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晚餐时的口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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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初至，展带着一脸疲容终于回来了。
呆呆候了整整一个下午的彻马上活跃起来了，不等展坐下便一股脑地把问题抛出来，展迷糊地搔着头一一回答着，彻听得仔细，但表情却不怎么晴朗。
也许国家方面对我们有顾忌，就算是适合担任冲锋角色的展，城防方面也没有过多利用他的能力，在敌袭进行的时候，他只是在后方担任着一般的任务，加上都城向来防御最森严，情况再危急，也有大批训练有素的精锐能立刻顶上，展的能力暂时得不到机会展示。
拿不到最迫切需要的情报，彻也只能无奈放弃，晚餐时间大家都在房间里交流今天的见闻时，彻只沉默着低头吃饭，不知在想着什么。
正和迅说起守城时敌人那诡异灵敏的身手时，房间大门突然响了三下。
房内热闹的交流一瞬间全静了下来，诺保持着咀嚼的动作，惊讶道：“晚餐有限时？要收拾了？”话毕左右手各朝旁一伸，瞬间捞了两条鸡腿。
“……使者阁下，在下有两条口讯需要传达，请问方便进来吗？”
“请进。”一直没吱声的彻在此刻终于开口了。
原以为又是新的情报送来，但看见传令兵进来时两手空空后，本来颇期待的彻又兴趣缺缺地别开脸了。
“报告！第一条口讯是来自狄将军的：致各位使者，戒严级别将在今夜提升至一级，请诸位在明早六点于主塔桥门集结前往库勒城城防军营，商议后策。以上。”
明天上前线？
众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并不言语。传令兵略作停顿后，接着又规规矩矩地报出了第二条口讯。
“第二条口讯为私人口讯，请问唯使者阁下在席吗？”众人闻言，纷纷转头看向我，我也愣了一下才答道：“我就是。”
因为是私人口讯，传令兵接下来的话仅容我一人听清，在座的其他人出于尊重私隐，都不约而同地继续之前被打断的活动，吃饭的吃饭，聊天的聊天，并没有支起耳朵偷听的打算，但好奇之色无一不显露在脸上。传令兵小跑到我身侧，俯身在耳旁小声说道：“这是来自于骑兵队一队队长克莱尔的口讯：阁下，关于今天的约定，如若今晚八点有空，可前往宫内的一号训练场，克莱尔在此恭候。以上。”
听到口讯，我不由笑了。克莱尔真是果断人，择日不如撞日，居然这么快就安排好了，我又怎么能拂他的意，但愿这样的私下授课不会让受伤的他太勉强。
见我没有回答，传令兵又问道：“阁下给克莱尔队长的答复是？”
“请告知他，我会依时赴约，感谢他细心的安排。另外，我的同伴们也许有同样的需要，问他能否同时也给他们提供些许指导。鉴于他的伤尚未复原，请务必量力而为，切勿勉强。以上请代为传达，谢谢！”
“已明白，这就为阁下传讯。”传令兵敬了个礼，挺直身来便快步离开了房间。
“……你刚才算是……接了个电话？”诺放下手中的鸡腿，愣愣道。闻言在座不少人便不由喷笑了，我好笑地摇摇头，叹道：“接的不是电话，是短信。”
“微信吧？你刚刚是用说的，不是打字的。”迅纠正道。
“短信。这个人其实是Siri。”我坚持道。
“你就嘴硬吧。”迅微微一哂。
“反正那小哥就是个移动电话对吧？我们平常也能这样用吗？以后我打电话叫你们回来吃饭？但这效率可能不怎么样，狄将军从前线发条信息回来得传多久？”诺的思维又开始爆炸性发散了，瑜正打算接话，餐桌另一端就传来阴郁的一句：“你们打算讨论传输效率到什么时候？”
“夏月国的信息传输走的肯定是桥梁网络，传输效率肯定有保证才能实际应用，所以狄将军刚刚那条口讯传达的就是前线的即时战报了。”迅急中生智，完美顺畅地把话题引导到正题上，话毕一脸“看，我们就在讨论正事”的表情看向彻。
“今夜将会升级戒严，说明冬月国那边的大军快集结完毕了，虽说召集我们明早过去商议后策，但这对于瞬息万变的战场来说已经过于迟缓了……” 彻没好气地推开已经空了的餐盘，接着道，“……所以狄将军想跟我们商议的事与战前的军事部署无关，找我们是有别的事。”
“你是说狄将军有可能安排我们独立于大军编制的行动？那岂不是——”迅闻言一愣，惊愕道。
我点点头：“本来我们人数就少，在安排上并不容易，拆开来投入战线并不能发挥到最大的效果，最理想也是最合理的处理方式显然是把我们整体独立出来，作为……”说到这里我微微一顿，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形容。
精锐？诱饵？奇兵？炮灰？
这就得看我们将要接到的任务性质了。
“看来狄将军也不是傻瓜……早想通我们的正确用法了。”彻长叹了一声，话中充满失落，昨晚的商讨才刚过去24小时不到，现时的情况眼看貌似就要走到于我们来说最困难也是最凶险的一步了，这让当时许诺会尽量规避这个风险为我们的行动增加安全系数的彻甚是低落。
“姜还是老的辣啊，所谓的‘老一辈吃的盐比我们吃的饭还多’的优势吧。”很快，理智的彻又振作起来，一本正经地嘀咕道。“但是我们玩过的游戏比他们玩的都多哦？”诺突然插出这么一句，也是让众人不禁失笑。
“算了，明天还要起早集结，没事的话大家还是抓紧时间休息吧。”彻懒得再和诺搅合下去了，站起来就要离开餐桌。
这时候房门又响了，还是传令兵的口讯。
“唯！你的电话！”诺率先叫起来，蹦跶着去开了门，那兴奋劲让走进来的传令兵一脸诧异，但这次他并没有走到我身边，只立定在餐桌前：“报告！来自克莱尔队长致诸位使者的口讯：荣幸至极！以上。”
“荣幸至极？什么意思？”彻望向我，我笑着解释道：“现在就去睡觉还是有点早了，不如到训练场走两圈消消食？顺带还能把骑术给学了呢。”迅一听顿时喜出望外：“你拜托了人家教我们？”
“我们学会了的话行动也方便些。”我点点头道。
搞明白后诺和瑜不由欢呼起来，一个劲地催着出发了，我抬头看了看壁钟，也是差不多到时候了，便对传令兵道：“请领路到一号训练场。”扭头看彻还有点犹豫之色，便朝他挥了挥手：“走吧，还记得我说过我这边还有一个人能提供一下情报吗，就是他，不去见见吗？”
“当然去，刚才就在想这名字有点耳熟，原来就是他。”彻点点头，再没一丝拖泥带水，直接就快步走到队伍前头了，看他那匆匆的脚步，说不定心里其实比诺和瑜还要兴奋呢。
“唔……”迅落到队伍最后，一脸若有所思。
“怎么了？”
“果然还是微信吧，看，还能开群聊呢。”
“……”
我无语地扭过头，目不斜视地跟上队伍，决定不再跟迅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话说回来，我怎么觉得自从重新碰到迅以后这家伙的性格有点改变呢？夏令营时不还是挺靠谱沉稳的吗……
难道是……病好了以后导致的性格变化……？
想到这我忍不住回头瞅了一眼，然而这次，我却只看到依然若有所思却面带隐忧的迅。
一号训练场就在主宫塔和主宫塔副塔后面，由四条大桥连通前后左右的塔楼，训练场呈倒锥形，最上边是一排排的观众席，中段是一圈带围栏的平台，再往下还是观众席，下到平地就是两圈跑道，外圈为泥沙地面，内圈为石板铺就，最中心那片宽阔的空地则是平坦坚实的土地。据传令兵介绍，这一号训练场是皇家军队日常操练的主要地点，另外要是宫内要举办活动，例如大型的庆典啊演习啊外交表演什么的，都会用到这里，这不，宫塔面向这边的墙面上原来还修了个巨大的观赏平台呢，可想而知训练场里搞活动的时候，坐在上面观看到的景象该是多么的澎湃壮观。
一行人顺着桥道走入训练场内，远远便见一人独独立于场边，场内已经点了一圈的照明火炬，摇晃的火光拉得那人的影子长长的舞蹈似的闪动，旁边七八匹马悠悠溜达着，不时喷个响鼻。我快步跟上前面的传令兵，率先走到那边，笑着朝他招呼道：“克莱尔！”
“阁下，这么快就来啦？”克莱尔也迎了上来笑着回应道。
“时间也差不多了，倒是你……”我上下打量着他，整齐的军服掩得严严实实的，只在袖口底下看见一截绷带，“身上的伤没大碍吧？”
克莱尔扬起一笑，举起手来拍了拍右手臂：“皮外伤而已，对于军人来说就是家常便饭一样早习惯了。”
“那就好。”
时间有限，寒暄过后克莱尔也就开始进入教授模式了，在接触马匹前先是牵来了自己的马在我们面前边示范边详细讲述各种注意事项，我们在他面前围成小半圈，就像在学校上课那般边听边举手提问，彻也如常把书拿出来做笔记了，但看样子似乎有点心不在焉。
“……最后一点，请不要穿着鲜艳的衣服，以免刺激到马匹造成失控。”克莱尔目光扫到瑜身上，含蓄地用目光示意，瑜愣了一下后马上低头查看，从城门回来后她就把战服换下来了，现在穿的是雅拉夫人准备的便服，一件红色系的及膝外袍。“这个……要脱下？”她犹豫问道。
“恐怕是的。”迅说道。
瑜当即不再犹豫，呼啦一下就甩开外袍了，露出了里面的一件无袖修身中袍。
克莱尔的脸色突然僵了一下，片刻后轻咳了一声，道：“晚上宫里还是比较凉的，若……若不嫌弃的话，可以披一下我的外套。”说着便把自己的军服外套脱了下来递了过去，瑜是直爽性子，也不管这么多，人家说什么就做什么，闻言顺从地接过外套就马上披上了。
“这样可以开始了？”准备妥当，瑜又一脸期盼地催上了。
接下来就是中规中矩的实践教学，一人各牵了一匹马去培养感情，克莱尔则来回奔波着一组组教导上马下马小跑等基本动作，不多时，最先授课的迅、诺和展就能控制着马在场上小踱步了，稍慢一点的彻和瑜也能自如上下马了，克莱尔满脸自豪，拭了拭汗后向我跑了过来，对最后一个学生——也就是我进行授课。
“来吧，唯！”他亲热地拍了拍马的脖子，示意我上马。我回忆着他说的步骤，认真地一步一步操作着。
“对……对，就是这样踩着马镫……保持腰挺直。”马是克莱尔亲自挑选的性格温驯的马，就算是我这样的初学者，操作上犯了些许错误也不至于轻易令马失控，我的第一次上马完满成功了。
“独骑于马背上的感觉如何？”
“很好，非常好，让人不禁生出一种……尽情驰骋的冲动。”我抓着马缰，抚着指下顺溜纤长的马毛，心底里满溢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动。
我低头定定地看着马背，有点出神。
其实……刚说的“尽情驰骋”的冲动其实并不是全部，那只是具体的一种举例，真正驱使心为之搏动，为之加速的……似乎是……另一种东西。
……是什么东西呢？
我微微一愣，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发现克莱尔正牵着我的马缰，引导着马沿着跑道小踏步前进，那边的诺和迅早就能随心所欲地驾驭着马绕圈跑了。
目光往下一撇，克莱尔的后背就在眼前，虽然入夜后天气有点凉，但来回跑动居然让克莱尔出了一层汗，透过润湿的衬衣，隐约能看到里面的绷带，我挣扎了几番想开口说什么，到最后却还是默默闭嘴了。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晚餐时的口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