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爱》y********o

54、不懂爱-52

　　我眯紧眼睛却看不清眼前的文件，被我刻意驱逐的心伤此时重新占据了我的思维，我的懊恼、不甘、倔强、自尊心同时在脑中疯行，彼此纠缠着不肯放手却越缠越紧，同时理智和矫情用线索编成光网，覆盖了整个心头，让我的情绪忽明忽暗。
　　我想拥紧歌曲却害怕会让对方失望，我为自己的性别自卑却无法改变天生喜欢女人的命运，老鼠的反应让我有危机感我渴望更进一步宣示占用却不知如何做，为歌曲的幸福考虑我想选择放手却无法否认心中的爱意，我想成全老鼠对歌曲的思慕大方的退出我的自尊心却又不允许我做这样的选择……
　　正想事情时，狐狸夸张的大叫响起：暧子，你回来了！
　　我抬头看到精神焕发的狐狸由衷感叹道：果然白痴会很快乐。
　　狐狸没听明白，问：你说什么？
　　我连忙收拾好思绪，对狐狸道：没什么，我说看到你感觉很快乐。
　　狐狸听了陶陶然，摇着不存在的尾巴道：暧子，你可真会说话。
　　我点点头继续整理手中的文件，狐狸抽空道：暧子，听说你在LX市买房子了？
　　狐狸偶尔会和丽丽联系，估计这话是丽丽告诉她的，想起刚才在前台碰到歌曲时说过的话，我摇头道：没，你听错了。
　　狐狸翻个白眼表情很郁闷，小声咕噜道：还想用这个理由让你请吃饭呢，真听错了么……
　　我整理完文件到老总办公室见老总，简单汇报了LX市分公司的状况和这次回总公司的目的，老总思考片刻后让我带着文件和他一起出发拜访上游公司。我带上文件包坐上老总的车匆忙向Y市开发区驶去，在开发区的几个单位间周转往返，直到快下班时才解决了相关问题。
　　我对老总说有几分重要文件落在公司需要回总公司一趟，老总开车返回总公司时早已经过了下班时间，把我放在公司门口老总径自开车离开，走前约定第二天下午我们一起返回LX市解决后续问题。我在办公楼底下看着秘书室刻意亮起的灯盏，会心的微笑浮上嘴角。
　　走进公司大门，大部分人都已经下班了，前台的小贤也在整理东西准备离开，我向她点点头向里走，经过的办公室都已经关门上锁，只有走廊尽头秘书室的灯仍开着。
　　走进秘书室，歌曲似乎已经等待多时，见我回来走上前紧紧抱住我亲吻，我热切的回吻，大力的拥抱让我们紧紧贴合毫无缝隙，但这样的距离仍感觉不够。歌曲的情绪似乎格外高涨，拥抱的双臂很有力，推着我向后移动直到我们都靠上门口的立柱。亲吻的过程激烈而投入，我们无意中碰到立柱上的电源开关，闪亮的灯光在我们激烈的动作中频开频灭，我们毫无所觉，只想从对方口中寻找更神秘馨香的触觉、更动人酥麻的快感。
　　一吻将尽，我拥着歌曲深深喘息，歌曲在我怀中找到舒服的倚靠位置，我们呼吸相闻。
　　天色渐渐暗下来，我们在灰蒙蒙的办公室内相拥而坐，我抱着歌曲坐在地板上，歌曲惬意的靠在我肩头，这样平静宁和的时刻似乎能够持续到永远。
　　穿着价值不菲的西装坐在办公室的木地板上似乎有些怪异，但此时此刻我和歌曲更享受离别后亲昵相拥的感觉。
　　我和歌曲都不说话，过了很久，我和歌曲几乎同时开口，我道：你做我的……
　　歌曲问：你买房子了？
　　我的问题还没来得及说完，歌曲眨着闪亮的大眼睛看着我，期望我能回答她的问题。相同的问题我曾问过丽丽，丽丽轻松、干脆的回答我“好”，于是丽丽成了我名义上的老婆，我希望歌曲能给我确定的答案，但我却没有机会把问题问完。
　　歌曲道：暧子，你买房子了吗？
　　歌曲的问题很复杂，至少我这么认为，我无法轻松、干脆的回答“是”，虽然我认为那只是一阵投资形式，与情爱无关，但无法改变别人的想法，我能做的只是阻止我在乎的人受伤，让她们远离模棱两可和含糊其辞，不会因为暧昧和不确定受伤。
　　我道：没有，你听谁说的？
　　听我说完，歌曲欣喜的搂紧了我，小声道：我听说……我还以为、还以为……
　　我笑笑也搂紧了歌曲，轻松道：虽然最近因为工作忙和睡眠不足有点记忆力下降，但这种事还是能记住的。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告诉我，你刚才想什么了？
　　歌曲道：没什么……
　　正说话的时候我的手机响起，我掏出电话看竟然是老鼠的来电，歌曲坐在我旁边自然也能看到屏幕上的显示，我和歌曲对视一眼都有点奇怪，老鼠这么晚给我电话有什么事。平时除了工作上的联系，我和老鼠很少有交集。
　　歌曲示意我接听电话，我按下确认键，老鼠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下班了，怎么还不离开公司？
　　老鼠的声音很大，语气也不好，问的问题更是让人莫名其妙。我和歌曲再次对视一眼后向老鼠道：公司有下班后不准在公司逗留的规定吗？
　　反诘的语气把我的不悦表达的很清楚，如果真有这样的规定那我天天晚上留在公司加班算什么，歌曲因为和老鼠吵架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回宿舍下班后只能待在公司又算什么。
　　老鼠显然没有预料到我会用犀利的语气回答他的问题，停了好长时间才道：公司有监控，你自己掂量着点儿。
　　这句话倒不需要回答，老鼠径自挂上电话，我握着手机保持接听的动作过了很长时间才记得要收起。
　　即便心情恶劣也无法否认老鼠的善意提醒，善意的根源自然是对歌曲的关心、在乎。有人时刻牵挂着你的恋人，毫不吝惜的奉上关怀，甚至在你和恋人相处时也帮忙提醒个别细节，如果这个人是你，你是否会开心？我知道我很不开心、很恼火，不仅因为这个人是老鼠，因为他曾刻意提醒我思考两性的身份差别，更因为在两性间身份差别这个问题上他拥有绝对的、无需说明的优势地位。
　　我忍不住道：×的，诓我。
　　歌曲问：怎么了？
　　我气道：没事儿。如果老虎伍兹问你谁是老虎伍兹，你怎么回答？
　　歌曲好笑道：老鼠说什么了，把你气成这样。
　　我搂着歌曲懒懒倚回墙壁，道：老鼠这家伙耍诈，问了我个根本不需要回答的问题，显摆他的臭优势。
　　歌曲奇道：他问你什么了？刚才在电话中问的吗？
　　我摇摇头，实在没兴趣向歌曲说明这漫长的前因后果和让人沮丧的最后结论，于是改变话题道：他刚才在电话中提醒咱们公司有监控摄像，让咱们掂量着点儿别太过火。
　　歌曲笑一声，道：掂量着点儿别太过火？哈哈，难道他一直通过监控看着咱们？哈哈，太可笑了。
　　我扯起嘴角却没有歌曲相同的笑意，老鼠一直通过监控看着我和歌曲，或者说老鼠一直通过监控注视着歌曲，或者换一种更让人动容的说法：从很久以前开始，老鼠就这样通过监控一直一直注视着他深爱的歌曲，包括他和歌曲分手后，歌曲不能回宿舍只能在公司渡过的每个夜晚，老鼠通过这种隐忍、曲折的方式关注着视线中爱慕的女人，隔着监控陪伴着歌曲，瞬息不离。老鼠远比我想象的深情，老鼠深爱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