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爱》y********o

59、不懂爱-57

　　圣诞节的夜晚我和丽丽在靠近分公司的自助式烧烤店内过节，丽丽兴高采烈，我则郁郁寡欢。
　　看着面前铁板上的食物在不断翻转的过程中慢慢变熟，我频频走神儿，直到丽丽也觉察出我心不在焉。
　　丽丽边翻动食物边问：暧子，怎么了，看你似乎有心事。
　　我摇头道：没事儿。
　　丽丽放下手中的木铲，直视我道：今天是西方的吉日圣诞节，过了今天就是新的开始、新的生活了，你要把心事带到下一个年度，让心事继续影响你的生活吗？
　　我笑笑不语，丽丽又道：我是你老婆，除了我你还能对谁说呢。说说吧，说出来心里舒服。
　　我道：是啊，你是我老婆。对老婆什么都能说吗，对另一个女人的爱恋也能对你说吗？
　　丽丽闻言看着铁板上的食物道：暧子，你不会掩饰自己的心情，谁都知道你爱的、在乎的是谁，那个人不是我。
　　我道：你说“爱”？我不懂爱，一直不懂。现在连喜欢是什么感觉都快弄不清了。
　　丽丽招呼侍者拿来两瓶啤酒，打开酒我们一人倒了一杯。丽丽喝口酒才道：暧子，你不懂爱，但你给别人的关怀和偶尔的温柔让人……怎么说呢，让人、让人想醉死在里面。暧子，你为什么要这么矛盾，给别人爱的烟雾弹，却让人拥抱有毒的烟雾，你让人、让人连分辨“喜欢”和“爱”不同的机会都没有。
　　我默默喝酒，过了会儿才道：我也分不清“爱”和“喜欢”的界限，我不懂“爱”……其实也不懂“喜欢”。
　　丽丽笑笑道：但你懂“在乎”！不管你的“在乎”代表“喜欢”还是代表“爱”，都有很多人渴望得到……也包括我。但你在乎的人不是我。
　　我道：即便知道我在乎的人不是你也愿意付出吗，也愿意用“关怀、在乎、爱”回报吗？
　　丽丽再次喝干杯中的啤酒，斜眼看我道：谁爱你，少臭美！
　　见我不说话，丽丽又道：爱需要两个人才能完成，一个人的爱不叫爱。喜欢是一个人的心情，不管对方什么态度——喜欢、不喜欢，喜欢都是自己的心情。暧子，喜欢是这个世界上最纯粹的情感，最无私，不需要回应，只要自己认为值得。暧子，我喜欢你。
　　我喃喃道：我喜欢歌曲。
　　丽丽惊讶的挑高眉毛，随即释然的笑道：暧子，你真是个折磨人的家伙，我说了这么多，难道你都不能给我一点儿肯定的回应吗。哪怕是假装醉了说一句“喜欢你”。
　　我道：我不会说这样的话，丽丽，即便醉了也不会骗你。我说要你做我老婆，你就是我老婆，我没骗你。
　　丽丽嗤笑一声道：即便你不喜欢我，即便你连一句喜欢我都不肯对我说，即便你真正喜欢的那个人不是我。
　　我眼光飘远突然有了想和丽丽倾诉的愿望，我对丽丽道：给你讲个故事吧，也许你愿意听。
　　丽丽喝光她的酒接着用我的酒倒满杯子，问：什么故事，关于我的吗？
　　我道：不是，其中有你但你不是主角，是一个关于我、歌曲、老鼠和另一个人的故事。
　　丽丽喝口酒道：是吗，我不是主角的故事干嘛要讲给我听，我不听。
　　我点点头，也觉得今晚的情绪有点过于激动，干脆沉默下来只喝酒。
　　过了会儿，丽丽问道：你的故事就是影响你心情的原因吗？
　　我笑了笑不说话，丽丽道：那好，你讲给我听吧，我现在想听了。
　　我道：算了，又有点不想讲了。
　　丽丽从对面的位置移到我身边，摇着我的胳膊道：讲嘛讲嘛，我想听你讲，老公，将给我听吧。
　　受不了丽丽撒娇耍赖，我将老鼠和歌曲间的争执纠葛，我和歌曲间游移飘忽的感情，歌曲和新来的工程师间渐入佳境的爱情一一说给丽丽听。丽丽一开始撑着下巴听我说，后来直接趴到了桌子上，等我说完，丽丽最后总结一句道：纠结，太复杂了。
　　我听着丽丽颇具戏剧性的描述词语哭笑不得，问丽丽：你就没有别的想说，没有什么想劝我或安慰我的？
　　丽丽闻言直接将头埋到胳膊底下道：晕死了，我醉了，我要睡觉。
　　我轻笑一声，实在没法把丽丽现在迷糊的样子和平时嬉闹活跃的样子联系到一块儿。
　　我对趴着的丽丽道：快醒醒，回宿舍再睡吧。我送你回去。
　　丽丽摇摇头道：不，我要在这儿睡……懒得动。
　　闻言我哀叹不已，只能结算了饭费拉着丽丽离开。幸亏吃饭的地方离公司不远，我半扶半拖把丽丽带回公司，喘口气又费劲儿的把丽丽拉上三楼。等把丽丽送到职工宿舍的床上时，我累的只剩出气没进气了。
　　给丽丽脱下外套、盖上被子，我趴在丽丽身边小声道：亲爱的，你该减肥了。
　　丽丽一路上昏昏沉沉的并未睡着，听我说话睁开眼看着我道：你也这样送歌曲回家吗？
　　我听了一愣，摇摇头道：没有，从来没有，她不让我送。
　　丽丽点点头闭上眼睛似乎要睡着了，我给丽丽掖好被角正要离开，丽丽突然拉在我的手道：暧子，别回去了，今晚留在这里吧。
　　我看着丽丽，丽丽闭紧了眼睛仿佛知道我正注视着她，过了会儿我勾勾嘴角笑道：感激我送你回来所以要以身相许吗？
　　丽丽依然闭着眼睛不说话，拉着我的手加重了力度。我看着丽丽黯然神伤，在这个美丽的夜晚我不知道歌曲正和谁一起展露笑颜，但我的心紧锁着不愿用伤情的借口打开，也不愿用被动感恩做放纵的借口破坏这个世界上最纯粹、最无私的情感——喜欢。那也是我获得歌曲感情回应的立场，我不能破坏这神圣的词语。
　　我慢慢向后抽手但丽丽握得太紧没成功，丽丽的眼角轻动，借着路灯我看到晶莹的液体滑落丽丽的脸庞，我的心抽紧满口苦涩。
　　为什么我们都要做喜欢别人的人，为什么我们不能找到喜欢自己的人，把那变成爱，然后幸福快乐的过一辈子。
　　我深深吸气咽下满口苦涩，对丽丽道：丽丽，我不懂爱，我不知道怎么爱，我不知道。
　　丽丽的手慢慢放松，我拉住丽丽即将放开的手探身上前，将怜惜的吻落到丽丽额头：晚安！
　　我一步步后退着离开，手握住门把手时听到丽丽说：暧子，你骗人。你知道怎么爱人，但你不爱我。你和歌曲在一起时……你们在一起时，你不是这样。
　　我深深叹息，再也不能在丽丽的房间停留，转身迅速走出房门。
　　White Lies——善意的谎言。但这世界上没有善意的谎言，只有骗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