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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third.飞鸟与鱼 ...

  •   Third.song:《飞鸟与鱼》齐豫
      睡不着的夜醒不来的早晨
      春天的花如何得知秋天的果
      今天的不堪如何原谅昨日的昏盲
      飞鸟如何去爱怎么会爱上水里的鱼,飞鸟和鱼
      Love.story:《飞鸟与鱼(下)》零音
      【羽化*绝】
      “鳞光,你,束手就擒吧。”
      我站在光明之巅的台阶上,神色淡漠,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对着鳞光说道。
      鳞光一愣,眸中清澈的光芒陡然凝结成寒冷的玄冰,散发出幽幽的寒气。
      然后,她突兀地笑了。
      笑得那么凄凉,那么哀伤,仿佛一瞬间就让这个寂寞了数万年的王庭褪去了那层高贵坚硬的外壳,流淌出汩汩的泪水。
      “诀翼,你不信我,竟然连你都不相信我!”
      我沉默地低下头,一阵剧痛在五脏六腑间翻涌,我猛然捂住心口,嘴角溢出一缕腥甜,在白色长袍的金色镶边上绣出几点烈烈红梅。
      “诀翼,原来,你从没有爱过我。原来,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我这么小心翼翼地讨好你,卑微至极地活在你的身边,只是想着,即便不能暖化你的冷漠,即便不能得到你的心,至少能陪在你的身边也是好的。可是,到头来,你竟然连一丝信任都不曾施舍我。诀翼,你何其狠心!”
      我看着她的泪水从两颊流过,眼眶微微泛红,心中澎湃的浪潮险些冲破那道理智的闸门,让我无法淡然自若地维持那张冰冷的面具。
      而就在下一刻,鳞光决绝地转过身,张开双臂,惊鸿一跃。
      那道绝美的弧,像绚丽的火烧云般映红了半阙离恨天。
      那抹萧索的影,成为了我日日夜夜难以忘却的梦魇。
      .
      我无法描述出鳞光跳下云渊之时,我心中的痛——像是生命从血液中极速的消逝,灵台空明,万籁俱寂,只听到压抑的心跳缓缓淡下去的声音。
      我看着鳞光在纯洁的白光中渐渐远去,疯了似的拨开人群,茫然的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最后,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片清泠的蓝衣从我的指缝间滑过,坠向飘渺无底的黑暗。
      她的泪水在呼啸的风中化为颗颗明亮的珍珠,落在我的掌心。
      她的身体渐渐散入云中,变成了一个个透明的泡沫。
      “鳞光!”我歇斯底里地吼道,那些清晰的光影在我眼前飞快地疏离。
      就在这一刻,那些曾经被自己深深掩埋起来的感情冲破了心底的枷锁,带着横扫一切的力量在我的身体里肆虐。
      我望着手中弥足珍贵的鲛人泪,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
      【天悯*悟】
      细微的光线照亮了眼前的黑暗,似曾相识的感觉让我的大脑有些钝痛。
      我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匍匐在王榻之下,恭敬地称我为“王”。
      我被他们簇拥着登上光明之巅的王座,坐在我父王曾经的位置上,接受羽人们虔诚的膜拜。
      “我王万年!我王万年!……”
      我在起伏的声浪中,猛然醒悟:父王,竟去了吗?
      .
      新王即位,使前线的战事有了转机,王庭内的人心惶惶也换成了欢喜的笑脸。
      而我,在这段时间弄明白了很多事情——
      比如,鳞光的腿并不是吃了巫祖的药幻化而成的,而是她用修炼了千年的鲛人心与亚特兰蒂斯海的巫婆交换而来。
      比如,鳞光得到声音的代价是她千年的寿命。
      比如,鳞光为了见我一面,在离恨天阙的大门前跪了三天三夜,最后晕倒在闻讯而来的巫祖的怀里。
      比如,鳞光在占星台上昏迷了十天,在这十天里,一向寡言的巫祖动了心。
      比如,在鳞光羽化的那天,巫祖同样病倒在占星台上,手中紧紧地握着一片银色的鱼鳞。
      比如,鳞光并不是鲛人的奸细,真正的奸细在我醒来的那一天,被赐了羽族的极刑。
      比如,我昏过去之后,父王用尽他毕生的功力阻止了我的气血逆行,而他也因此永远闭上了眼睛。
      比如,我终于在命运的安排下,坐上了那把王座,披上了王的长袍。
      比如,我爱上了鳞光,然后,又错过了她。
      .
      【不弃*痴】
      离恨天阙,光明之巅。
      我站在乳白色的白玉栏杆前,望着那片终年不散的云彩出神。
      巫祖站在我的身后,黑色的兜帽遮住了他憔悴的面容,让他看起来像一只地狱的鬼魅幽灵。
      “巫祖,你爱她,对吗?”
      “是,我爱她。”
      “我也爱她。”
      “王,不配。”
      我微微扯了扯嘴角道:“你说的对,我不配爱她,更不配被她所爱。”
      巫祖伸出手,一颗乌黑的药丸躺在他苍白的手中,“既然如此,王就忘了吧,王拥有关于她的记忆,对王来说,是折磨。对她来说,是玷污。”
      我捏起药丸,张口吞了下去,神情好像带着一丝解脱。
      “巫祖,你知道吗,从小,我的父王就告诉我,我的身体里流淌着羽族最高贵的黄金血,我将是羽族未来的王。所以从我一出生起,我就得沿着父王为我铺就的王者之路一直往前走。所有人都只看到路尽头的那把王座有多么耀眼,却从来没有人关心过,这条路好长好长,路上满是荆棘和野兽。我一个人就这么走啊走,当我终于鲜血淋漓地爬到路的尽头时,才发现所谓王座,所谓王权,原来就是一个黄金的囚笼罢了。等到我回头的时候才发觉,我已经把我的一生都葬在了这漫漫长路上,却错过了真正广阔的天地,追悔莫及……”
      我平静地诉说着我的一生,嘴角一缕乌黑发紫的血蜿蜒而下,滴在王袍的环扣上,使原本剔透的玉质发出妖异的红光。
      “巫祖,即便你用兜帽遮住了脸,我却依旧看到了你眼中的恨意。当你把毒药送到我手中的时候,我感觉到,你在颤抖。而我吞下这颗毒药,既为解脱,也为赎罪。”
      毒素随着我气息的涌动蔓延到那颗早已冰封的心,我眼前的光线越来越暗,越来越模糊。恍惚中,巫祖手中的水晶球倏然落下,碎成一地粉末。
      从那幽蓝色的粉末中升起的,是鳞光灿烂的笑脸,一如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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