就好了。”许久之后，杨晨这样说道：“那只兔子暂时只能放在你这里了，我不能把她带回奇里亚。”
　　“嗯，那再过两天我就动身去凡世。”楼夏并没有太多的废话，只是点了点头后继续安静的坐着。
　　杨晨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但也并不需要考虑这些，楼夏答应了那就没差了，与其担心这些不如早些回去向小苇报告这些事情。
　　“杨晨！”
　　楼夏忽然喊道杨晨的名字，她脚步一停不明所以的回过头来。
　　“替我告诉残绫，我不在的日子，帮我照顾浮生楼。”楼夏微笑着交代。
　　“好。”杨晨稍作鞠首后，便转身离去。
　　杨晨的离去带走了屋中唯一存活的人气，楼夏安静的坐在桌边上沉默着，似乎在仔细的思考着什么似得？许久之后，她对着空气轻声的感叹道：

　　“无论看了多少次，楚笑的未来也只有通往死途这一条路了，结果不可改变。小苇，你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什么？她又在你身上寻到什么？你们之间的命运，不仅仅是生与死的纠葛。小苇，楚笑究竟是你什么人？为何我在她的未来，看到与你相似的过去……”
　　楼夏闭上眼睛，感受着屋内熏香带来的安神作用，最终轻轻笑道：“算了，等我真正见到楚笑的那一刻起，一切都会明白……”好想见楚笑。
　　黑色的长发在空中飘荡着，寒风冷冽的撕扯着她的身体，却无法撼动她停留在空中的脚步。刘芸睁开石榴红的眼睛，看到的是漫天的白雪和缠绕枯藤老树之间的无数魍魉。它们正随着空气的流动而起舞着，就像是某人从烟斗之间呼出的白雾一般神秘而美丽。
　　但这些魍魉确实会让人致命的存在，它们无形、无味亦没有触感。楚笑曾经说过，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至今为止任然没有人知道，也不知道它到底从何而来，又有什么目的？
　　但是，若心灵不够坚强的人被魍魉缠上，那他很快便会死亡。魍魉究竟是怎么让人致死的？刘芸不知道，楚笑也不知道，甚至楚笑的上司那个传说中的一苇云天也不知道。
　　但是，楼夏却知道。
　　楼夏说，魍魉是为了法则产生出来的异物，是为了消除不该存在这世界之物所衍生而出的虚无之物。魍魉本身不该存在，但魍魉所消除的都是一样不应该存在之物。
　　刘芸安静的站在半空之中，静静的看着周身慢慢堆积起来的雪花。那些洁白的东西冰冷刺骨，却无法伤及她分毫。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完全的接受了自己不是人类这个事实呢？
　　“外面很冷吧。”楼夏温和的声音从地下传来，刘芸低下头，就看到那道瘦弱的人影坐在轮椅上抬着头对着自己微笑。
　　真是奇怪，明明楼夏应该什么都看不到才对，为什么她却总能找到自己在那儿呢？
　　“还是不想开口吗？”楼夏的声音依旧温和，刘芸摇了摇头控制着身躯缓缓的飘落在了楼夏的身边。
　　“我……不……知……”刘芸张开口，干涩的文字从她的喉间艰难的吐出来。或许是因为失去说话的能力太久了，她已经忘记该怎么开口了。
　　“没有关系，不用着急。”楼夏拉过刘芸冰冷的手放在自己手心，轻轻的为她取暖。“你有很多很多时间慢慢成长。”
　　刘芸有些恍惚，她仿佛听到了楚笑的话语一般。楼夏和初夏都是奇怪的人，楚笑有着与外表不相符的内心和让人安心的声音，而这个楼夏，明明是个盲女却总能轻而易举的让她安静下来。
　　不管是因为体内非人类血脉膨胀的痛苦亦或者是对自己弱小的焦躁，甚至是对那个猎人组织的憎恨感情，只需要待在楼夏的身边一切都会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