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奇缘》千叶落曦

17、听见，心事

　　斋藤一一边走着，一边不停地叹气，而身后的总司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着，并没有多说一句话。直到斋藤一停住了，总司才开口问道：“阿一，你怎么停住了？”

　　“总司。”斋藤一淡淡地问道，“你还记得这里是哪里吗？”总司闻言，抬起头来看，却被眼前的情景惊住了。

　　华丽的长廊，旁边还有一些刻有徘诗句的窗，走廊的旁边会有一些樱花树，中午的余光散落在树下，显落出樱花的影子。总司愣了愣，然后淡淡地笑了起来，“我当然记得，这里不就是我们两个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吗。”

　　斋藤一点点头，脸上居然有了一丝笑容。“那时候，我们两个都还挺小的，你连名字都不肯告诉我呢。”总司脸上依旧是笑容，只不过多了一丝怀旧的情感，眼神里多了几分怀念。

　　斋藤一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飞舞的樱花花瓣，轻轻回忆起了他和总司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那时候的他刚刚进入屯所，年方十五的他却有着不同于常人的成熟。因为自身的冷酷和冷漠，他在屯所里面基本是独来独往。直到有一天，土方岁三带来一个男子，那个男子看上去比他小上一岁，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是那么的温暖，能暖到别人内心。

　　“这位是冲田总司。”土方岁三淡淡地介绍道，“他今年十四岁，你们好好照顾他吧。”说完，便转身而去。

　　土方岁三走后，不少人都围了上来，他们都在与总司自我介绍，唯独只有他，冷冷地瞥了总司一眼然后转身离去。一天，总司和源三郎以及其他队友经过练剑场时，注意到了一抹清冷的身影。

　　斋藤一快步走过他们的身旁，与他们擦肩而过，总司有些不太明白，向身旁的源三郎问道：“源三郎，他是谁？为什么都不跟你们一起呢？”

　　源三郎摸了摸头，笑道：“你不知道吗？副长没有跟你说啊？”总司摇了摇头，淡淡的笑了起来。

　　“他叫做斋藤一，是我们屯所里最厉害的暗杀杀手，专门负责情报工作。”源三郎说着还露出了一丝崇拜的神色，“他的剑法可以说是鬼斧神工，就连土方副长都不一定能打得过他呢。可惜啊......”

　　讲到这，源三郎露出了一副惋惜的样子，“他的性格很冷酷，不与人说话。而且，面对敌人时从不手软。”

　　“斋藤一？”总司重复了一遍，又爽朗的笑道，“他可能不太喜欢跟人沟通吧。”源三郎摇摇头，然后向总司嘱咐道，“总司啊，以后不要去惹他，知道了吗？”

　　总司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俗话说得好，是福终是福，是祸躲不过。那一天，大家在练剑场练习，土方岁三却突然要求分队作战，就这样，斋藤一和总司成了白红两队的队长。

　　一场比赛之后，场上就只剩下斋藤一和总司了。“总司，加油！”源三郎在场外的奋力道，总司愣了愣，便回给他们一个爽朗的笑容。一声令下，总司便快速的奔跑了起来，不一会儿他就已经来到了斋藤一的面前，带着自己独特的突刺击向他刺去。

　　斋藤一一个闪身，躲开了总司的攻击，然后反手拿起竹剑朝总司刺去，总司弯腰躲过了这个攻击，然后他顺手竖起竹剑攻击。斋藤一见状，翻转了一个圈，然后迅速的转过身来，举起竹剑直往总司的脖间刺去，总司也不马虎，竹剑刺去，一击跟着一击刺去，就好像预先准备好的似得。

　　嚓的一声，两人就僵持在了一起，两把剑就碰撞在了一起。两个人脸上都沾有了汗水，明显有些吃不消。很快，两个人就分开了，然后又朝对方瞬间刺去，激起了一阵烟雾。一阵烟雾后，所有人都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

　　这两个人的竹剑都架在对方的脖子上，脸上的汗水不停的流着。“打......打平了。”源三郎不可置信的说着。

　　众人也是一阵惊讶，总司率先把竹剑放了下来，微微一笑道：“你很厉害。”斋藤一淡淡的把刀放在旁边，一句话不说就离开了。

　　从此以后，这两个人就像结下了梁子似得，斋藤一时不时会去找总司来切磋，而总司也非常乐意。于是乎，斋藤一的生命里似乎多了几个人。刚开始只有总司，后来是源三郎，再后来就是屯所里的所有人。其实，跟斋藤一在一起久了，就会发现他没有那么冷漠，只是不懂的怎么关心人而已。

　　“阿一，你怎么了？”总司见到斋藤一独自一人在那里发呆，不禁问道，“不舒服吗？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谁知道，斋藤一只是叹了一口气，蓦然地道：“总司，我好羡慕你......”

　　“羡慕？”总司脸上一怔，“你羡慕我什么？”

　　斋藤一突然笑了，“你拥有了我想拥有的东西，我能不羡慕你吗？”他笑着问道，他的笑容立即有些幽怨，但又有些无奈。

　　“你想拥有的，是什么？”总司的语气里多了几分冷漠，直直的望着斋藤一。斋藤一依旧微笑着，他淡淡的笑道：“你这算明知故问吗？”

　　总司一愣，像是想到了什么，他颤巍巍的开了口，“你是说......她？”他不可置信的问道。

　　“没错。”斋藤一眼里多了几分无奈和柔情，他慢慢地开口道，“除了小璃，还能有谁呢......”第一次遇见她，觉得她就像是一个布谷鸟似得，不停地在别人的身边叫唤。第二次遇见她，是在屯所里。看着她拼命地为总司加油，自己的心里竟然浮起一丝淡淡的不悦。当自己第一次笑时，从来没有想过竟然是被一个女人逗笑的。

　　第三次，当自己从北岛柳娜的口中直到她被绑架时，心里突然产生了几分担心和害怕。再后来，自己开始被她的一笑一跳所牵动着。每回看见她和总司在一起时，心里流露出了一种名为嫉妒的感情，当自己看见她独自为总司做的便当后，脑子里突然有一股冲动。

　　“呵呵，生平第一次那么发自内心的想要一样东西，可是她终究是不属于我的。”斋藤一的微笑里闪过一丝凄然，“所以说，我好羡慕你，羡慕你得到了她。”

　　总司心里像是少了一块，他自己也知道，斋藤一对小璃的感情有些不同的。可是，他没有想到竟然会是那种感情。“阿一......”总司淡淡的唤了一声。

　　斋藤一并没有回应他，只是转过身去与他对视，这两个人的眼里都有着一种别样的火花，闪烁着宛如星空那样璀璨。

　　“什么？”店里面，柳娜像是听到了什么震惊的消息，唰的一声站了起来，打翻了底下的垫子。“冲田先生跟你求婚了？！”她惊喜的笑道。

　　我羞涩地点了点头，然后赶紧拉下她，道：“你别说那么大声啊，小心被别人听到了。”

　　“嗯，我知道了。”柳娜露出了一个让我放心的笑容，然后笑道：“我只是没有想到，冲田先生竟然那么大胆。”

　　我摇了摇头，露出了一抹微笑，“好了，现在已经中午了，我给他去做便当了。”然后我起身朝厨房走去。

　　不一会儿，我便做好了便当，在柳娜的叮嘱之下，我出发前往屯所。到了那里，守门的人很识相的为我开了大门，只不过，他们似乎是在隐瞒什么。我并不在乎，只是快步的走着，朝总司他们常在的地方走去。

　　嘭的一声，我与一个人骤然相撞，我跌落在了地板上，摸着被撞红的额头。“你没事吧？”一个冰冷又带有磁性的声音传来，把我吓了一跳。

　　我抬头一看，看到的却是我不希望会看见的脸，那个人就是土方岁三。“额，没事。”我小心翼翼的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一句话。

　　他闻言，伸出了一只手，道：“没事就起来吧，别让人误会。”我愣了愣，把手递到了他的手中，他一把把我拉了起来，然后与我并肩走着，问道，“你是来找总司的吗？”

　　我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嗯，是的。”

　　“他最近有些咳嗽，你好好照顾他。”他突然像是碎碎念了起来，“还有，”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停了下来，直勾勾的望着我，“他是不是跟你求婚了？”他征求似得问道。

　　我脸上一红，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他跟你说的？”

　　他摇了摇头，然后解释道：“今天中午，源三郎他在屯所里说了蛮久的。”我一怔，脸上有些抽搐。这可恶的源三郎，每回都像是个大喇叭似得......我暗暗地想道。

　　他瞥了我一眼，道：“总司他生性温柔，很少会发脾气，就连对待屯所里面的人都宛如自己的亲人一般。所以......”他顿了顿，又继续道，“他能跟你做出求婚这一类事情，估计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我没有回应他，但是我知道，他说的话都是真的，总司很少在我的面前发脾气，他也很容忍我的小性子，要是在我们那个时代，他说不定连看我一眼的时间都没有。想到这，我突然笑了起来。

　　“你在笑什么？”土方岁三淡淡地问道。

　　我看着他的眼睛，微微一笑，道：“我知道，土方先生也是关心总司的。那天跟我说那些话，也是为了总司好，也只是想看到他的笑容而已。虽然土方先生表面上并不在乎，但是心里也的确是非常关心总司的吧。”

　　我觉得没什么，倒是他的脸上有些微红，他好像是被我戳中了心事，眼睛里的那份漠然和警惕倒是减少了很多，他赶忙转移话题，“我带你去找他。”

　　“嗯。”我开心的笑了起来，看着他眼里的变化，我知道，他已经开始接纳我了。

　　到了一个房间，他拉开了房门，看见的却是源三郎兴致勃勃的在跟一群队员聊我和总司的故事，看着他开心的脸色，估计是讲了不少吧。“嗯咳......”土方岁三淡淡的咳了一声，而里面的源三郎却像一直被惊吓的兔子一样瞬间站了起来。

　　“副长，小璃？”源三郎看向了我们，疑惑的道：“你们怎么在一起啊？”

　　我道：“刚才在来的路上碰见了土方先生，就顺便一起过来了。”突然，我坏坏的笑了起来，“不过，刚才某人好像在讲我和总司的私事啊。”

　　源三郎摆了摆手，急忙赔笑道：“呵呵，没有啦，我只是在宣传你们两个的爱情故事而已啊！”

　　我冷哼一声，没有在搭理他。“那我先走了，你们自己玩吧。”土方岁三冷冷的开了口，待他正要转身，我却叫住了他。

　　“等等！”

　　他回过头来，横眉一翘，不悦的问道：“怎么，还有什么事吗？”

　　我匆忙地从食栏里拿出一份寿司，笑着递给了他，道：“这个是我们家乡的食物，叫做寿司，你尝尝吧。”

　　他瞥了一眼，然后接了过去，便转头离开了。看着土方岁三离开后，我转身向身旁的源三郎问道：“总司呢？他怎么没跟你们在一起？”

　　我看了一眼里面，完全不见总司的身影，心里多了几分担心。“总司吗？”源三郎回忆了一下，道：“他刚才跟阿一出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我的心里突然漾起了一种很不祥的预感，赶忙跑了出去。“小璃，你去哪里？”身后的源三郎大声的询问道。

　　“我去找总司他们。”我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句，然后加快了速度。

　　我找了大概有蛮久，直到到了一片樱花林，我才停了下来。“好漂亮......”我被眼前的美景惊住了，发出了一声赞叹。

　　“这里为什么会有一片樱花树林呢......”老实说，那么久了，我从未注意过这里有一片樱花树林。看着树林深处，心里突然产生了一股好奇感，促使着我走了进去。

　　差不多走到了林子的深处，我依稀听到了一些谈话声。定睛一看，原来是总司和斋藤一，为了不让他们发现，我一个闪身躲在了树丛里。

　　而被偷听的两人，依旧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继续谈话。

　　“所以说，我希望你能好好保护她，不要让她受到一点伤害。否则，”斋藤一眼中突然冷光一闪，道：“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总司脸上依旧微笑，只不过多了几分坚定和确然，“你放心，我是不会让小璃受到一点伤害的，绝不。”最后的两个字，总司加重了语气。

　　“小璃？”坐在树林后面的我倒是有些弄不懂，“他们两个在这里谈论我什么呢......”我自言自语的疑惑道。

　　“那就好。”斋藤一叹了一口气，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漠，道，“我们回去吧，小璃也该来了。”

　　总司点了点头，斋藤一率先走了出去，却被身后的总司给叫住了。

　　“阿一......”虽然这件事得到了答案，而且是自己不希望的答案，但还是要确认一下才好。抱着这种想法，总司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对小璃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斋藤一脸上一怔，然后慢慢的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很在乎她，可能......”他突然脸红了起来，顿了顿，又道，“这就是你们所说的喜欢吧......”

　　总司一惊，然后又爽朗的笑了起来，他走了过去，搭住了斋藤一的肩膀，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存在过似的。

　　待他们走后，我颤巍巍的从树丛里爬了出来。“刚才斋藤一说什么？”我的心仿佛小鹿乱撞似得，脸上也愈发的红了起来，“他说他......喜欢我......”

　　我像个机械人一样，一步一步的走向了一颗樱花树，然后坐在了树底下，仿佛希望能把刚才的事情忘掉。

　　==============================================================================================

　　“源三郎，我们回来了。”房间外，总司的一声呼喊将源三郎的故事打断了。

　　源三郎笑了笑，然后问道：“你们两个去哪里了？怎么回去那么久啊？”听到这，斋藤一的脸上多少有了些尴尬，总司见状，赶忙道：“我们两个顺便去集市逛了逛，所以回来晚了。”

　　“是吗......”源三郎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疑惑，但很快他又想起了另一件事，“对了，总司。刚才小璃来找过你。”他笑着道。

　　“小璃？”总司一惊，脸上多了几分惊喜，“那她人呢？”他问道。

　　源三郎无奈地耸了耸肩，道：“我不知道，刚才她和副长一起来的，结果看见你不在，就说要去找你。”

　　总司一愣，问道：“她去哪里找我了？”

　　“我不知道。”源三郎刚回答，就看见总司宛如一只剑似得，夺门而出。“总司，你去哪？”源三郎赶紧跟到了门外，朝着总司的身影喊道。

　　“我去找小璃。”总司转头回了一声，脚下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他一路边跑边找，可是始终找不到。然后他又返回了刚才的那片樱花林，果不其然，在一棵樱花树下看到了一摸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