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爱》yinseteluo

64、不懂爱-62（尾声）

　　在电梯间碰到办业务刚从外面回来的狐狸，狐狸边收伞边道：怎么站在这儿不上楼，刚才过去一趟电梯。
　　我苦笑道：正打算上去，再等下班电梯吧。
　　狐狸道：对啊，快上楼吧，今天有无数工作要做，我可不想做不完加班。刚才在车站碰到歌曲，问了她新交接的那部分工作，她说如果有不明白的可以打电话给她……
　　我愣愣的盯着狐狸问：歌曲……歌曲现在还在车站吗？
　　有新的电梯到，狐狸拉我走进电梯道：应该已经走了，我回来时看到她上车。
　　我大叫一声心痛如刀搅，歌曲一直在不远处的车站等我，我却受自怨自艾的负面情绪干扰错过了我们重归于好的最后机会。
　　狐狸不明所以的看着我发狂，直到我稍微平静一点才小心的问：暧子，你没事吧？
　　我深深呼吸，从兜里掏出手机却手指颤抖无法拨动一个按键，最终我放弃使用手机，对一直陪在身边的狐狸道：狐狸，我给你讲个笑话听吧。
　　狐狸点点头，我将一个错失所爱的故事讲成笑话给狐狸听，狐狸听完后脸上没有一点想笑的表情，叹口气对我说：暧子，你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除了一点，在你疯狂追逐所爱时还记得要回公司请假，这很好笑。
　　我看着狐狸笑、大笑、狂笑——苦笑……也许歌曲说的对，她并没有走进焰心，而我不懂爱，一直不懂。
　　2007年5月我辞职离开公司，离职前将手中所有的业务都交接给狐狸，狐狸在歌曲离开后接替歌曲担任了老总的秘书。
　　三年时光匆匆流逝，转眼到了2010年春末。
　　我正在家中享受自由假期——这是失业者的宝贵权利，手机振动，显示屏上狐狸的名字在不停翻滚。
　　我无声哀叹一声心道孽缘，我的手机丢了多块儿，电话号码簿也因为手机丢失不时更新，但狐狸的名字总在号码簿中流连不去，让人想忘也忘不掉。
　　我接通电话，狐狸雀跃的声音从对面传来：暧子，快出来请我吃饭。
　　我懒洋洋道：又请你吃饭，有没有搞错，现在我失业你有工作，还是我请客？
　　狐狸道：我也失业了，刚从公司出来，辞职不干了。
　　狐狸说的公司就是三年前我离开的那家公司，在那里我邂逅了一段美丽的恋情认识了歌曲，但最终我们彼此错过。
　　闻言我道：有没有搞错，你刚失业就来敲诈我，我已经很久没有挥霍的感觉了。
　　狐狸道：不宰你，咱们小吃一场简单聚聚，快来。
　　我犹豫了半天才答应，出门时换了好几个姿势捂紧钱包，生怕被狐狸榨去太多钱。
　　狐狸还是老样子，轻松活泼，偶尔摇一摇不存在的狐狸尾巴，圆圆的眼睛转来转去。看到狐狸我恍如隔梦，突然想起一年前见到歌曲时的样子，那是离开公司后我们首次见面，当时歌曲手指上已经多了代表身份的戒指，歌曲结婚了。见面的气氛可以用洞白、枯燥来形容，之后我们没再见面。
　　我冲狐狸笑笑，狐狸一把抱住我的胳膊道：逮到你了！
　　我无奈摇头，拖着狐狸向不远处的饭馆移动，要想狐狸放手只有让她看到美味儿的食物才行。
　　在饭馆坐下我们边吃边聊，说起彼此的近况都有些感慨不已。对狐狸的突然离职我十分好奇，问狐狸为什么不继续在公司待下去。
　　狐狸撇撇嘴道：从进公司开始工资就没调过，工作倒是不断往上加，累的人要死要活也拿不到钱，谁还在哪儿继续干？
　　我理解的点点头，对老总夫人低成本经营的企业宗旨颇有体会，我问：找到就业的单位了？
　　狐狸高兴的点头道：这次和我的专业对口，外贸加纺织，工资也让人满意。你呢，还在找工作？
　　我为狐狸欣喜，也为自己的工作问题发愁，回她一个白眼儿算是答复。
　　狐狸停了会儿问：你父亲还在外地休养没回来？
　　我道：是啊。不过最近快回来了。
　　狐狸听了又道：告诉你件奇怪的事。
　　我问：什么？
　　狐狸道：听说LX市分公司有你父亲的出资，占股20%。
　　我听了奇道：我怎么不知道。
　　狐狸道：我也觉得奇怪没听你说过，但有一次翻看分公司的出资文件时看到上面确实有你的名字，份额也是20%。
　　我听了不语，很多问题似乎在脑中串成一线，以前想不明白的地方也有了合理解释，但想到我老爹病危住院时老总的反应我感觉震惊也觉得寒心。
　　狐狸继续道：我抽空问老总夫人，出资文件上是谁的名字就是谁的股份吗，你猜老总夫人怎么回答？
　　我冷笑一声，问：她怎么回答？
　　狐狸道：老总夫人说，那只是个名字，没有实际意义。
　　我“哦”一声对老总夫人的无耻有了更深一步的理解，从2007年度的年终奖金开始她就不止一次的让我见识到什么叫无良、什么叫没品。
　　我问：还有什么？
　　狐狸道：你知道我也很好奇的，就找相关文件看。文件中的名字确实跟你一样，但那个签字……怎么说，不像你写的，有点像……
　　狐狸提起签字我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件事，那时我刚到公司一年多，老总夫人突然拿出一份文件让我签，没有任何说明，只让我签自己的名字，出于自我保护意识我用左手签写了自己的名字，平时我惯于右手书写。
　　我接着问：像什么？
　　狐狸道：像刚小学毕业的人写的字或者没文化的人写的字，总之不像你平时签字的样式，看起来很——幼稚。
　　我笑笑没说什么，突然又想起在LX市商谈DX纺织公司的销售合同时，到最后关键的签约过程，老总让我代表公司签约，当时我以为是以公司的常务负责人身份签署文件，还询问老总是否需要出具授权文件，现在想来老总当时让我代签合同是因为我是公司的正式出资人之一，不需要授权也可以代表公司签定某些文件，并负有法律责任。
　　到此一切皆明，我冷笑一声不想多言，想起刚离开公司那一年甚至有人疯传我和老总有暧昧关系，后来则说我和老总有孩子，公司和股份全是我男朋友的。当时不明白为什么，如今想来那全是故布疑阵，目的就是为了弄混淆事实的真相。
　　吃完饭，我和狐狸从饭馆出来，刚出门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掏出手机看是丽丽的来电，自从三年前我从公司辞职出来丽丽一直没和我联系，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我对身边的狐狸道：你和丽丽约好了来找我？
　　狐狸摇头道：我一个人来的，不知道她要找你。
　　我看着手机正考虑要不要接，狐狸已经替我按下了接听键，挤眉弄眼的示意我听听看丽丽要说什么。
　　我将手机举到耳边，丽丽急促的声音从对面传来：暧子，我不知道你家里的事，当时你给我打电话我正在……我们之间有点误会。暧子，我跟你说，我们的房子赚钱了，我用咱们的钱……不、是你的钱，我大赚了一笔、赚了十倍。
　　我不知用何种表情、何种心情、何种语气回答丽丽的话，在经过了三年的了无音信后，在我老爹身体早已恢复健康很多年后，在我对丽丽的伤心、失望、耐心全都告罄后，丽丽自以为是的打来一个自以为是的电话。她以为她在做什么？
　　丽丽的声音源源不绝的传来，用“源源不绝”这个词是因为我实在没有心情听她自以为是的言说。丽丽道：……加上本金就是十一倍，暧子，现在咱们有钱了，你看……
　　我不耐烦的打断丽丽的话：我看、我看什么？要我感激你的大方施舍并为此屈膝行礼吗？
　　丽丽没说完的话卡在半截，我则郁闷的挂断了电话，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我知道丽丽突然这样做的目的一定不单纯，因为丽丽本身就不是一个单纯美好的人。
　　狐狸看我脸色不佳很快告辞离开，我站在午后人烟稀少的大街上郁愤之情无法纾解，想了想我拨通伊扎克的电话：喂，是我。在哪儿呢，马上回Y市，想见你。
　　***
　　我问伊扎克：这世界上有没有纯粹的友情，不涉及爱情的那种。
　　伊扎克说：小样儿，又郁闷了，说吧又在哪儿招蜂引蝶了？
　　我捶他道：少没正经，这么大老远的把你叫回来，你不心疼车费我都替你心疼，跟你说正经的呢。
　　伊扎克一幅见怪不怪的样子道：这回是男的还是女的？
　　我说：男女都有。
　　伊扎克立马用鄙视的眼光看我，我说：怎么着了，不相信你姐我魅力大是怎么了？跟你说吧歪瓜裂枣的我还看不上呢，我招惹也招惹那好的。
　　这会伊扎克倒没说话，只是边抽烟边抿着嘴笑。
　　过了好一会儿，伊扎克问：这次又怎么了？
　　我说：没怎么，有个女人跟我说女人失恋的时候很容易喜欢上照顾她、包容她的人，那个人就是我。
　　伊扎克问：还有呢？
　　我说：有个女人跟我说想跟我一起存钱买房子，一起过日子。
　　还有呢？伊扎克接着问，我接着说。
　　我说：还有个女人跟我说人一辈子就是想找个对自己好的人，说我对她很好，想跟我过一辈子。
　　还有么？
　　我说：有个男人说话象我爸一样冲，个性象小受一样别扭，但别人都说我喜欢人家。
　　伊扎克说：你那喜欢也就跟小孩见了刚长毛的猫，就想拨拉人家两下，看看把猫惹急了是个什么样。
　　我呵呵的笑，说：伊扎克，我最喜欢你了，你说话总那么直，还有你最了解我。
　　伊扎克擎着我扑过去的爪子，万分无奈：喜欢、喜欢，天天挂在嘴边上，处的久了的人才知道，你也就没心没肺的光在嘴边上念叨。女的三个，男的就一个？
　　我收回爪子说：有个男人一米八的个头，又俊又帅，特象韩国明星裴勇俊，对，就是我设定为结婚偶像的那个，在我们家墙上贴着，你见过……
　　知道、当然知道——伊扎克脱长了语调回答——然后会在约会的西餐厅点炸酱面看对方的反应，会在两人独处的时候满嘴蒜味让对方反胃，还有就是在对方拿出婚戒求婚时很高兴得接受然后说：没什么事了吧，我该回家给我老婆作炸酱面了。
　　哈哈哈哈，伊扎克你记得好清楚，对。他在我面前不断放一首歌：那一夜你没有拒绝我……哈哈哈，他是想跟我做更亲密的接触吧，我不知如何回应。
　　然后呢？
　　然后？然后还有个男生长得像狸猫，我面试他的时候他说：我是有点坏的那种男人，只有一点儿，但很受女孩子喜欢。
　　于是你就喜欢人家了？
　　没有，我觉得我们是同一类人，有点坏又招女孩子喜欢，于是把他当哥们了。不过有一天我哥们跟我说：暧子，我发现我喜欢你了怎么办？
　　伊扎克叼着烟，笑得像偷了腥的猫：你肯定说——我也喜欢你，不过我还喜欢阿花，我邻居家的猫；还喜欢豆子，我们家的狗；还喜欢青青，小舅家那条青鱼……直到对方变了脸色调头走，你还好心的提醒，其实你新买的鞋我也挺喜欢。
　　哈哈哈，我们两个人一起笑翻在地上。
　　过了好久，伊扎克突然说：暧子，你怎么就那么害怕跟别人亲近呢？
　　我伸出手搭在伊扎克的肚子上说：我跟你不亲近么？
　　伊扎克说：别否认，暧子。你害怕跟别人亲近，又渴望跟人亲近；你总跟人保持距离，却又忍不住对人好；就像现在，就算你把手放在我身上，也保持着随时跳开的状态，你的神经是紧绷的。
　　我坐起来，背对着伊扎克：是么？我都没察觉到这些。
　　暧子，你不懂爱，也不会表达，有时候甚至用相反的方式表示，其实不管爱与不爱你都在做些会让人误会的事。
　　看来真的是我做错了，伊扎克。他们都不很开心，最后都离开我，我一个也没留下。还有我这里很痛——用手指指心脏的位置，我转过头对伊扎克笑，其实憋闷得难受。
　　不是谁的错，暧子，别人爱你没有错，你不爱别人也没有错；错在执着、错在较真儿，错在爱你的人、你不爱的人还有你自己，都太把“爱情”俩字儿当把事儿，那是在自己难为自己；要让我说呀，过去了的、留下了的，还在的、已经没了的，不过是场空；看开点就好，别用这些事折磨自己。这世上谁也不比谁坚强，谁也不比谁难过，没必要把所有的事情一肩担。书上说是非成败转头空，更何况这么点儿破事还达不到《三国演义》的高度，我说你也别老往套里钻……
　　伊扎克你知不知道，你口沫横飞、头发蓬乱、两眼黑眼圈的样子很让人窝心；尽管你说得没错，但这世上没有人能真正做到不在乎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