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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不可思议事件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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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5
夏洛克终于不像之前一样一连好几天都不回家，现在每天回到了221B，约翰总能在厨房里找到那名侦探先生。约翰想，果然是他的案子结了，所以终于‘闲’得下几天呆在公寓里了。
现在的夏洛克每天都会专注于各种实验研究，一桌子摆满了颜色各异的瓶瓶罐罐，还有一些约翰从来没见过的样品、器材；夏洛克的研究方向总是奇怪得很，很多项目约翰都闻所未闻，比如‘论243种烟灰的不同之处’……约翰将那张沾满了脚印的研究报告从脚底捡起——看在上帝的份上，谁会对烟灰感兴趣？
几天以来的相处让约翰基本上摸清了室友的日常及习惯。老实说，夏洛克的生活习惯已经不能用‘糟糕’这个词来形容了；除了他的实验器材以外，其他用不着的东西他都会随手乱扔，扔了还不让人捡；对约翰的态度忽冷忽热，指使起人来还理直气壮。甚至为了工作，他可以几天不吃不喝不眠……
夏洛克热爱工作的程度绝对能进吉尼斯纪录；他从来不会让自己闲着，辛劳了好几星期的案子结了，回到家就开始折腾各种实验。周一至周五，在约翰八点钟出门前，夏洛克就已经杵在了厨房，开始一天的实验；到约翰晚上回来，夏洛克还是杵在厨房，进行着一天的实验……直到约翰打着呵欠进卧室，夏洛克仍旧杵在厨房，继续进行一天的实验……每次约翰一过去搭话，夏洛克要不是不理不睬，就是白自己一眼，一脸‘爷很忙无聊了自己玩手指去’的表情，久而久之，约翰已经对夏洛克这种玩命似的工作境界习以为常了。
约翰有些时候总会怀疑——这样的人，到底哪儿聪明了？不就是一个工作狂魔，进入了状态后两耳不闻窗外事，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除了那些实验报告的数量让人叹为观止以外，似乎他也没什么了不起了。
不过约翰还是忍住了没向哈德森太太抱怨。
“夏洛克，你的研究报告能不能不要乱扔？这份‘论243种烟灰的不同之处’我已经踩了四次了！”约翰将那份关于烟灰的研究报告塞进了角落里那堆‘废纸’（夏洛克那数量庞大的研究报告中的一小部分）里，冲着正在厨房里捣鼓显微镜的夏洛克大声说道。
“我没时间。”
“那你就顺手扔进垃圾桶。”约翰白了一眼夏洛克，抄起一份报纸坐在小沙发上读了起来。过了一会儿，门被粗暴地拍响了。
约翰放下报纸，转过头看看‘听’而不见的仍旧工作着的夏洛克，叹了口气，认命地出去开门。
门一打开，约翰便被安德森黑沉沉的脸吓了一跳。他连‘早安’也没跟约翰说，一见了人就直入主题：“夏洛克呢？”
“他在里面，不过他正在忙着，估计……”
“夏洛克，你个臭小子！”安德森从门缝里挤了进来，找到了正在工作的夏洛克，二话不说便指着他大声道：“你终于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对我们做了这么多亏心事，终于良心发现，不敢回这里了！你说，你到底对我的仙人掌做了什么，明明长得好端端的，现在就瘪成了这样！”
安德森气冲冲地将一盆干瘪的仙人掌球砸在了桌上。
夏洛克扫了一眼，挑了挑嘴角：“效果不错嘛。”
一旁的约翰对夏洛克为了实验而不择手段的这种性格已经见怪不怪了，因为他在两天前就曾经见过夏洛克为了测试一种新调配的酸性溶剂，把他辛辛苦苦买来的一只烤鸡融得连骨头都不剩。
安德森气得跳起，“这棵仙人掌是琼斯教授的，你知道吗？”他回过头朝约翰大声喊：“琼斯教授！我们学校最受爱戴、教学经验最老道的教师，他已经在这个学院里呆了整整半辈子了，从来没招惹过什么人，他一个月前把这棵仙人掌托给我照顾，这个该死的福尔摩斯却这么对待一个年过六旬的优秀老教师的东西！”
约翰点点头，眼神里尽是同情——那只烤鸡我也花了不少钱啊！这个臭小子也居然这么对我的烤鸡啊！
安德森又一次转过身，威胁道：“夏洛克，告诉你，这责任你承担定了，别以为你是曾经当过我的导师就可以打着尊敬师长的旗号来让我乖乖就范……”
夏洛克充耳不闻，继续捣鼓显微镜，而一旁的约翰却有些吃惊：“什么，原来他以前还是你的导师？”
安德森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上学期的事，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选这家伙当导师，他就是一个混蛋，上课时喜欢为难学生，出的考试题几乎没人会做，期末我补考了四次才拿了D勉强及格！他还当众羞辱过我说我拉低了整个学院的智商！”
听到这里，夏洛克抬起头说：“我出的题目没人会做？那是因为你们智商低下，我出的题目绝对是这间学校里最精华的题目。至于课堂提问，并不是我想羞辱你，是你太笨，答案是如此显而易见，而你居然全部忽略掉了！”
夏洛克站起来，向大厅走去，而安德森一边追着他的衣尾一边反驳。走到了门口，夏洛克打开大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你给我的小狗喂了死老鼠肉就算了，还向哈德森太太告状！”安德森没理夏洛克的赶客的姿势，冲着夏洛克的脸继续说着：“……你上次还当众揭穿了我跟多诺万上床的事情，看在上帝的份上，还装作一脸‘这是我推理出来’的样子……呵呵别以为我不知道是隔壁房的安娜告诉你的！”
约翰忍不住插了一句：“原来你还跟多诺万上了床？”
安德森一愣，才意识到自己把不该说的也说出来，顿时说不出话来。夏洛克挑眉，一脸了然地看着约翰，仿佛在说：看吧，我就说这家伙智商不行。
无意识地附和了夏洛克的约翰尴尬地扭过了头。
夏洛克眯着眼睛，“我不仅知道了你跟多诺万上了床，我还知道你昨晚一整晚去了酒吧没回公寓。”他眼睛里尽是精光，语气里却是满满的讽刺：“嗯，多诺万最近过得好吗？……哦，对了，我都快忘记了，你们今天早上才吵了一架。要是我告诉她你昨晚跟一个姑娘又滚了床单的话她一定会伤心透了。”
安德森则表情复杂地看着夏洛克，那眼神分明恨不得马上掏刀子将夏洛克捅成筛子。从安德森的表情来看，估计离真相八九不离十了。约翰看看夏洛克，又看看安德森，好奇心又浮了上来——他怎么知道安德森昨晚干了什么？他可是一天到晚都在厨房里进行着实验啊！
安德森怒视夏洛克，最后警告道：“要是你敢告诉多诺万，你就死定了。”说罢，他逃似地飞快的离开了。
看着落荒而逃的安德森，夏洛克一边得意地嚷着：“不，我不会的！”一边用力地关上了221B的门。
紧接着他又恢复了平日的表情，扭过头问正盯着自己看的约翰：“你干嘛？”
约翰一愣，飞快地转移了视线：“没什么。”
“你的表情就写着你想知道些什么。”
约翰顿了顿，忍不住问了出口：“你昨晚到现在不是一直都在实验吗？你怎么知道安德森昨晚没回来，而且还知道他跟别的女人上了床？”
夏洛克神秘地一笑：“想知道？”
“有点。比如，我就看不出。”
夏洛克邪魅地冲约翰扔了个眼神，然后抛过来一瓶用矿泉水瓶装着的液体：“想知道的话，就帮我把这瓶东西倒进一楼大堂进门后左手边数起第三棵盆栽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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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森说得没错，夏洛克就是个世纪大混球。
勾起了自己的好奇心，用它来作为指使自己干活的筹码，这种室友请问还能好好跟他相处下去吗？
约翰咬着牙，气呼呼地瞪了夏洛克几分钟，最后重新坐回到椅子上——不就是这种程度的诱惑，即便是好奇心爆棚的约翰还是可以把持得住的；不告诉他就不告诉呗，少知道一点约翰又不会少一块肉！
“好吧。”夏洛克故作伤心地扁了扁嘴巴。“我的实验已经进行到尾声了，现在我需要案子。啊——没有案子的生活好无聊！”他像一个小鬼头一样，见‘钓约翰’钓不成功，开始自言自语起来，神经质地在坐在沙发里跺着脚。
约翰白了他一眼。心想快滚快滚，没了你在这里老子的生活可舒坦了。
夏洛克真是幸运的宠儿，因为到了傍晚，他们221B的房门又一次被敲响了。这次的敲门声并不像早上安德森来访那样粗暴，而是先轻轻地敲了两声就停下来了，带着几分犹豫，一开始约翰只是朦朦胧胧地到有敲门声，于是冲着门口嚷了句：“有人？”紧接着门口才又响起两声敲门声来，不过听得出这次门外的人是下定了决心要进来了。
夏洛克正把自己埋在沙发里，纹丝不动。约翰瞪了他三十秒，最后再一次认命似地去开门。
门口站着的是一名女生，一头披散的金发，蓝色的大眼睛，表情很是疲惫。她看见了约翰，一愣，然后退了几步探出头看了一下门牌。
“呃，请问你找？”约翰困惑地开口。
“221B，没错呀……”确认没弄错房间后的女生皱着眉头转回头:“你好，请问那个……夏洛克·福尔摩斯在这里吗？”
“在里面，你找他有事？”
女生欲言又止。大厅里的夏洛克听到了门口的动静，冲着约翰大声道：“是客户，快让人进来！”
客户？
约翰无奈地接受了这个称呼，想了老半天才想起了自家室友是个侦探这回事。
女生忐忑不安地进了门，一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夏洛克，表情顿时崩溃了，恨不得马上扑到他脚边：“福尔摩斯先生，我快坚持不住了，有件事我一定要告诉你，我已经受够了他折磨了！”
“还是上次那事儿？”
女生喘着气，脸上尽是恐惧：“对。”
夏洛克换上了认真的表情，一扫之前慵懒的姿态，示意让女生坐了下来。约翰斟酌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坐在了夏洛克隔壁的沙发上，这举动马上引起了夏洛克的不满。
他皱着眉头盯着约翰：“你干嘛坐这里？”
约翰不解：“我干嘛不能坐这里？”
“你没看见我有客户吗，难道你就不能回避一下？”
“哪有侦探会在家接见客户？既然这里是221B，我想坐哪就坐哪——哈德森太太给我的公寓守则上写着的。”
其实约翰并不是不能回避，他承认，他对夏洛克的侦探工作是挺感兴趣的；而现在就有一个免费机会让他‘旁观’，他当然不会轻易错过了。这也算是自己对夏洛克一个小小的‘报复’——谁让夏洛克平日总是指使他干事。
夏洛克不耐烦地瞪了约翰一眼，懒得追究。
女孩儿见夏洛克将目光落回自己身上，赶紧说出了几天前的经历：“是这样子的，福尔摩斯先生，如你所知，我是这个学院音乐系的学生，音乐院的大楼跟美术学院的大楼是相通的，每一层都有天梯连接。我之前已经告诉过你了，在上学期期末，为了备考，我总是留到很晚才走；曾经一连几天都是最后一个走的，而就在这几次里，我都能听到我们这层楼里的阶梯教室里传来那种很美妙的歌声……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它，它听上去是如此空灵、寂静……是我从来没有听过的歌曲，但是歌曲旋律却……非常令人毛骨悚然。我是指，在黑暗的走廊里，突然听到这种如此美妙的歌声的时候，漫无边际的黑暗，陌生而美妙的歌声……你知道的，我们音乐系的学生，对音乐都非常敏感，我一听就知道这首歌唱得好还是不好。我们系人数不多，所有的人我都认识，也都听过他们的歌声，我敢发誓我能记住每一个人的歌声，但唯独这一阵歌声，我是从来没有在这个学校听过的……”
约翰一听，打断了女生：“就只是歌声，会不会是你幻听了？或者是教室里还有没离开的学生？”
“不会的，因为走廊的灯是全灭的，离开之前我们必须要把所有灯都关掉。”
“但……”
夏洛克道：“别打断。”
女生继续说了下去，身子抑制不住地颤抖着：“我敢发誓，在我最后一个走的那几晚，阶梯教室都是锁住的——因为那个教室在很久之前因为发生了点事儿，一直不肯对学生开放，应该不会有学生能够进去。但是我却听到了从那儿传来的歌声……”
“你也知道的，我曾经来咨询过你，你认为是我精神过于紧张，我一开始也以为自己是，所以后来我就再也没有去过那边晚自习，我也渐渐忘了那件事。直到一周前，老师布置了我一个演讲任务，演讲是在2楼的阶梯教室，而之前我听到诡异歌声的阶梯教室是在3楼。三天前，演讲会临近，我就打算去那儿排练一下，因为2楼的阶梯教室在晚上9点30分之前都会被使用，所以要是我想要排练，就必须等在那个时间之后，我……”
夏洛克挥挥手：“说重点。”
女孩儿一咽，颤抖地回答：“那天晚上，我又听到那阵诡异的歌声了，这次不是在3楼，而是在2楼，就在我的那个阶梯教室里。当时我排练完毕，熄了灯锁好门，正想回宿舍，没想到才刚走出了五十米，身后就响起了……响起了那阵……”
夏洛克沉默了一下：“除此之外呢，你还看见了什么？”
约翰不解地看着夏洛克，夏洛克转过头解释道：“要是只听到这阵歌声，就不会慌成这样吧？”夏洛克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女孩儿颤抖得非常明显的手，显然是看到了更加令人恐惧的东西。
女孩儿深吸了一口气，尽量暗示自己要镇定，然而她一开口，她颤抖的声线就出卖了她：
“我望向身后，看到了一个影子，一个……没有头的黑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