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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再见女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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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笑扬起笑容,控制着脚下踩着的藤木朝岸边飘来。残破的野兽喘息着带着白雾的粗气,冷漠的盯着她越来越靠近的身躯。
只要楚笑靠近攻击范围,他就能轻而易举的将楚笑撕裂成碎片,他在脑子之中回想着,全身的伤口也好筋骨之间的旧痛也罢,全部成了他保持意志的清醒剂。
楚笑越来越靠近了,冰冷海风已经将她的黑发吹开,野兽甚至能看到她耳垂之上那颗漂亮的水晶耳坠。
“您这样盯着我,我会害怕的哦。”楚笑看着越来越靠近的野兽正用着憎恨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不禁的握紧了拳头。
野兽没有回答,只是脸上的裂纹更加扩大,几乎要覆盖住了他整张脸容。血液正不同的从裂口各种蔓延,从远处看那张漂亮的脸已经像是血肉模糊一般倒人胃口。
楚笑从身后的腰带之中悄悄地抽出一张画好了防御阵法的白符握在手中,此刻她离野兽仅仅只有十米左右的距离了。
楚笑在野兽的眼中搜到一丝兴奋与急躁,她嘴角勾起,抬起左脚轻轻地踩了脚下还在随着海浪漂浮的藤木一下,就见藤木从充满生机的绿色开始枯败。
野兽瞪大了眼神,这一个敲击仿佛信号一般触动了他最后一根保持理智的神经。他举着手中已经卷口缺口不计其数的冰冷白刃朝依旧还待在海面之上的楚笑袭击过去,就连海水也因为他周身的气息而被分成了两半。
楚笑脚底下的藤木已经逐渐的灰化,慢慢的融入了海水之中。她看着如同黑影一般快速的野兽,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女王大人,您也太热情了吧!”
野兽瞪大着冰蓝的瞳孔,距离楚笑纤细脖子只有不到五厘米的刀刃就这样死死的停在了哪儿。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楚笑灿烂的笑容,扭曲的张开了嘴咳出了一大颗接近黑色的血液。
那口腥臭的黑色血液落在了楚笑的肩膀上,楚笑的笑容变成了苦笑。她耸了耸肩无奈的对着一脸痛苦神情的野兽说道:“女王,您得陪我衣服哦。”说完,似乎想起自己脖子上还驾着一柄随时能要她命的东西,连忙往后退了几步离开了刀刃的范围。
野兽不敢置信的低下了头,看到自己胸口被带着将近大拇指粗细木刺的荆棘包围着,那些沾染着毒性色彩的木刺深深的进入了他的躯体,将毒液灌入他的体内。
她……什么时候开始具有这么凶残的能力的?他记得分开之前,她还是一个紧紧能防御住倒影之城不到三小时的无能者而已。究竟什么时候开始,她有了能够独当一面的能力的?她什么时候开始……戴上了这种让人恶心的笑容面具了……
野兽觉得自己浑浊的大脑开始被黑暗侵袭,他讽刺的笑了一声,低下头彻底的陷入黑暗之中。
“喂,小苇是我,女王是怎么回事?”
“啊啊啊,笑笑你已经见到女王了吗?怎么样?有没有吓一大跳哈哈哈哈。”一苇云天的笑声刺痛着楚笑耳朵和脆弱的心脏。
“是啊,吓了我一大跳。恨不得立刻回学院弄死你!”楚笑呵呵了两句。
“诶!怎么能这样?”一苇云天哭丧似的哀嚎道:“这又不是人家故意的,是女王自己不知道好歹嘛!”
“卧槽!”楚笑愤怒的对空气吼道:“那你究竟打不打算把这玩意带走!”她对于现在昏迷在脚边上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的女王表示压力山大。
“笑笑,你忍心看到女王被处决了吗?”一苇云天可怜兮兮的说道:“你两毕竟‘同居’了这么久,你多少也顾及点情面嘛!”
“我顾及你妹妹!你到底打算怎么做!”楚笑觉得自己要狂暴了!
“实话说啊笑笑。”一苇云天放开手里的文件,目光深远的看着空无一人的执法部,用难得认真的语气说道:“女王不能回学校的,不然不仅仅是执法部,就连花朝会也不会放过他。毕竟是他自己非要脑残,我好不容易给他两全其美的办法。他竟然杀了那个替他留在荆棘林的女王,这家伙真的是自己找死。”
“……所以呢?”楚笑的声音十分的平静,一苇云天听后笑了笑,他已经摸清了楚笑的真实想法了。
“所以,你就暂时收留他吧。反正你已经有只兔子了,再来只野兽也没什么关系吧哈哈。”
楚笑一手扶着陷入昏迷的女王,一边无奈的叹着气。看样子小苇又准备将难搞的东西丢给她处理了,真是的,每次都这样压榨她。
“小苇,你给我记住。”楚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妥协了。
她小心的先帮女王处理了一下他身上诸多的皮外伤,当她看到女王身上的伤痕的时候,就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这是比那一次还要严重的多的伤,完全是不要命的那种……看样子,女王的自尊心被践踏的后果真的很严重呢。就像刚刚也是,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方法,如果不是自己实现就埋伏好了以及多盖了几层结界的话,估计现在两个人都不太好过吧。
尼玛,想到自己刚刚差点头首分离,楚笑就觉得自己菊花一紧。还好自己现在比较凶残了,不然早被弄死了。
总之,虽然这样说很没良心,但楚笑还是很感谢让女王伤成这样的那些怪物,不然现在这样半死不活躺着的估计就是她了。
夜色之下的楼宇被淅淅沥沥的小雨敲击着,落出好听的叮咛声。伴随着窈窕女子手中的琵琶声和歌声,绕在少年耳中久久不得散去。
“有些东西,有人终其一生追寻,却在得手的那一刻放下。”少年一手举着烛台,脚步稳重的踏在布满青苔的青石路上。他抬起头,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点,神色中带着一丝沉痛:
“有些东西,有人直到失去的那一刻才明白,是自己绝对不能放弃……”
一声清脆的琵琶吟扯动江南小屋之中的安宁,少年转过身,看着屋中正身坐在太师椅上的抱琴女子。
她有着秀丽的五官和温顺的气质,整个人看起来像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一般。与这个世界稍稍脱节的一席汉服,身形虽然稍显病弱却并不给人垂死的气息。
女子的头发是毫无生气的死灰,一双淡灰色的眸子也是死气沉沉的印不出任何光景。她的手放在琴弦之上,看似随意的拨弄着琴弦,一曲如流水一般的乐曲就从她手中流泻而来。
“真是讽刺啊!”少年忽然仰头大笑起来,样子看起来有点癫狂。他将手上的烛台摔在了地上,嘶声喊道:
“所谓的命运是个什么玩意?你说啊,你不是能够看到未来吗?”
“前进的路,就是命运。”女子双目无神的看着远处,她的声音十分的平静:“未来之路,即是各种各样的开始所结下的结果。”
“别和我扯这些有的没有的!你不是说我很快就会死吗?”少年的神色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一般的疯癫,他大步走向女子的身边,抬手就将女子手里的琴摔在了地上。
女子似乎没有想到少年会这样做,一不留神就被少年推在了地上。少年跨坐在她的身上,一手狠狠地掐住了她纤细的脖颈。
少年一边扭曲的笑着,一边绝望的哭喊:“为什么我要死啊!我才刚从哪个地方出来……我还没有找到他!为什么我会死啊!”
“咳咳咳……你……你的未来……只有哪一条路……”女子并未挣扎,只是安静的躺在地上仍有少年死掐她的脖颈,还平静的努力回答少年的问题。
“你骗我!”少年双目赤红,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了。
女子感觉到加诸在自己脖颈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估计再过不到半分钟,自己就可能交代道了这里了?呵呵,只可惜……她的未来并非如此呢!
少年忽然感觉背后冒出一阵凉气,还未待他反应过来,他的身子已经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推至半空之中,再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女子感觉身后有一股熟悉的气息出现,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她抬起一只手,果然就触碰到了熟悉的体温。
“我说你怎么不让我跟进来,原来这小子真的要伤害你!”来人语气带着三分嘲讽七分愤怒,就连声音也因为激动而抬高了半个声调。
“我是第一次告诫你了吗?那群人一听到自己的未来就失去理智了,杀你就和踩死蚂蚁一样轻松!”
“小涉……”女子温和的笑道:“你好吵哦。”
少年脸色一冷,臭着脸不再说话。只是女子从地上抱起,整个过程即温柔又慎重。
“小涉。”女子安静的窝在少年的怀中,感受着他心脏的跃动。
“什么事?”少年虽然脸色不大好看,但依然轻声的应道。
“今夜会有故人来访,发生什么事情都不用担心,我们不会有事的。”女子闭上无神的双目,轻声嘱咐道:“再过些天,我们的安稳日子就要结束了。到家后你帮我安排一下,让残绫过来一趟。我有些话要和她交代……”
“我知道了。”少年点了点头,双手抱紧怀中的羸弱女子。
“唉,难得的和你过了几年安稳日子。”女子小声的抱怨了一句,少年脸上闪过一丝羞红,却又很好的隐了下去。
在奇里亚有一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方名为浮生楼,它聚集世间至宝之物,无论是天下稀有的神祗器具,亦或者灭亡种族遗留资料,更加神秘的是浮生楼是一栋可以移动于众界之间。
当然,如果仅仅如此的话,那浮生楼也不过是一栋移动的储备仓库而已。真正为世人所称道的,便是浮生楼之中那位可以看透过去未来、前世今生因缘际会的浮生楼主。
女子名为楼夏,便是浮生楼的楼主。
那少年名为离涉,是唯一能守在楼夏身边的剑师。除了楼夏之外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只知道从他出现在众人面前开始,就一直守护着楼夏。
这样两个人一直与浮生楼周游着万界之中,楼夏解析他人未来之谜,离涉则守在她身边护她安全。世人皆知,离涉是楼夏的影子,楼夏是离涉的剑鞘。
他护她一生安全,她予他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离涉抱着楼夏回到了浮生楼,至于那个被自己的未来吓到差点成了疯子的小少爷?呵呵,两人游历世间这么多年早就见怪不怪了。
“你先小憩一番,我去给你准备晚餐。有想吃的吗?”离涉将楼夏放在寝室内的竹榻上,黑着一张俊脸问道。
楼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咙,轻声笑道:“喉间好像有些受伤了,今晚能替我准备点易食的东西吗?比如粥或者羹一类的。”
离涉叹了一口气,应了一声后就离开了屋子。楼夏耳边听不见他的动静后,这才自己坐起身来。虽然她双目看不见东西,却依然能够辨别屋中的差别。她对着空无一人的屋子轻声笑道:
“杨晨姑娘,不如出来喝一杯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