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攻心》蓝凯

3、交易

　　老爷被抓走了，大夫人还是掌事的，几位夫人坐在前厅就等我到了。
　　我一走进，便看到大家几近厌恶的神情。三夫人站了起来，刚用手指着我脑门便被大夫人呵斥住了。
　　“你，跪下。”大夫人放下手中的茶杯，并无听出半点生气。
　　我走向前跪下，低着头，一一听着各位夫人的训斥。
　　大夫人让我抬起头：“现在决定将你祭天，你有什么想说的？”
　　我望着大夫人，沉默了一会：“我是昨日才嫁进的，这族谱上怕是没有我的名字，况且我只比小姐大两岁，我们不是很像吗？我只比小姐大两岁啊。”
　　大夫人仿佛听懂了我的意思，我分明看到她的瞳孔睁大了一下，然后她让其他夫人下人都出去，把我带到了她的房间。
　　我刚关上门，大夫人连忙转过身：“你刚刚什么意思？”
　　我知道自己不用死了。
　　“大夫人，老爷根本没有生育，燕燕长得倒有几分管家的样子，是吧。”
　　我停顿了一下，但没有给大夫人开口的机会，继续说了下去。
　　“燕燕是你的亲骨肉，今天这事儿大夫人比谁都清楚，不是杀了我就能挽回的。不过我倒可以给小姐找条后路，替小姐流放做奴。”
　　大夫人有些惊异：“你为何肯？”
　　“救我啊，不然把我祭天了该怎么办？”
　　“可是并无名目送人出府，现在陈府周围都是官兵把守。”大夫人虽是在问，不过我知道她是想听到答案。
　　“ 陈府出不了不代表梁府接不走啊，明日是回门的日子，梁府会有花轿来，到时候让小姐上去，我会奉书信一封，你再放点老爷的贡品，梁夫人会好好对待小姐的。”我缓缓道来，大夫人已经想要答应了，因为没有更好的办法。
　　可是她还是问了一句如何保证燕燕在梁府不会受委屈。我没有回答，我知道，她只有相信我。
　　后来，她带我上了陈家阁楼，这是陈家禁地，非老爷不能进入。
　　阁楼很干净，看样子陈老爷来得挺勤。夫人推开门，里面竟是许多琳琅满目的金银财宝和各种饰品，和田玉、佛念珠、青铜羊人尊等等五花八门。
　　夫人告诉我这就是贡品，让我带些走，不知道会被流放到哪儿，以备不时之需。
　　趁夫人给小姐选用之时，我转了转。看到几本书，是《佛说四十二章经》、《般若心经》等。觉得新鲜，随手翻了翻。
　　人有众过，而不自悔、顿息其心，罪来赴身；如水归海，渐成深广。若人有过，自解知非，改恶行善，罪自消灭；如病得汗，渐有痊损耳。。。
　　一下子就入了迷，一页一页的翻着。
　　大夫人打断了我，问我不拿点财宝吗？
　　我拿了一串佛念珠和几本书说：“够了，当初这些财宝不也是在老爷手里吗？最后，还不是不属于他。今日我拿了，他日，又怎知是谁的。”
　　出阁楼前我小心的将书包好，纸质的贡品还是很值钱的。只是这大汉崇儒煞百，佛教自然入不得皇帝的眼。
　　第二日，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送走了小姐。没过几日，我们也流放了，我知道我会去哪儿，未曾担心，只是那三夫人惊吓过度竟已上吊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