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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回家 ...

  •   像是电视重启一般,“嗞——”的一声微弱的电流声过后,眼前恢复了画面。
      我眨了眨眼,视野里不是理所当然的林景,鼻间嗅到的也不是树林里草木的味道,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摆满瓶瓶罐罐的木架,以及依然不太好闻的药味。
      我摸着身下的织物,知道自己终于回到茅屋了。
      我们,真的逃出来了。
      房间里燃着一盏昏黄的油灯,没有窗户,不能从外面的天色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只不过身体已基本恢复,除了有一点疲软,那几处伤口也没再发痛。扭头扫视了一圈房内,几步外支着两张小床,床上正是这几天来跟着我摸打滚爬的落难同伴,两人被毯子捂得严严实实,睡得正酣,轩甚至还翻了个身打起了呼噜,他们腿上都包着厚厚的纱布,从毯下露出来直直搁在床沿上,看着就有点搞笑。
      我忍俊不禁当下便笑了出来,只是低头往自己腿上瞧的时候,无奈咂舌其实我也没比他们好到哪里去。
      外面一直很安静,我躺了一会儿,精神实在好得不能睡回笼觉,于是尝试着挺起身,感觉身体没什么大碍后,才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身上还是在林里折腾的那套行头,脏兮兮的,不过四肢头颈倒是有被细心清理过才上药,然而只要身上挂着的还是那一套脏衣服,我下意识第一个念头便是去洗澡。
      推开微掩着的门,走廊仍是一片静谧,尽头那扇门的小窗透进来些许光打照在地上,告知我此时已经是早上了。
      这么安静,是大家还没起来,还是已经出去做任务了?
      我踱去那扇门,贴在小窗上看,天色有点迷蒙,并没有阳光,我下意识地摸上门把一扭。
      门居然开了。
      我愣了一下,保持着扭开门把的姿势没动,虽然一直想从这里出去看看,但也仅仅止步于“想”这个层面,我还没有到置大叔的隐私于不顾的地步。既然门之前上锁了,那就是生人勿进的警告。
      然而,下一刻,视野里捕捉到一个在那边院子里一晃而过的身影,那道身影让此刻的我仿佛一下被解了定身咒,顺理成章的便推门走了出去。
      微凉的空气从渐开的门缝涌了进来,凉凉的铺了一地,属于清晨的湿冷气息钻进鼻孔,我深呼吸一口,情不自禁地踏下台阶。
      目光沿着脚下台阶前方延展的小路一直移到那个看着挺荒凉的小院,残破的外墙一半披着绿油油的爬山虎,像一道小瀑布垂流到地面,随着脚步移动,野草遮掩下院子的全貌逐渐展现开来。
      那是一个不大的院子。
      若不是有那两米多高的残墙围着,正面还开着一个口镶着扇镂空的铁门,说不定这地方不叫院子,该叫没砌好的小房子。
      来到院子前,我四下扫了一眼,附近都是半身高参差不齐的野草,再沿着路走便是去到河边了,院子后方倒有一片密林,但短时间内也不足以绕道那边去,刚刚看到的那个人影竟是了无踪影了。
      我看到的那个人影,并不是大叔的,这就是我推门而出的原因。大叔的身材高大魁梧,虽然只余光捕捉到一晃而过的人影,但我可以肯定那不是大叔。我还清楚记得大叔说过这营地里只有他一个工作人员,这么说刚刚的那道人影就值得怀疑了。
      附近都没看见他,门也依然上着锁,难道是翻墙进院子了吗?
      我走到那扇铁门前,用手摸着门把上拴着的粗重铁链。铁链久经日晒雨淋,表面已结了厚厚一层锈红,这一摸,不但蹭了满手铁锈渣子,还“啪”地一声落了半截铁链下来。
      ……原来都早已锈断了啊。
      我无言看着上头还挂着的大锁,手一推门整条铁链便顺势被抽出,嘎啦嘎啦地磨擦过链孔然后滑落在地上。
      里面是一块空地,硬是要用语言再形容一下的话……“家徒四壁”这个词所营造的观感倒是能借用一下。这一道围墙就这么围着空空的一小片地方……不,也不是光秃秃的一片土地,地上长满随处可见的野草,就跟外面一抓一大把的那种一样,只是可能生长环境跟外面有点不一样,这里的草格外茂密低矮,短短的一簇簇扫在小腿上,有点搔痒。铁门正对着的那面墙完全看不到全貌,因为上头已经盖满一层又一层的爬墙植物,那植物看着像爬山虎,然而最特别的是,它们的叶子是黑色的。
      对,就像那个“入夜”后的林子一样,植物的叶子一律是深沉的黑。
      可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却出现了一样的情况,这让我多少起了点猜疑。此时天色已经大亮,晨光穿透云层,洒下薄金粉尘一般的光芒,风吹进院子,撩起满墙漆黑植物枝叶翻舞,眼前顿时一片闪烁的黑红光点。
      那漆黑的叶子背面,竟是如血的暗红。
      我情不自禁走向这面与众不同的墙,越接近,便越发感受到墙上散发出的一股奇特气息,耳边仿佛响起一串飘渺的铃音……不,不是耳边,那铃音像幻觉,亦像久远的记忆,忽地就在脑中响起,未待我凝神细细回味,便消散在意识里。
      此刻站在那面墙前,整片的黑叶在风中微颤,像是一种隐晦的引诱,微微侧耳倾听,墙里传出隐隐低沉的呼啸声,像风困在隧道里徘徊不出的低泣,我伸出手,顿了一下后前伸贴上了墙。
      墙里肯定有什么。
      这是我此刻唯一的想法。
      那墙爬山虎比我想象中来得更茂密,整只手掌已完全钻入这片密藤中,指间除了那细长纠结的藤茎便是柔软的叶子,我靠向墙面,摸探着把手往内伸,终于触到了冷硬的墙面。
      这片植物居然如此之厚,简直就像在墙面上又砌了面新墙。顺着那宛如低泣的风声,我摸索着向右侧移动,直至手指触到金属的边沿,我微微瞪大眼,双手并用把眼前覆盖墙面的植物扒开来。
      又是一扇厚重密闭的铁门。
      没了植物的覆盖,门内呜呜作响的风声更响了,细细的风流经由门缝吸进,仿佛门内是黑洞一般。门没有锁,但一番推拉后门仍纹丝不动,重合的中缝上只有一个繁复的浮雕圆阵,上面覆满了青苔,一下子未能看清那到底是什么。
      正当我抬手准备摸向那浮雕时,身后响起了声音。
      “唯,别碰那个。”
      闻言我便收回了手,转身向着说话的人。大叔站在对面门边,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来喜怒哀乐。
      “门通向哪里?”对于大叔的突然出现我并没有在意,现在我只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另一个地方。”
      ……这不废话?
      大叔并没有干脆给出答案,那就是说这问题又在不能给与答案的范围内了。虽然因好奇心得不到满足而略感失望,但说到底,这也不关我什么事,所以只纠结了一下便不再放心上了。
      我没再追究,可大叔仍有需要追究的问题。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我无言张了张嘴,最后只道了一声:“为了追……”话语后头的内容就这么尴尴尬尬地隐去了。天知道我追的是什么,而且这目的早在进院子以后就忘得七七八八了,这院子不大,只一眼就知道那人根本没进来,况且找人跟我当下的行为毫无关联,现在跟大叔如何解释得清?
      正想道歉,大叔却先一步发话了:“没事的话就先回去了吧,一个人独自晃悠不太安全,你身上还带着伤呢。”大叔随意挥了挥手便回身钻出了门,看那背影竟有点伺机溜走的意味,像是反倒怕我揪着他继续追问似的。一想到这点,我反而真回想起来有大把的事要揪着大叔问。
      “大叔。”我叫了一声,他脚步未停,好像并没听见。
      “柏斯大叔!”我追向他,再喊了一声,这次他没法装了,只得停步,嘟嚷着道:“我还有事呢有话快说……”
      我无视他逃避的姿态,只定定盯着他的眼。
      “……多少天。”
      “嗯?”大叔一下没听明白,眯着眼皱眉看向我。
      “我在问,你原先打算困我们在林里多少天。”我一字一顿清晰无误地说着,不再给大叔装没听清的机会。
      “……你这话什么意思?”大叔不装听不清了,干脆装听不懂。
      我有点厌烦他打马虎眼的态度了,决定不再给他装糊涂的时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办到的,但我们在林里实在有太多巧合到不可思议的遭遇,让我联想到这一切只能是人为的。你说过这里的任务都带着考察我们的目的,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猜测这一次意外其实也只是一次考察,只不过原先的考察对象只是迅和轩两人,而我是意外加入的?”
      大叔静静听着,并没有作出什么表示。
      “加上我们出来以后,你这么快就能把我们接回来,若不是你早在一旁观察,第一时间发现我们成功出来了,就是这营地里其实有其他人在,他们跟你一样,也肩负着考察我们的任务,是他们先知道我们已经出林。别跟我说你碰巧晚上路过发现我们的话,我不信。”关于刚刚院子前的神秘人影,我其实早有猜测,虽然也有可能是营地里大清早随便乱跑的同伴,但综合考虑后,我仍偏向怀疑那道身影的主人其实是隐藏在营地里的其他“工作人员”。
      大叔叹了一口气,并没有说什么,但他的表情已说明了一切,跟那次篝火夜话一样,他以沉默来应对我的猜忌,他不是不想说,他只是不能说。他不能给我明确的答案,连暗示的意思都不能显示分毫,他只能把我的问题又交回我的手中,任我自己去判断。
      即使如此,我仍能隐约读到,这种行为背后,多少还是藏有一点大叔的私心,他好像知道他的这种行为,于我来说,其实就是一种肯定的隐晦表达。
      而下意识里,我也察觉到大叔一直以来对我的猜测,多是暗含着一种鼓励。
      他鼓励我去猜测,他鼓励我去相信自己的猜测,那是因为我所猜测的,很可能就是他不能宣之以口的部分。
      我能察觉到这种信任,所以我一直没有撕破脸皮死揪着大叔的衣领誓要讨个明白,但这不代表我不会气闷。对大叔说了这么一通话后,连日来的积聚在心里的郁结之气也散去了不少,我不在纠缠于他的答案,随意挥了下手,迈开脚步便绕过呆立的大叔走回茅屋。
      回到走廊后,屋内的空气不若外面清冷,暖暖的黏在皮肤上,产生透不了气的感觉,此时身上挂着的脏衣服便更显得不能忍受了。回房间找了一圈,大叔仍在桌子上细心地留下了供三人换洗的衣服以及伤药,我一把抓起衣服便快步离开茅屋,满心只想着洗澡洗澡洗澡。
      可刚踏出茅屋门口,面前的景象让我瞬间一愣神。
      所有帐篷都没了,人影也没一个,那片草地又恢复了原状,若不是地上还留有烤火的土坑,这些天来大家在这里生活作息的事仿佛从未发生。
      怎么回事?
      人都到哪里了?
      我夹着衣服又风风火火冲回茅屋里,一拐进走廊便正好撞上刚从那扇门回来的大叔。
      “跑这么急干嘛?”大叔盯着我气喘吁吁的样子,有点不解。
      “人呢?大家在哪儿?”我朝门外指着。
      “哦……他们啊……”大叔拖长了声音,久久没说到重点,害我简直想踹他一脚了。
      “都回去了。”
      “回去了?”我重复了一声,声音因惊讶有点走调。
      “嗯,都平安无事回去了,就跟我之前对你说的那样。”
      夜聊的那晚,大叔的确说过几天后夏令营结束,大家就可以回去,但我没想到大叔还真的兑现了承诺,这一路波折重重的旅程突然就这么顺畅地进入结局,多少让我产生一种失真的感觉。
      “那我们呢?”我们三人被困林里,肯定是没赶上回家的日程安排了。
      “你们?你们随时可以离开。”大叔笑笑说道。
      “随时?”我又问了一句。
      大叔闻言怔了一下,表情有些不自然,干咳了一声后急急说道:“我的意思是说等你们醒过来了,伤口不碍着行动了就能回家……嗯,就是这样,我去安排一下……”话毕绕过我就进了自己的房间带上门了。我看着那扇门,皱了皱眉头。刚刚大叔的话里漏洞太多,可事到如今,能回家就是好事,我也不再打破砂锅问到底了,反正回去以后,我自然会寻找剩下的答案。
      后来迅他们两人也醒了过来,经商量后我们决定在营地里多呆了一天养伤。当时在林里看着挺严重的伤口,回来一涂药却好得飞快,没到晚上两人就能下床乱晃了,加上大叔补偿似的好茶好菜招待,吃得轩整个人都腆着肚子窝在沙发里不想动了,直叹要是这里有电视能上网,那就是再好不过的度假胜地了。
      第三天一早,三人整装待发,看上去都休养得不错,在林里打滚饿肚子掉的肉都仿佛已经养回来了,身上穿着的虽然不是自己的衣服,但好歹干净整洁,不然拖着两条包成木乃伊的腿而且浑身衣衫褴褛,这视觉冲击对家人来说还是狠了点。
      到离开的时候了,大叔送我们出了茅屋,独自站在台阶前叹了一口气。
      “都回去吧,穿过草地,车就停在那边路上。”迅和轩走在前头,听到话并没有回头,只往后挥了挥手便告了别,我脚步顿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大叔。
      这些天的遭遇注定毕生难忘,虽然大叔有很多不是,但却让我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情感,让我对他怒不起来,更恨不起来。
      “这些天,多谢你的照顾了。”我笑笑,发自真心地说道,然后一挥手,转身离开,那两人倒是挺麻利,早就钻进草丛里,现在已经不见影了。
      “唯!等等!”
      谁知身后大叔突然喊了一句,我狐疑地回头,只见大叔快步赶了过来,脸色看着有点严肃。
      “怎么了?”
      大叔叫住我后,下一瞬却又没话,脸上的表情有点挣扎,欲说不说似的。他平时可不像是什么拖泥带水的人,怎么反而到离别了却扭扭捏捏的?
      默了一阵,他终于说道:“我知道我隐瞒了太多,令你觉得不高兴。”
      “现在说这个也没意义了,不能说的你依然不能说。行了,我回去会自己搞明白的,大叔你不用难做。”
      “不。”
      “什么?”
      “你回去了,也不会搞明白的。”
      这话可不得了,我一下就转身正对着他。“什么意思?”
      “答案只在这里。”大叔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愣愣看着他,如听天书,不知所云。“答案只在这里,下次我们再见面的时候,我会一一说给你听。”
      “下次?”这句话更劲爆,我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怎么大叔说得好像我们一定还会见面似的,若不是此刻他的语气太真诚,我都怀疑那是不是他的客套话了。
      “嗯,下次。我坚信我们还会见面的。”
      “什么时候?”
      “在不久的将来。”话毕,大叔抬手从颈上取下一条项链,挂到我脖子上,我低头一看,那是一条精致的银项链,修长优美的十字银坠在胸前晃着,我复又抬头,询问似的看着大叔。
      “这算是对你有所隐瞒的致歉……以及对未来再次重逢的坚信。”
      我抬手握着链坠,感受到微微冰凉的金属触感,心中也百感交杂,暂时理不清纷乱的思绪。
      可大叔再也没拖沓,直接手一扶把我转了个向,然后亲昵地拍了拍我的肩,像向老朋友告别似的道了一声:“去吧,该回家了!”
      借着他的拍肩的推力,我自然而然便迈步走向了草丛。这么多天以来又一次踏进这片草地,我已分不清心里那份膨胀的情感具体指向哪种情绪。这里有初来乍到受惊吓时的恐慌与不安,也有执行第一个任务时的沉重与无措,有巨蜥口下逃生时的绝望与奋勇,也有此时归家道路上的憧憬与不舍。
      手边是熟悉的边沿带着小锯齿的长长野草,脚下是崎岖依旧坑坑洼洼的土地,鼻间是润湿的草木芳香,眼前是摇曳的纤长绿影。这一周的夏令营,在时间上来说很短暂,但这一周所营造的记忆……将会很长久。
      在草地里已经走了十来分钟,虽然迅他们两人比我先走一步,但也不至于离我那么远,从进草地到现在,身边除了风吹过草地带起的沙沙声响,就只有我的脚步声了。
      那俩家伙该不是归家心切撒腿跑的吧?
      再走了一阵,总觉得身边过于安静,我不由提声喊了迅一声。
      没人回答。
      “轩?大叔?!”
      回应的依然只有风声。
      我停住脚步,四下张望。
      有点不正常。
      草地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但提声这么大喊一通,没理由他们听不到。
      是出事了吗?
      ……又是该死的考察吗?!可大叔明明说可以回家了?!
      内心顿时七上八下,这样的心情下哪管得着什么,当下撒腿跑了起来,可没跑几步,视野突然晃了一下,身体的感官随之迟钝了下来,整个人好像被一股力扯住,不由得停下脚步。
      “什……么……?”只来得及嘟嚷出这句,一种困顿感由脊骨袭上后脑,意识就这么如溺水般沦陷了。

      ***
      “铃——”
      我猛地睁开眼,茫然中还在大口大口地喘气,就像刚从水里冒头一般,失焦的目光胡乱扫视,视野里很暗,身体很疲乏,耳边的铃声一阵阵回荡在空间里,我下意识便伸手去按——竟精准地摸到了正在发声的物体,并精准地把它的响声掐掉了,就像这个动作已重复了千百遍一般熟稔。
      这个动作过后,我才慢慢回过神来。
      我知道自己在哪了。
      我在家中自己的房间里。
      身下手感熟悉的床单,惯用的闹钟,以及天天睁眼便能见到的透着晨光的窗帘。
      我真的回来了?
      断掉的意识还停留在草地里,丝毫接不上目前的状况,中间缺了一大片记忆,似乎我刚在草地里合眼,下一瞬我便在这边床上醒来。
      当中的违和感实在太浓厚,我一下从床上跃起,抓起书桌上的手机便开机查看起来。
      看到屏幕上的日期后,一阵冷意爬上后背,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缓缓跌坐回床上。
      怎么可能……
      上面显示的日期,居然是出发去夏令营的那天。
      这怎么可能?!
      这么说,其实我还没去夏令营吗?
      那我之前经历的算什么?梦吗?只是做梦吗?
      不是。不是梦。
      我抬手摸向脖子,金属微凉的质感缠绕在指尖,摇晃的十字银坠轻轻扫着掌心。

      “你回去了,也不会搞明白的。”
      “答案只在这里。”
      大叔的话仍回响在脑里,似乎正在对此番的情形作总结。
      不,总会搞明白的。

      “我坚信我们还会见面的。”
      “在不久的将来。”
      我扭头看着渐亮的窗户,若时间真的又回到那天,那么我需要的答案,自然也会在等下揭晓。
      或许,我们还真能再次见面呢,柏斯大叔。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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