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幽冥不晦?無（程舊年）篇 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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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念。
“你会永远在我的身边吧！永远……”男人就俯在耳边的声音虚无缥缈。像是疑问着时间的一切。却又好似孤独了亿万纪年的哀伤。
吳念往往在夢中被驚醒。然後笑著回答他：“只要師傅不嫌棄我煩，我一定不會離開師傅的。”
但是如果。
本就。沒有結局呢？
……
“師弟。你可讓師兄好找啊！“
再別五年。那個應被他喚作“師兄”的男人，依舊揚著他那張豔麗異常的美人臉，性格依舊那樣不討人喜歡。
“師兄也別來無恙。”程舊年明顯不愛搭理這個二缺的腹黑師兄。自顧自地拉著吳念，繞開了那個喜歡衣著綺麗色彩的男人。
“有時候逃避可不是一件好事哦~師弟~”有著一雙桃花眼的男人至始至終沒有發過怒，至少在與程舊年相識的這些年，無論他怎麼惹禍怎麼不搭理他，這個妖豔得男人都不會發怒。可這回程舊年沒有再躲避男人的言語了，他迅速將男人和吳念的距離拉大，擋在吳念的身前：“這又礙著師兄的事了么。”程舊年難得遇到幾個同道中人會身後冒冷汗。這位妖豔的師兄就是其中之一。這個男人平時看上去吊兒郎當的，其實修為在自己的一倍以上，甚至更高，高得不可估量。
誰知那對立與面前的男人只是憑空拿出了把桃花紙扇，遮住了眼下的臉部，讓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我只是。
“不想讓當年純真可愛的小師弟沉溺于無果的愛戀之中啊……”說完那人便輕笑了起來，然後輕扇著桃花摺扇，轉身走得利落，只留下了一個看似灑脫的背影。
花開寒凍時，梳妝人盡日。
“念兒。你爲什麽？
“爲什麽不長大呢？”
在夢中，出現了與之前不一樣額聲音。他似乎不再一味的追問自己是否會離開他的身邊，而是咄咄逼人的追尋自己不曾成長的原因。悲傷到肺腑的聲音，不再需要自己的回答，卻總是能夠讓人痛哭不已。
醒來時，吳念發現周圍的一切都似乎陌生了起來。然後就見到了程舊年避如蛇蝎的那個妖豔的男人——程舊年的師兄。
她問他：“師傅呢？”
正靠著穿欄懶懶望向窗外的身著紫紅紗外裳的男人愣了愣：“師傅？！他還沒有把你搞上手？”而後又自顧自地笑了笑，“也是。沒看你才幾斤幾兩肉，等養肥了再吃也不遲不是。”那笑愈演愈烈，張揚而又妖豔。
正不解的看著男人的時候——
“柳盡年！”窗外傳來了充斥著怨氣的聲音。吳念一下就認出那聲音是自己師傅的。
“嘭——”窗子被一道凌烈的氣沖開。正駕馭著蛟龍的程舊年，滿頭的十字路口。吳念也這才發現，自己似乎被師傅的師兄帶到了一個類似於世外桃源的地方，四處都盛開著美麗的暖櫻，飄落在窗外的師傅身上是那樣的……違和……
“安啦安啦~師弟。我可等了你好久~”還靠著窗子的男人笑得更歡了，但是那美麗的笑顏似乎怎麼都進不到他媚如細線的桃花眼里。“你也是時候看清一切了。”
“你！”程舊年似乎氣憤到說不出話來了。但他隨即放棄了。一個蹲步，收了幻化出來的蛟龍。跨步跳到了柳盡年靠著的窗框上。“你也得讓我和她道個別吧……師兄……”
在柳盡年屈指可數和這個他機奇寵愛的小師弟面對面的交流中，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小師弟以這樣一種哀求的口吻對自己講話。只是一瞬間，他覺得彷彿一切都重新回到了最初的時候，那個倔強的孩子身著破爛的襲衣站在師傅的身邊，無神的雙眼透著純粹的感情。他想這大概就是自己為什麽一直緊追著小師弟不放的緣故吧。
“好。”柳盡年妥協了。他繞開程舊年和吳念，推開房門自徑走了出去。吳念卻覺得他的背影是那樣的痛苦，像是花朵還未盛開就被泥土給淹沒。
“念兒……”轉眼間師傅澄清的雙眼落入她的眸中。
“嗯？”吳念不解的歪過頭，問道。她的身體越來越虛弱，不知爲什麽，在離開了一起走過的第三個村莊后，她就變得不再有活力，一直疲倦著。
“念兒也不像變成可怕的怪物吧。”程舊年伸手撫摸過眼前少女的頭髮，烏亮的頭髮穿過指尖，華年不復。
“爲什麽會變成可怕的怪物？”吳念瞪大了雙眼問著面前最信任的那個人。
“因為念兒的時間到了。是該睡覺的時間了……”程舊年不敢再繼續說下去了，他懼怕會不經意間此刻崩潰的淚水決堤，讓吳念也陪伴著難過。“念兒不是老問師傅，爲什麽念兒不能夠吃好吃的東西么？……
“那是因為啊……
“因為念兒得了一種病……
“但是師傅可以幫念兒治好……
“只要一覺醒來之後。念兒就可以吃許多好吃的零食了……”他一直笑著對面前的小丫頭說話，炙熱淚水卻不住落下，滾動著燙濕了臉頰。
“嗯……念兒聽話……”女孩乖巧的點頭。他扶著她的頭躺在床榻上，那丫頭溫柔地扶掉了程舊年臉上的淚水，卻無法止住他滾滾奔流的淚水。
“念兒……師傅給你講一個故事好不好。”程舊年為她拉上被子，拍著她小小的身體，開始了一個漫長的故事。
然後故事講完了。
淚水滴落在女孩的手背上。
“半鬼。收！”
不知何處的風吹進了房裡，落下了一地的暖櫻。
“原來我……早已死了那麼久了。”淚水不住地溢出眼眶，攔都攔不住。灰飛煙滅往往是半鬼的最終歸宿。所以程舊年沒能下得了決心。只要喚出“半鬼”二字，他們就無法再也無法迴歸人世了。而半鬼如果離開亡地太久便會化作凶惡的怪物。
“念兒——”她看見時間一片白光。耳邊只有那人苦苦呼喚自己的聲音。
待半鬼想起自己已經死去，便是終極。它們往往化作塵土，到了最後連魂魄都消失于世。不留一絲痕跡。
吳念是半鬼。程舊年從初次相見便知道。
“我……”白光中，她彷彿看見那人曾對自己微笑。溫暖溫柔。
我還不想死啊！
還沒有和你一起賞月、看花燈、看舊書……
對了。你還沒有教會我，那個召出神獸的招式呢！
可是我。早已死去多年了。
在還不曾和你相遇之前。
在還不曾貪戀這人世真情之時。
便已死了……
你說。可笑不可笑？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幽冥不晦?無（程舊年）篇 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