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访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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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约翰一听，反应了一下：“这怎么……所以，这是有组织有计划进行的拐骗事件？”
夏洛克半眯着眼睛，冷笑了一声，并没有直接回答约翰的问题：“真是好奇这个教会里都是些什么人。利用孩子来拐卖孩子……真是新奇至极。”
“这哪里新奇了……”约翰小声抗议。而夏洛克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用词的不妥，而是继续快步向前走。过了一会儿，突然又对约翰道：“一会儿我要去跟亨利碰头。”真是话题转得飞快！
约翰一听，“他没出事吧？……我是指，他不是潜入了那个教会帮你调查线索吗？要是那个教会里头有人贩子，那他会不会很危险？”
“那个小鬼精得跟兔子一样，能有什么？调查这些东西对他来说易如反掌。”夏洛克不屑地哼哼鼻子，“说实话，这些流浪汉比苏格兰场好使多了。”
约翰心里默默为爱岗敬业的苏格兰场员工同情了一把，而后问：“那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夏洛克步伐稳健地拐了个弯，轻车熟驾地找到了办公室，把上课用的课件放回桌上，一边将铺在桌上的小刀、钢笔之类的用品放进随身携带的巴掌大小的包里，一边道：
“首先要从那个小鬼入手，看看能不能得出教堂里的那个人贩子的线索。”夏洛克飞快地收拾好东西，“然后再把那几个丢了的孩子的行踪查出来。”
约翰点了点头，“孩子应该不难对付。”熟不料这句话引来了头顶某人的强烈反对。
“当然不是。”夏洛克扔给约翰一个白眼球，“在法庭上，未成年人的证言不能成为呈堂证供，这是因为孩子的逻辑思维和世界观都尚未成型。我们一般人看到的事件，在他们看来，结果可能截然相反。理解能力和判断能力是建立在你所汲取的经验以及知识之上的……懂吗。”
约翰无奈地哦了一声，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问：“所以这次绑架……到底是个人行为还是整个教会的……”
夏洛克被问得不耐烦了，也懒得解释了，甩下了一句“你问题这么多怎么不去当记者去问苏格兰场”就转到一头收拾东西了。
约翰下意识地瞥向夏洛克那张随意散落着几分讲义的办公桌，与隔壁填满了书本植物文具等各式各样东西的桌子形成了鲜明对比，夏洛克的那张简直空得有些过分。
约翰有些意外地想着：原来夏洛克真的是这间学院的客座讲师。
他之前还以为那是假的，谁让夏洛克每天这么有空去破案捣鼓实验啊。可没想到这居然是真的——而且夏洛克还破天荒地有人缘。
一旁的夏洛克见约翰正在打量自己的办公桌，干脆地回答了约翰的心理活动：“做了两年，不过其实也没上过什么课，偶尔有时间了才过来。”
卧槽，这样你也能猜到我在想什么？约翰突然对夏洛克又多了几分崇拜。
“我以为你会很讨厌这种……嗯，社交活动？”毕竟夏洛克看上去是个对案子以外的事情都漠不关心的人；一般情况下除了案子，就算拿个千斤顶来估计也不能把这位侦探先生从221B的椅子上撬下来。
但是事实证明约翰对夏洛克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夏洛克说：“……约翰，我是很讨厌社交活动，但是不讨厌与学生的学术交流。他们会听我说话，会向我提问，会把我说的东西当回事……不像其他人。”夏洛克顿了顿，东西也收拾好了，“走吧。”
约翰快步跟上。
“所以你这次是叫我来和你一起行动？”
夏洛克回答：“有需要你的地方……”
“我……”约翰一听，有些意外，也有些高兴——夏洛克居然破天荒地没嫌弃自己，反而说需要自己？
“毕竟笨蛋也有笨蛋的用处。”夏洛克趁着约翰那欣喜于色还没让他开口时，赶紧补了一句让约翰的欣喜幻灭在肚子里。
约翰：“……”
看着约翰便秘一样的脸，夏洛克觉得爽极了。
夏洛克出门一向用出租车这事儿也不新鲜了，约翰有时候会想为什么有些人就可以这么有钱呢？——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候的事情了。但他们并不是驱车赶往之前去过的教堂，而是来到了教堂附近的一个小公园。公园里小孩不少，有的在跟小伙伴放风筝，有的则在玩滑梯跷跷板。夏洛克一下了车，就看见大老远的有个十五岁左右的孩子朝他挥了挥手。
约翰知道，那个肯定就是亨利了。
而在亨利的身边，还有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儿，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衣服上白色的领子用红线秀着教堂的名字。
那小孩正乖巧地坐在草地里摆弄着地上的几个机器人。
亨利和夏洛克两个人打过招呼，夏洛克就把亨利招到一边问情况去了。夏洛克给约翰使了使眼色，分明在说：把小孩看好，别弄丢了。
约翰差点气吐血了，原来夏洛克把自己叫来，只是为了帮他看孩子而已吗！！
气归气，约翰面对夏洛克的‘请求’（这分明就是命令了），还是好心地决定跟小孩聊聊天。
小孩坐在草地上，拿着一台汽车模仿着动画片里的情景，一会儿拿车撞倒竖起来当‘屋子’的一个纸杯，一会儿又拿着小汽车举过头顶滑翔而过，嘴里发出‘嘭’‘咚’等各种音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好不欢乐。
约翰生怕吓着小孩子，蹲下看着他玩了一分钟，问：“小朋友，你在玩什么游戏呢？”
小孩儿眼皮都不抬，拿着小汽车又撞倒一个水杯后，淡淡地回答：“变形金刚。”
约翰看了看他手里的汽车，又问：“你一个人玩啊？”
小孩答：“亨利在那边。”
“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这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约翰：“……我叫罗恩。”
约翰道：“我叫约翰。能做个朋友吗？”
小孩警惕地看着约翰，没有反应。见状，约翰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说：“送给你。”
小孩看看了约翰的糖，又看了看远处的亨利，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抵挡不住糖果的诱惑，一把抢过约翰的糖，剥了糖纸扔进嘴里。
约翰心里大喜。这就是说他可以继续套话了。没准还能套到有用的情报，让夏洛克刮目相看！
“罗恩，”约翰干脆一屁股坐在草地上，跟罗恩并排，“你是唱诗班的学生吗？”
罗恩点点头。
“唱诗班好玩吗？”约翰问，“我小时候也总想进唱诗班，因为觉得那儿的制服都特别好看，就像你身上穿的这套。”
罗恩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再扭头看了看约翰的衣服，半晌，才答道：“唱诗班可不好玩呢。”
约翰一听，有戏。
“怎么不好玩了啊？不是有很多小伙伴吗？”
罗恩垂下眼帘，扁扁嘴巴：“老师可凶了，我们一唱不好，他就把我们关到门外。”
约翰心里一顿，这不是体罚了吗？
“原来是这样。”
罗恩仿佛想起了什么不好的记忆，突然有些生气，他愤愤地道：“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埃尔西老师了，他总是骂我，把我赶到教堂外面。每次他一赶我，我就溜出教堂。”
约翰道：“你居然溜了？万一被老师发现怎么办？”
罗恩自豪地哼哼鼻子，“才没有，我一次都没有被老师发现。每次我回来，老师都没有发现我跑走了。”
约翰不禁皱了皱眉头，那这老师也太不负责任了吧，把学生赶到外面不说，人都溜了还不知道？没出事还好，出事了，谁来负责啊？
罗恩一说起这个，那可是真自豪了。他来劲儿了，还叉起腰像个小茶壶一样滔滔不绝，溜出去之后去了哪儿玩啊，找了谁干了些什么啊，活脱脱一本木偶奇遇记。约翰听着听着，突然想起了这个小孩就是之前夏洛克和约翰追的那个男人企图‘拐带’的那个小孩，真是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不过夏洛克还说，在这个小孩的兜里还翻到了那一截《圣经》的节选……到底是谁放进去的呢？
约翰一边看着罗恩手舞足蹈地讲故事，余光瞥到了夏洛克和亨利似乎已经解决完了他们那头的事情。约翰正想问问夏洛克得出什么头绪没，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个高大的男人。
男人嘴巴四周都留着黑灰色的胡子，一双眼睛在浓密的毛发之中散发着精光。他隔着几米远叫了一声“罗恩”，紧接着便朝罗恩走来。
罗恩一看见男人，站了起来，“Padre！”
男人看了一眼约翰，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转而又对罗恩颇为愠怒地说：“你怎么又给我乱跑了？我明明叫你在教堂门口等我！”
罗恩挺直腰板，丝毫没被凶巴巴的男人吓到，大声说：“亨利带我来玩的！”男人向不远处一看，才发现原来亨利也在。
然而当他的眼神扫到夏洛克的时候，突然一顿，很快又移开目光。
而在夏洛克眼里，这个男人分明就是在躲着自己的目光。
夏洛克半眯着眼睛，朝亨利问道：“这男人是谁？”
亨利回答：“这区的红衣主教，叫皮埃罗·埃尔西，应该是罗恩的监护人，是罗恩的唱诗班老师的舅舅。”
叫皮特·埃尔西的男人没有理会夏洛克的审视，他走过来，对约翰说了句不好意思打扰了后，还没让约翰反应过来，他就伸出手来准备拉过罗恩。
夏洛克冷笑了一声。
他突然长腿一跨，倒是比那男人更快地走到了罗恩身边，突然抓住了男的右手，吓得对方下意识地扭过头来，瞪了夏洛克一眼。
夏洛克倒是满面笑容，他握住男人的右手，一副友好到不行的样子。
“您好，埃尔西先生，我是亨利的哥哥，这段时间蒙诚你们的照顾了。”
男人看着夏洛克，良久，才反握他的手，沉沉的声音令人想起古老的钟楼。
“亨利是个聪明的孩子。下一期的唱诗班培训，希望他也会参加。”
然后松开手。
“我和罗恩赶时间，先走了。”男人二话不说抱起罗恩大跨步地往回走。
“等一下——”夏洛克突然叫住了男人。他从口袋里掏出笔记本和纸，飞快地写了点什么，塞到了男人的大衣口袋里，并且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小声说，“你会需要它。”
男人一听，表情一震——然而这个表情维持了不够一秒。他很快恢复了冷静，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夏洛克，点了点头示意礼貌后便再次转身离开。
被抱在怀里的小罗恩朝约翰和亨利挥了挥小汽车，“拜拜，大哥哥。”
约翰犹豫着要不要追上去，但那头的夏洛克还杵在原地没反应，他也不敢随随便便跑上去追人。
只见夏洛克双手插在口袋里，一直盯着罗恩远去的身影，眉头微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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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约翰有些不懂，究竟夏洛克这次让他来到底是干什么。
夏洛克神秘兮兮地从嘴里吐出几个字：“钓鱼。”
约翰最讨厌就是这人卖关子了。偏偏夏洛克每一次都喜欢卖关子。
“你敢不敢把话说清楚？”约翰不满地抗议：“你到底给那个大叔写了什么？”
夏洛克饶有兴趣地看了约翰一眼，胸有成足地道：“今晚你就知道了。”
又是这样。约翰无趣地在夏洛克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
约翰不得不说，夏洛克真是一个料事如神的人。
到了晚上十一点，约翰刚刷了牙，正准备回卧睡觉，经过走廊的时候却发现夏洛克一动不动地缩在沙发里，像个深夜看剧的小鬼头一样对着电脑，白花花的亮光照得他脸色苍白，看上去恐怖极了。
而最最恐怖的是，他居然还穿着一身西装皮鞋，工工整整的样子，让人以为他一会儿还要出门。
约翰思想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好心过去提醒一句：“……夏洛克，现在是十一点多了，你还不睡吗？”
夏洛克抬抬眼皮，“我在等人。”
“哈？这么晚了你还等……”而约翰的那个‘谁’都还没说出口，门铃一声清脆的‘叮咚’就把约翰吓了一跳。而夏洛克则像打了鸡血一样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连蹦带跳地跑去开门了。
约翰：“……”
门开了，约翰看了一眼，差点没把下巴都吓掉了。
只见门外访客正是今天白天碰见的那位将罗恩带走的男人。
作者有话说第33章 访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