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助人为乐是美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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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三个人一起走出洛杉矶机场的国际航站楼，只觉得舒服。这里的天很蓝，就算被脑袋上的高架挡去了视线，那明媚的阳光和晴朗的蓝天还是刺痛了李雾一夜未休息的干涩眼睛。她揉了一揉，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深吸了一口气。
她看过一些文章，说到了美国第一次走出机场的时候，会有一股“自由的味道”，那是“天高皇帝远”的前提下“完全自主”的快乐——自由是什么味道李雾不知道，“完全自主”这种事在她看来就和“上帝之手”一样荒谬，那些作者也没有爱因斯坦那样的权威；但她现在可以理解他们的错觉。
这里的空气比飞机上了好了不知道多少，而其清新的味道也让她觉得一下子心静了下来——这就是注重环境污染的好处。
“接下来去干吗？”李雾又揉了揉自己的脸，Sarah和黎辛都站在前面看她。
“去换登机牌，”黎辛转了一圈、看见了指示牌，上面写了航站楼的编号。她拿出手机再确认了一遍她们的航班，“这边。”Sarah顺着她的方向看了一下，也表示同意，李雾对这个没什么所谓，跟着就走。她没挂上耳机、怕到时候走丢了。
国际航班出来的航站楼到她们要去的航站楼相隔不远，可这短短的距离之间、所有的事情对李雾来说却都是新鲜的。她来过洛杉矶一次，但那时候就只是旅行团的走马观花，机场倒是呆了一会儿，只是来的时候很快就走了，离开的时候又是早上、她们这群生物钟颠倒的学生都是一点儿精神都没有……
现在看到马路上各式各样的人，李雾眼睛里兴奋的小火苗都快跳出来了。
而这种毫不掩饰的好奇心让黎辛又发现了李雾的一个怪异之处，她盯着别人看也就算了，看着看着她还能跟着走过的人转个一百八十度、把人家正面看完了还不够、侧面背面也要看个清楚才行——一般有点儿常识的人都不会这么做，因为会觉得尴尬。
不过李雾在另一点上倒是显示出了异常的延续性，在兴奋地绕了几圈之后，李雾就开始目视前方，跟她看美剧一样、开始两耳不闻窗外事。
李雾接受新事物的速度很快，兴奋劲也很快就会过去。她跟着标示管自己走在前面，很快便进入了另一个航站楼的大厅，看上去有些年头。
李雾说不出来“有些年头”的细节，但就是那种似乎是只会出现在一些老电影中的感觉，可能是墙壁与地板的材质、可能是看上去不够宽阔的厅堂……总而言之，这里绝对和人们对美国的“超级大国=超级现代化”的印象大相径庭。
可现代化是什么呢？
***
李雾一进去就看见了队伍，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几个想法，其中一个是“不管什么先排再说”。她意识到之后笑了笑自己，然后转身问另外两人怎么做。
“我记得那边有自助的，”Sarah说着带她们往另一边走，“你们俩飞机几点？”
“下午两点，”黎辛刚刚看过行程单所以非常确定，“你呢？”
“我十二点的飞机。”
黎辛看了看表，“那得快点儿了，洛杉矶的安检特别麻烦。”
李雾似乎在听，她的眼睛一直看着说话的人，却没有在谈话中加入自己的观点，黎辛觉得她又下意识地将自己隔绝在人群之外。就连在挑选自助柜台的时候，她都走到了离她和Sarah挺远的一个，而不是像个其他人一样和自己的小团体黏在一起。
李雾看见了很多自助柜台，每个柜台旁边似乎都排了两三个人。不过远处的一个似乎只有一个人正在操作，而且她旁边还有一个穿着制服的女人。
工作人员，这就是李雾需要的保障。
“我到那边去，”李雾快速和她们说了一声，小跑到她刚刚看中的那个柜台旁边，拿着自己黑色的长方形小手包笑眯眯得等待着。
在她前面的这个人单从肤色上来看，李雾会猜他是印度人，而那位在一旁协助他的工作人员则是一名黑人女性，从体型上来说、李雾会说她有两个自己这么大——可就算如此，这名黑姑娘的屁股还是很翘。
为什么外国女人的屁股都这么翘呢？果然是遗传么！？
李雾一下子想到以后自己说不定会改学生物，然后在实验室里把这种翘臀的基因加到自己的基因里……算了、先不说生物的单词太多太难背她不会去选，就是她真的能改变自己的基因、那时候估计也太晚了——七八十岁的老太太要翘臀干嘛？
来一段末日黄昏恋？
前面的那个人走了，李雾上前一步，屏幕上还显示着类似“谢谢光临”英文版的信息。
那名工作人员还在晃到了旁边的柜台，李雾决定自己试试，而她以外得发现还有中文版的操作系统。她果断得选择了英文，深吸了一口气——她并不希望在这里出糗或是不得不拿出手机查单词，太尴尬了。不过事情比她想象得要简单，只是划一下护照和输几个数字的事情，再往后、她就看到了选座位的界面——总算有靠窗的位子了。李雾果断选择，而之后从机器的下方，飘出来两张小票。
小票，就是和她经常从超市里得到的那种差不多，说不定还要更软的东西——国内还在用卡纸啊，至少拿着舒服……
李雾不去多想，把那两张纸塞进自己的黑色小手包，检查了一遍小手包里的各种东西没有丢失，再把黑色小手包死死得攒在手里，回到黎辛和另一个女生——李雾到现在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身边。黎辛正在选座位，Sarah还排在她们后面。
“你坐哪里啊？”
黎辛得到回答之后选了和李雾相邻的位置，拿了登机牌后在一旁等待Sarah，看着她划过自己的护照，进到选座位的界面，没头没尾得来了一句，“诶、奇怪，怎么几乎全选满了？”
李雾愣了一下，“不是刚刚还有挺多的么？”
“对啊……”Sarah又看了一遍，“这是又多少人同步选择啊……”
黎辛站在她们身后，耳边有些嘈杂但这两个人的对话实在是太过奇怪以至于她不得不出声提醒，“你不是要去华盛顿么？不跟我们同一架飞机……”
那两人都作出“原来如此”的表情，黎辛却在感叹人的意识——明明几分钟之前她们还在讨论Sarah的飞机时间比她们早了两个小时，这一会儿她却还觉得自己和她们是一路的……
大概、在这异乡异地的，和自己相似的人呆在一起会更有安全感吧……
***
在她们经过了那个拖鞋拖腰带取电脑的麻烦安检之后，Sarah因为班机时间赶去另外一个登机口，而黎辛和李雾则一起朝着航站楼最深处的登机口出发，也就是这时候，李雾出声了，“我没留她的联系方式啊，说起来、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Sarah，”黎辛也只知道她的英文名字而已，中文名字大概只有微信上有了，“你要她微信么？”
李雾拿出手机，把对方的微信扫好，“我总是记不住名字……”
黎辛心里在笑。这年头、谁还记得住这么多名字？这人来人往的，等你记住了、说不定那人就走了。真想找个愿意长期保持联系的，不是有利益关系就是性格是真的相合，可哪一种都难。
“我也记不太住，”黎辛那些话不好往外说，只能用这样的说法回答李雾，“以后多聊聊就好了。”
李雾耸耸肩，她不太喜欢主动联系别人。
越往里走，李雾越能感觉到这个机场的古老感觉。现在要她说得话，就是色彩。这里的色彩没有国内的机场的那么亮，反而是偏数暗淡的那种，像是泛黄的老照片、沉淀了时光与岁月，见证了千万人的来来往往。
李雾喜欢这种感觉——她虽然觉得自己一定是一个理性之上的人、历史那样太过依靠人文的东西并不适合她，但她还是喜欢旧的东西、那里面积累的时间就像是镇定剂，可以一下子让她平静下来。
只是一想到某一个地方、某一个物件可能会被很多很多人见过、看过，而这个地方这个物件又见证了很多很多的时间——可以是某些事件、可以是是某个人的生平、或者只是无数个日升日落——李雾就会觉得感动而充满憧憬。
除了自己以外的事物是伟大的，李雾对此一直敬畏不已。
……怎么突然不只只是兴奋了？
黎辛对李雾那双小眼睛里老是蹦出奇怪的火花已经不觉得奇怪了，只是现在似乎又有点儿不一样，有了点儿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可她说不出来——她觉得自己其实和李雾没什么共同语言，说不定接下来的旅程就是在沉默中度过了……只是已经快要十二点了，也该去弄点东西吃。
“要不要去买点东西吃？”黎辛问李雾，她们右手边正好有一家星巴克。
李雾在国内不太进星巴克，总觉得那是文艺小青年端着苹果进去做一下午晒太阳的地方，而她自己作为理性至上的人文艺不起来、她用苹果除了打字和上网就没有其他用了，至于在那个地方做一下午……这个李雾做得到可她不爱出门——同样的、她不太会拒绝别人。
“好啊。”
机场的星巴克和别的地方的星巴克没什么不同，美国的星巴克和中国的星巴克除了全是英文之外似乎也没有太大的差别，不过李雾还是没有全部看懂。而她们到来之前，另一位驼着背、花白着发的老太太似乎也没有太懂。她站在柜台前，娇小的身子几乎没有超过柜台的平面。她仰着头、和店员艰难得交流着。
那位店员看上去有一米八几，是个帅气的白人、有着性感的络腮胡；他的眼眶很深，眼睛似乎是蓝色的，眉毛是传说中的剑眉，头发是棕色的、还有些卷。他的身材看似去十分匀称，手臂和胸口都有肌肉、腰挺细，被衬衫一包就显得特别帅——就算他现在皱着眉头说着“excuse me（不好意思）”也不能阻止李雾花痴他。
只是那位老太太还在痛苦地想要着这么，而李雾可以看见她的手有些颤抖。
她走上前，到那位老太太身边，给了她一个微笑，用日文问她想要什么。
李雾看不出她到底多大，只是她的脸上全是皱纹，应该不小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一个人来的。她似乎对有人用日文帮她有些惊讶，但还是用日文回答、她想要的是某列菜单下的第几个。
那是卡布奇诺，而李雾要了一杯摩卡。
“你会说日文？”黎辛要了一杯拿铁。她对日文并不熟悉，只是单从李雾的流利程度和那位老太的反应来看，她说得不差。
“动漫看多了，”李雾和黎辛走到等咖啡的地方，那位老太太还站在那里，她又上去用日文打了个招呼。
黎辛在一旁看着她们交流，想着李雾这次会在多长时间之内结束对话。
出乎意料的，一直到她们的咖啡拿齐，李雾都没有停止交谈，临走了她还转身对那位老太太喊了一句什么话，让对方转身对她笑了一笑。
“你说了什么？”黎辛觉得这句话挺长的，应该是什么好话。
李雾仰着脑袋找登机口，重复了一遍。
気をつけてね（路上小心哦。）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助人为乐是美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