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许我相安年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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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苏婉沏茶坐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天空。和尹萧交往之后，她已经很久没这么静静地看过天空了。以前看着天空的时候，是放空自己的时刻，而现在，除了放空自己，苏婉的心里剁了我一份惦念。远方的他，过得好吗？会不会太忙碌？衣服带够了吗？会不会冻着？会不会忙于工作而忘记了吃饭？
当这些想法积聚于苏婉的脑海时，她觉得自己疯了。她从来没有这么记挂过一个人，可现在，她很牵挂出差在外的尹萧。
3天前。
“大家先放下手头的工作，听我说一件事。”尹萧携副主编石慧珊站在杂志社的大厅里。站在尹萧身后的石慧珊显得格外安静，似乎在享受着做尹萧背后的女人的片刻时光。当她的目光扫视到苏婉时，就变得凌厉异常，带着些许的妒忌，还有——炫耀。可她幼稚的行为，只能得到苏婉的无视。
“我们杂志社将被一家外国集团收购，届时，我们的杂志将走向海外市场。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要去和对方商讨收购事宜，所以杂志社的事情就有劳各位了。”尹萧说完，绽放出他招牌式的阳光笑容，这样的笑容，真的让人恨不起来。
“你放心，尹主编，我们一定会坚守阵地的。”尹萧刚说完话，就有他的支援团热情响应了。
“对，我们一定会做好每一件事的，尹主编，你就放心的去吧。”
“怎么搞得像告别仪式似的，我还想回来的。”尹萧幽默的说。这么一说，把大家都逗笑了。他就是这样，阳光灿烂，幽默风趣，这样的男孩子，真的让人很想靠近。
“好，大家继续工作吧。”
是夜，尹萧家客厅。苏婉和尹萧相拥坐在地毯上。这是苏婉第一次来尹萧家，从尹萧家的布局看，这是一个很体面的男孩子。家里收拾地整整齐齐的，所有的摆设都很考究，能体现出主人的品味。阳台上的小植物们生气勃勃，可以看出来它们是得到主人的善待的。尹萧，对它们来说，就是太阳一般的存在吧。
“什么时候走？”
“后天的机票，去纽约。”
“要去多久？”
“不知道。”
苏婉起身离开，尹萧握住了她的手。
“茶凉了，我去给你换一杯。”
“婉，你是在难过吗？是在舍不得我？”尹萧的语气里，有些不确定。他看着一脸沉默的苏婉，读懂了她眼神里的哀愁。
“沉默，代表默认哦。”
“婉，有你牵挂着我，我一定会早点回来的。”将她拉回自己的怀里。苏婉靠在尹萧的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里踏实了许多。她不喜欢别离，她害怕一别就是永远。而且，这次除了担心，还有不安，很不安，她总觉得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或许，是她想太多了吧。
“东西收拾好了吗？”
“还没呢。”
“我帮你收拾吧。”苏婉抬起头，看着他。
“我们一起吧。”
“你休息吧，我来。”
“那我在边上看着你做吧。”
“好。”
“听说那边已经很冷了，多带点厚的衣服吧。”苏婉说着，往行李箱里放了几件羽绒服和厚毛衣。“还有就是一些常用的药品，你家的药箱在哪儿？”
“厨房门后面的柜子里。”尹萧就这样坐着一旁，看着忙碌的苏婉。这样的时刻，让他有一种满满的幸福感。一直以来，这个家都是由他自己打理着，现在，有了另外一个人和他一起打理，有除了母亲以外的女人会时刻记挂着他，他觉得自己的世界从此完整了。想到这里，尹萧走到苏婉的身后，轻轻搂住了她。
“刚在看你在这忙东忙西的，让我有一种错觉。让我觉得，你就是我的妻子。”尹萧笑了，笑得像个孩子。“真希望每天都可以这样，和你在一起，分享每一个清晨与黄昏，赌书泼茶，相对忘贫。”
“赌书泼茶，相对忘贫，真好。不过，容若可都是和他的亡妻做这些是的，这么说……”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们可以每天都在一块，看看书，喝喝茶，聊聊天，我怎么舍得咒你呢。”尹萧慌乱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语无伦次的。苏婉看着他，忍不住大笑起来。
“好啊，苏婉，你逗我！”
“你刚才的样子好可爱哦，如果拍下来发到杂志社去，大家一定不会相信那是在杂志社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尹主编。”苏婉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你能这样笑，真好！”苏婉停住，看着尹萧。“每次见你的时候，都是态生两靥之愁的模样，总觉得你的心里有太多的苦楚，现在看你笑得这么灿烂，真好！想来这里面有我不少的功劳吧。”尹萧美滋滋地说道。
“这样都还不忘表扬自己，你呀，真是个自恋狂。”
“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完蛋了，你不会不要我吧？”尹萧可怜巴巴地看着苏婉。苏婉完全败下阵来了。
“尹萧，我被你打败了，快点恢复正常吧。不然我真的会要求退货的。”感觉气氛不对，尹萧赶紧恢复原貌。
“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家了。”
“我送你。”
机场。
机场总是个忙碌的地方，每天的迎来送往，上演着无数次的别离与重逢。这次的主角是相拥的尹萧和苏婉。
“到了以后，记得打电话报平安。”
“我知道。”
“照顾好自己，别太累了。”
“嗯。”
苏婉准备抽身离开。
“婉，没有其他的话要对我说了吗？”
“还有什么？”苏婉不解。
“你不是应该警告我：不许在外面拈花惹草，不许看除了你以外的女人，要定时报告行踪，不可以出没夜店之类的吗，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苏婉再一次被尹萧成功逗笑了。
“你还笑，我都快哭了。”
“傻瓜，我相信你啊。我知道你不会，所以我不需要这样说。”
“真的相信我？”
“真的。”苏婉清澈的眼神，闪过一丝紧张。恰巧这一点紧张，被尹萧看到了。
“谢谢你相信我。”尹萧问了问苏婉的前额。转身走向了登机口。
你是真的相信我，还是，其实你没有那么在意我？苏婉，不管你有没有爱过我，我是真的爱上你了。苏婉看着尹萧一点一点地走远，心里莫名其妙地抽了一下，好像是自己最习惯的那一部分，被人抽走了。苏婉回想着当时的画面，忍不住拿出手机给尹萧发了一封短信：尹萧，我想你了。
美国，午夜。
“尹萧出发了？”
“是的，少爷。尹先生很快就到纽约了。”
“很好，那我们也该出发了。”赵寒祎的嘴边有一抹阴冷的笑，可他的眼神里竟闪过一丝愉悦。这丝愉悦闪得这么快，艾森都怀疑自己看错了。
“艾森，今天没什么事了，早点休息吧。”赵寒祎轻松地说道。这份轻松，倒让艾森感觉不安。他跟着少爷这么多年，少爷很少会下这么人文的命令。
“还站着干什么？去休息吧。”赵寒祎看着站在一旁的艾森，脸上出现了从没有过的平和。
“是，少爷。”艾森忐忑不安地走出了赵寒祎的书房，揣测着令赵寒祎变化的原因。
赵寒祎随后走出书房，回到卧室。推开卧室的门，一阵浓郁的芳香扑鼻而来。这个女人，什么时候来的。不用猜，赵寒祎就知道顾婳在里面。一身黑色睡衣，勾勒出她热辣的身材，更衬得她肌肤细腻白皙。浓密的长卷发，些许披散在脑后，些许轻搭在胸前，性感到极点。如果是以前的赵寒祎，看到这样的顾婳，可能会有些兴致。但今天，赵寒祎看到这个女人，竟一点兴趣都没有，反而有些烦。
“你怎么来了？”赵寒祎冷冷地开口。
“因为我感觉到，你想我了。所以，我就来了。”娇滴滴的声音，让人心生怜惜。
“那你的感应肯定出问题了。今天我没有想过你。”赵寒祎说得一点都不留情面。
“那就是你昨天想的。”顾婳继续死缠烂打。
“听着顾婳，今天我想自己一个人睡，所以，你不能留在这里。如果你不想回家，我可以让人给你准备客房。”赵寒祎没有耐心再跟她耗下去。
“可我只想在这里睡。”美丽的眼睛里，泛起了白白的雾。
“好吧，那这里留给你，我去睡客房。”赵寒祎最害怕的就是女人的眼泪，他不喜欢爱哭的女人。起身离开去客房，没有半点停留。
“赵寒祎，你真的厌恶我至此吗？那我们在一起算什么？我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顾婳不知道，不爱的就是不爱了，任何的讨好与挽留都是多余的，只会让对方心生反感而已。
一阵嘈杂惊醒了睡梦中的顾婳，怎么回事，赵寒祎的家一向是最安静的，家里的佣人在干活时都是大气都不敢出，今天怎么会这么吵？顾婳起床到客厅一看，所有的家具都被铺上了白布，整个客厅一片素色。
“这是怎么回事？”顾婳拦住管家。
“顾小姐，少爷说要到国内住一段时间，短期内不会回来。所以我们就把这里收拾了一下。”
“什么？什么时候决定的事？他怎么都没跟我说？他人呢？”
“少爷已经坐最早的航班走了。”
“赵寒祎！”顾婳的眼里燃起了怒火。这个男人将她所有的骄傲和尊严都弃之不顾，让她像一条丧家之犬一般离开赵家大宅。他怎么可以这样，他凭什么!她一定要找到他，必须找到他！
开车来到帝豪集团，怒气冲冲地冲向赵寒祎的办公室，“赵寒祎在哪儿？让他出来！”
在赵寒祎的办公室里，并没有赵寒祎，而是艾森和前来洽谈的尹萧，显然，顾婳的到来，影响了他们。
“尹萧。”
“顾婳？怎么会是你？这么多年没见，都快认不出来了。”
“你们认识？”
“是的，我们以前是朋友。”
“那正好，尹先生就当作来拜访朋友吧。请你接受赵总裁的好意，在美国先游玩几天。等我们集团负责亚太地区事宜的执行总监从韩国回来后再详谈收购事宜。我先告辞了，不打扰你们叙旧。”
安静的咖啡厅里，只有优雅的小提琴声在流动。
“你怎么会来美国？”顾婳点起一支烟，在空中悠悠吐出一口，挑眉问道。
“我们杂志社被帝豪集团收购了，我是来商谈收购事宜的。我记得你以前不抽烟的。”
“那是以前。尹萧，我们多久没见了？”
“快十年了吧。”
“是啊，十年，可以改变的东西太多了，包括你我。如果是以前的你，看到我抽烟的话，会把烟从我手上夺过，然后狠狠地掐掉吧。但现在的你，只有一句‘我记得你以前不抽烟的’。”顾婳说着，心里不禁有些苦涩。如果当年，不听父母的意见，接受他的挽留，留在他的身边的话，那么或许还是别人眼中的金童玉女，那么现在或许就不会是这个样子。顾婳不会遇到赵寒祎，也不会失去尹萧，更不用将自己最在意的东西任人践踏。
“已经过去的事，还提它做什么。”
“是啊，我们之间，已经过去了。”
沉默，无尽的沉默在俩人之间静静流淌着。窗外，一对少男少女手拉手正好经过，两人都穿着学生制服，男生浓眉大眼，阳光帅气，女生眉清目秀，清纯动人，尤其是那一把马尾辫，更显青春朝气。曾经的尹萧和顾婳，就是他们现在的样子，这样单纯的情感，这样美好的时光，他们也曾有过。
“快看，尹萧和顾婳！”
“哇，俊男美女！”
“天呐，顾婳的运气怎么这么好，找了尹萧这么好的男朋友。”一个女生花痴地说道。“切，运气好的是尹萧吧，能钓到顾婳那么美的妞。”一旁的男生打抱不平。
那时的他们，是学校里出了名的学霸情侣，每次考试，总包揽学校的第一第二名，家世、相貌更是没话说。虽然学校明令禁止学生谈恋爱，可对他们，学校老师倒是乐见其成。每当两人同时出现在学校的某一处时，必然会引起一阵骚动，他们站在一起，就像漫画里的男女主角一样好看。
“萧，你看那些女孩子都在看你呢。”顾婳撅着嘴撒娇道。
“只是看一眼而已，你有必要不开心吗？”
“我不喜欢别的女生看你，很不喜欢。”
“可也有很多男生在看你啊。我也生气了。”
“不要啊，他们只是看一眼，我不会搭理他们的。”
“那不就是了，那些女孩子也只是看一眼，我也不会搭理他们的。”
“那我们说好了，你的眼里只能看见我，我的眼里也只能看见你。别人爱看，就让他们自己看去吧。”
“这才是我的婳嘛。你看你，这么冷的天还穿的这么少，来，把围巾围上，小心冻坏了。走，我们上课去。”他的手搭在她的肩上，她则小鸟依人地靠在他的怀里。这样的搭档，走到哪里都很抢镜吧。那时的他们，一起上课，一起温习，周末的时间约会，除了在家的时间，几乎都腻在一起。
“等我们都长大了，你就嫁给我好吗？”
“好，等我们都长大了，我就当你的新娘。”
“我们今天约定好的，你可不许耍赖哦。”
“怎么会，到时候跑的会是你吧。”
“只要你不跑，我永远都在这里。”尹萧笑了，他的笑容里，有阳光的气息，总是很容易感染身边的人。顾婳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他。
“只要你还在，我一定会回来。”尹萧在顾婳的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就轻轻的一下。现在回想起来，那个吻太轻，可是，很美好。至少在那个吻里，能感觉到自己是被珍惜的。
“我要出国了，和爸妈一起。”顾婳难过地低下了头。
“去多久？”
“爸妈要移民到美国，不回来了。”
“你也是这样想的吗？你也不准备回来了吗？”
“我……”
“婳，你答应过我的，等你长大了，要当我的新娘。”尹萧说这句话的时候，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萧，你别逼我。”
“逼？婳，你说我在逼你，真的是我在逼你吗？”尹萧盯着顾婳，那眼神好忧伤，好忧伤。“婳，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了。你要走，我不留你。如果你回来了，我也不会再去接你。”尹萧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顾婳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时，那对小情侣已经走了，坐在她前面的尹萧也走了。落寞的眼神里，出现了一丝不甘，她不相信曾经那么死心塌地爱过自己的尹萧会离开她。
“尹萧，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
尹萧回到下榻的酒店，才发现自己的手机由于出发前没充满电而一直处于关机状态。还没向苏婉报平安呢？想到这里尹萧赶紧找出充电器通上电，可手机断电太久，接上电了也打不开。婉，我打开手机会看到你的未接来电吗？或者一封短信？一通留言？还是，什么都没有呢？婉，你会想我吗？
通了一会电，手机终于开机了。没有未接来电，只有一封短信，短信来自苏婉，只有简单的6个字：尹萧，我想你了。可看着这6个字，尹萧的嘴角快咧到耳根了。婉，我的婉在想念我，她真的在想我。记得张爱玲说，世间最幸福的事情，就是你喜欢的人，正好也在喜欢着你。现在的尹萧，正享受着这世间最美好的幸福吧。拨通苏婉的电话，现在的尹萧，迫切地想听听苏婉的声音，他也想她了，好想，好想。
“婉”感觉到电话接通了，尹萧赶紧呼唤一声。
“尹萧，终于有你的电话了。不过，让你失望了，我不是你们家婉。她刚刚被领导叫走了。你个没良心的，走了那么多天电话也不打一个，害我们家婉郁郁寡欢，寝食难安。”接电话的不是苏婉，不用多想，就是林葭。
“是真的吗？苏婉因为我寝食难安，郁郁寡欢？”
“那当然啦。她嘴上不说，心里啊，记挂着你呢。不然这两天怎么会这么憔悴。”
“林葭，我不在的时候，你帮我多照顾着点儿，我怕苏婉会被欺负。”
“怕她被欺负，你就快点回来吧。你要不快点回来，我们家婉儿可要另觅佳婿了。”林葭奸诈地笑道。
“别啊，林葭。咱有话好商量不是？”
“听说，美国的巧克力很好吃，带些回来尝尝呗，尹主编。”
“好说好说，一定带到。”
“放心吧，苏婉身边，有我呢。”林葭拍拍自己壮硕的胸脯。
“有你什么呢？”苏婉回来了。
“婉，嘿嘿嘿，尹萧的电话。”林葭自觉地把电话递上，苏婉用白眼粉碎了林葭谄媚的笑容。
“尹萧，你到纽约了？”
“是的，因为出发前没充好电，手机一直关机。你的短信，我也是现在才看见的。”
“只要你没事就好。你那边应该很晚了吧。下飞机没多久，赶紧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吧。”
“婉，我想你了，很想很想。当我看到你的短信的时候，我的心好像一下子飞到了天堂。我想你，想听你的声音，想飞回你身边，想抱着你。”
“贫嘴。”
“是真的。”
“好啦，我相信你。快去休息一会吧，我还要工作呢。有空再聊！”
“好，那我先睡会儿。”
“安。”
“安。”
上海，虹桥机场。
从纽约飞来的航班终于着陆了。飞机上的人正忙着走出去，可有一个人，一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等所有人都离开后，机组工作人员引着他从专用通道离开。这个人，一身名贵的西装，身材高大挺拔，立体的五官，倨傲的神情。撇开他眼里的冷漠不说，这的确是一个很帅的男人，这个男人，就是赵寒祎。阔别故土多年，眼前的上海，早已不是他当年离开时的模样，这样的上海，让他很陌生。但他回来的目的，从来就不是脚下的土地。从踏上故土的那一刻开始，他想到的就只有那一个人。
苏婉，我回来了。赵寒祎的脸上，是阴冷的笑。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将会席卷上海上空吧。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许我相安年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