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骑士与王》墨珩锁城

10、第 10 章

　　残月的辉光映照进这条小巷，在夜风的吹拂下显示出冷冰冰的诡秘。相隔一条街外的主道是灯火辉煌，沸腾的人声像却丝毫穿不进这个沉默的天地。

　　在漫长的静默后芬里斯出乎意料的突然笑出声来。

　　“不愧是你，彭格列。看来所谓的‘逃家’并不是心血来潮啊。是为了引我出现吗？以自身为饵，呵，可真是厉害。”

　　他喘了口气，继续道，

　　“是的，你没有怀疑我的理由。”
　　“谁会想到一个痛失挚爱妹妹的受害者会选择与凶手‘合作’呢？”

　　沢田纲吉这回是真的克制不住叹息了。连兰斯洛特也微敛眼眸一脸复杂。

　　那个名为桂蒂亚的少女是这个男人捧在手心里疼爱的亲妹。
　　也是牺牲在这个残酷世界中的无数生命里的一条。

　　那个时候，卡特家族公然违背了这个时代流传在黑手党间心照不宣的禁令，为了追求更强大的力量进行了一系列惨无人道的实验。

　　这种行径引发了暗世界最强家族的愤怒。

　　特别是十代雾守，作为当年人体实验的受害者的六道骸对此反应最为激烈。他要求用鲜血来肃清黑暗，并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

　　然而这代的领军者是公认温和的沢田纲吉。他的想法是，谈判。
　　先公开进行警告，再派出代表前去交涉。
　　在所以反对的声音面前，这位首领用少有的强硬姿态决定下一切。

　　异色双瞳的雾守只是冷笑，言语间甚至失去了一贯轻佻的姿态。
　　“你会后悔”，他只留下一声短促的笑音就化为雾气消失不见。
　　——一语成谶

　　派出去的人全部被扣留，卡特家族的首领寄回的照片彻底激怒了所有人。

　　曾经美貌的少女，一边脸如花娇艳，一边脸如鬼狰狞。尖利的牙齿，变形的四肢，寒光闪闪的鳞片。裸露在外的皮肤变得半透明，能够清晰地看见青筋与血线。

　　沢田纲吉当场掀了桌子，被里包恩冰冷的枪管抵着额头才渐渐冷静下来。

　　“与其在这里发疯不如给我想想怎么解决，你是首领，蠢纲。”

　　之后卡特家族迎来的是一场血洗。

　　由彭格列十代亲自带领，连同他的守护者们一起出现。

　　卡特家族的大部分力量被彻底粉碎，剩下的也只有些微不足道的据点。

　　然而就是这些据点，却让他们的绞杀行动变得无比艰难。

　　问题出现在哪里实在太过明显。

　　间谍也是黑手党家族间心照不宣的秘密。
　　但沢田纲吉始终未曾怀疑这个男人。

　　因为他在妹妹死去时流露出的憎恨太过强烈，强烈到令看见他眼里的黑暗的人都觉得胆寒。连哭泣都无法做到，压抑下全部的疯狂，那分明是一种心如死灰的绝望。

　　“没错，我恨他们。”
　　“当我看见那些照片的时候，我恨不得将那些人挫骨扬灰！”
　　“他们怎么敢！”
　　“桂蒂亚是我的妹妹啊，身上和我留着同样血液的妹妹啊。她是那么美好，会对我撒娇，会怯怯的躲在我的身后，会对我露出天使一样可爱的笑。我是她唯一的哥哥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变成那副不人不鬼的模样死在我碰不到的地方。”

　　芬里特的声音渐渐变得高亢，像是要将声带撕裂般尖利。

　　“我恨他们，但我更恨你！”
　　“凭什么我的妹妹就要因为你的失误背负着痛苦去死，而你却能高高在上的坐在十代的王座上活下去？”
　　“凭什么！”

　　遭到这般质问的人没有说话，棕色眸子里的热度开始冷却下去。眼底的神采渐渐黯淡，像是漫天星辰变得破碎，闪烁着细细的晶莹的微光。

　　骸说得没错，他是后悔了。

　　这是他无法逃离的罪孽。从在所有人面前戴上那枚象征着荣耀与权力的指环起。有太多人因为他而牺牲。

　　山本失去棒球，了平放弃拳击。连不最不该受到受控制的云与雾也被他所束缚。

　　更罔提那些他认识或不认识的人失去了最宝贵的生命。

　　他有罪。

　　但他不后悔。

　　金发骑士担忧地望向看上去几欲泣泪的青年，身体微错就挡在前面。

　　见状，芬里斯讽刺的笑出声来。

　　“这是我的战斗。”年轻的首领拉开挡在身前的下属，再次重复。

　　他微微扬着下巴，目光平静的看向对面的青年，“我不后悔。”

　　不后悔踏入这个世界，
　　不后悔认识这么多伙伴，
　　不后悔想要保护的心情。

　　芬里斯与他对视，嘴角嘲讽的弧度渐渐淡下去，眼里出现种难言的复杂。

　　多么坚定的眼神，曾经的他也被这目光吸引。

　　“我明白了，彭格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