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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只是不想伤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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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太太,闺女又要走了。”舒桐背着秦菽为她准备的满满当当的一兜吃的,感慨着时光易逝。苦哈哈地和她亲爱的老妈挥泪告别。
“桐姐姐,你要去学校啦?”舒桐刚出门,就看到真真像花蝴蝶一样的在花园里玩耍。“是啊,真真好漂亮!”舒桐艰难地弯下腰摸摸真真的头。“好久没有看到小川哥哥了,真真好想他!”小姑娘拉下脸,泫然欲泣。
“真真乖,小川哥哥和姐姐在一个学校。姐姐见到他就告诉他,让他来看你哦。”“原来小川哥哥和桐姐姐在一个学校啊,好棒好棒!桐姐姐下次一定要带着小川哥哥一块儿回来哦。”舒桐放在真真头上的手瞬间僵硬,为什么刚刚还觉得真真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那么可爱,现在只能看到真真眼睛里住了两个小恶魔正在对她耀武扬威。舒桐咽了咽口水,应承道“嗯嗯,姐姐会的。”真真得到了舒桐的保证,心满意足地去找小伙伴了。
舒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压住自己想撞墙的冲动。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潦倒。不好不好。其实会长也没有那么不近人情,只是有点冰冰有礼。舒桐努力地进行完自我安慰,默默地走向看不见的站牌。
看着一辆又一辆的公交车在自己面前停下,又载着满满的一车人,从自己的视线里大摇大摆的欢快着鸣笛消失,却怎么也没有看到自己等的车。舒桐焦急地抬起头,踮起脚,看着自己左边街道的拐角处,盼望着,盼望着。
手表上纤细的秒针,不知疲倦地一圈一圈地按着固定的轨道画着圆。十个圈,三十个圈,五十个圈,一百个圈,一百五十个圈。舒桐百无聊赖地数了一百五十个圈之后,依旧没有看到她亲爱的公交车姗姗的影子。
“小学妹!”舒桐还沉浸在等车的郁闷中难以自拔,突然耳边传来一声悠长细碎又贱贱的呼唤。舒桐抬起头,就看见凌霄一只脚撑着地,一只脚放在他那辆骚包的大红机车的脚蹬上,故作潇洒地甩了甩他那遮住眉毛的刘海儿。
舒桐很庆幸自己手上没有什么贵重物品,不然被凌霄这么一吓,那还不得摔成渣儿啊。“你怎么大白天还出来吓人啊!”舒桐惊魂甫定地舒了口气。“不是看到你在这儿久等了嘛?要不然你真以为我闲啊?”凌霄见舒桐这样说,口气又点不善。“那您的意思是可以带我去学校?”舒桐的气势瞬间软了下来。
舒桐声音软软的,一句话就让凌霄的那一丢丢怒意回老家了。他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粉色的闪闪的头盔,扣在舒桐头上。头盔有点大,歪歪斜斜地扣着。凌霄看了一个劲地笑,舒桐看着他那副乐不可支的嘴脸,暗想:土木学院那么多男生,女生们怎么会觉得他是优质男呢?难道是自己审美出现了问题?
“丫头,回神了。”凌霄给舒桐整了整头盔,扣上下巴下面的扣,敲了敲头盔。这丫头好像特别喜欢发呆啊!“哦”“上车!”凌霄一声令下,舒桐赶紧爬上去,“坐好咯,抓稳啊!”凌霄飞一般地启动了车子,舒桐在后面大喊,死死地抓住凌霄的衣襟,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被甩下去。慢慢地,舒桐习惯了这样的速度,听着风在耳边呼啸而过,极致的速度让她把心中挤压了很久的阴郁随着气流一吐而光。舒桐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大声地唱着各种不着调的歌。凌霄被她荼毒得手不由得抖了下,但他很快定了的心神,摇摇头,心想:幸亏学校在郊区,要是就载着这样一个疯子去市区,会不会被人家以影响市容的罪名给扣下来?凌霄没有理会自唱自嗨的舒桐,专心致志地抓着机车把。
慢慢地,太阳光把建筑物的影子拉得越来越长。不一会儿,J大的校门就出现在舒桐的眼帘。舒桐觉得,平常两个小时的车程今天好像格外的短。真是越来越佩服爱因斯坦了,他老人家的相对论真的很有道理啊!舒桐不由得感慨。
“吱—”机车一个华丽的转尾之后,稳稳地停住了,看着路面上那道黑色的车胎印,舒桐又忍不住,声音特别小地吐槽:“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车子!”
拿下头盔,舒桐甩了甩头发,深深地洗了口新鲜空气。再一看这头盔,舒桐就暗猜:这凌霄带过多少女孩儿啊?真是高手!凌霄不知道舒桐想什么,要是知道,那估计又是一顿暴力啊。
“谢谢凌霄学长!”脆生生的。舒桐对着凌霄深深地鞠了一躬。“算你丫头有良心,还知道谢谢学长。”凌霄受宠若惊,这丫头每次看见他就跟炸了毛的小猫一样,难得这么乖巧啊。
舒桐从口袋掏出仅剩的两块巧克力,煞有介是放在凌霄手心,“这就当您老不辞劳苦载我来学校的报酬。”舒桐俏皮地笑了笑,用力地摆了摆手“再见咯!”转身,走进校门。凌霄看着舒桐的背影,嘴角上扬出一个温暖的弧度。夕阳照进他浓密的头发,很柔和地搭配着他浑身的明朗。调转过车头,凌霄朝着来的方向又风驰电掣地走了。
刚到寝室,自己的那一大兜美食很快就被瓜分了。她们仨吃得那么开心,也不枉她花了那么大的气力带过来啊。不过看着她们秋风扫落叶的架势,舒桐一阵汗颜。
下午六点,舒桐按照惯例打开学生会办公室的门,坐进她那张宽大的皮转椅。开始把上周所有美工部的上交的宣传册上的插图一张一张的审核起来。
整个办公室里整整齐齐,安安静静,所有的物品都呆在自己的地盘。坐了大半个小时,舒桐感觉有点闷,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打开窗户。一阵凉风吹了进来,空气里夹着些许清香。舒桐伸了个懒腰,看着窗外那只剩一半的太阳挂在不远处的山尖。
白忘川打开门,就只看到舒桐安静地站在那里,长长的头发随着风,一缕一缕的上下翻飞。他就站在门口,微微笑着看着疏通的背影。
不一会儿,舒桐转过身。看到站在门口的白忘川,就笑了笑。白忘川脑子里出现了诗经里面一句诗: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我来拿点东西。”说完,白忘川自顾自地走到自己的办公桌。
白忘川是个特别严谨的人,从他的办公桌就可以看出来:书籍、文稿、笔筒摆放得一丝不苟,就像他们是从那里长出来的。从来不会随便挪动地方。最喜人的算的上他桌上那盆可爱的仙人球了,一直都是绿绿的,为办公室增了一些跳跃的色彩。
“下周末有空吗?”大大的办公室里回荡着白忘川干净清冽的嗓音。舒桐正在整理稿纸的手抖了抖,嘴里喃喃地念叨着“下周末,下周末。”“怎么了?”“下周末有事呢。”白忘川看着舒桐毫无征兆地,情绪变得低落了,声音也有些颤抖。白忘川心里有根弦似乎紧了紧,“哦,那没事了,收拾得差不多就早点回去吧。”“嗯。”他拿了本不知道什么名字的书就走了。
舒桐看着那没有关住的门被风吹过晃晃悠悠的。白忘川好像没有来过一样,但舒桐的顿疼顿疼的心确实是在在地证明他来过。那个日子,是要留给小瑾子的呢,泪水一颗一颗地掉在画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