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惊/变 ...
-
临近年底，快要毕业的人要么忙着考博，要么忙着找工作，尔郁青则打算毕业后先找份工作。虽然老师对他期望很高，认为他将来一定会是个很优秀的艺术家，但摆在这位未来艺术家面前最现实的问题是：家里已经无法负担他进一步的学费了。艺术是一项很费钱的专业，尔郁青父母又是很普通的打工族，为了尔郁青的学费省吃俭用，身体状况也不大好，尔郁青决定先工作一段时间攒些钱，再考虑进一步深造的事情。“可郭老那么看好你，你真的忍心看他失望？”安然对男友的决定有些吃惊，“然然，我读书已经读了这么久，该自己承担自己的事情了，总不能老伸手向我爸妈要钱吧。”尔郁青耐心地向不通世事的女友解释，“再说如果我们想要在A城安家的话总要想着买房子吧，至少把办婚礼的钱攒下来，总不能咱俩裸婚吧？”安然听着男友已经讲到婚礼的事情，心里甜蜜蜜的：“原来他已经想到那么远了吗？”在安然的眼里，尔郁青是很强大的存在，艺术方面有天赋自不必说，难得的是心思细密，考虑长远，一直以来都将两人的生活打理的井井有条，这次也不例外。安然靠着男友的肩膀说到：“这么早想着买房子干什么，房价那么贵，我们不能让它束缚我们的梦想。”“好，”尔郁青轻抚着女友的头发，“那等我工作两年，攒下钱了我们一起去法国深造好不好？让卢浮宫见证我们梦想的实现。”
事实证明，尔郁青还是想的太简单了。虽然他在打零工的时候每当作品验收，老板们都赞不绝口，称毕业以后一定要到自己这里工作，但真正到找工作的时候这些老板又开始支支吾吾。
“哦，小尔啊，毕业要找工作了？好啊好啊，我们公司最近刚招了一名美院的博士，实在是不能再招人了啊，不过，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能找到好工作的！”
“小尔，找工作了？哎呀不好意思，我们公司最近不景气，老板把这个名额砍了，哎哟你不能来我是真遗憾啊……”
心高气傲的尔郁青也懒得和这些人罗嗦，干脆制作一份简历，在网上广撒网，开始了四处面试的求职生涯，也开始近距离观察这个并不友好的职场社会。
“你有工作经验吗……不，打零工不算……对不起我们只招有两年以上工作经验的。”
“你家是本地的吗？……不，这里生活成本太高，不是本地的人来了很快都会要求加工资，或者跳槽，对我们公司的稳定构成的威胁太高，你的毕业作这么好，跳得肯定更快。”
“什么？你是独子？那家里老人生病了不就靠你一个了？撂挑子走人了我们找谁哭去？”
“你已经有女朋友了？这会干扰你的上进心！”
尔郁青收到了一堆被婉拒的奇葩理由，不憋气是不可能的，但他并不愿意向女友倾诉，这样只会徒增烦恼，因此每当安然问他找工作怎么样了，他都会淡淡的说：“还好，不过我还想看看有没有更好的。”
面试近一个月下来，竟然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只有外地还有几个不错的offer，但尔郁青并不想异地恋。“没关系，青哥哥，大不了我们先领证，毕业了我去找你。”安然为尔郁青打气。尔郁青默然。安然家里也是独生女，一直都不想远离父母，A城是唯一一个机会又多又靠近安然家的大城市了，这也是尔郁青想在A城工作的原因。安然远离父母跟自己到其它小城市她的父母会愿意吗？安然会后悔吗？这都是尔郁青必须考虑的问题。因此尔郁青最后也没说到底去哪里。
不知不觉就要到期末了，作品要交，论文要写，安然忙的脚打后脑勺，没有发现男友和自己的联系越来越少了。室友李嘉还打趣呢：“哎，可是有段时间没见你的情哥哥来咱寝室报道了啊。”安然笑道：“这不是忙着找工作呢嘛。”
“你说等你的情哥哥找到工作了我们去哪个饭店宰他一顿呢？”李嘉手支着脑袋，故作费力思考状。
“你可拉倒吧！”寝室老大张静一边洗衣服一边笑道：“人家这模范男友把安然宠坏了不说，连她的室友也要小心伺候，当心他拉着安然秘密结婚，请帖都不给你。”
“安然，结婚伴娘的位置可一定是我的啊，谁都别想抢走！”李嘉得意洋洋，“他尔郁青要敢不请我，咱就换个人结婚！”
“行！李大小姐，我替尔郁青保证，他得罪谁都不敢得罪你，行了吧？”安然一边笑一边想，“情哥哥究竟准备去哪里工作呢？”
眨眼间期末考核已经结束，离家近的学生都有打包回家的了，这时突然爆出一个惊人的消息：巴黎艺术学院和A大进行学术交流，并互相派交换生，A大仅有的一个名额给了尔郁青！学校里顿时炸开了锅。这件事情之前并没有公开，也没有审核流程，就这样突然定了尔郁青，很多学生不服气，因为这次交流据说不用交高昂的学费不说，还有生活津贴，又是艺术顶尖殿堂，说不眼红才奇怪。但美院院长对前来质问的学生很无奈地说：“之前郭老来咱们学校考察，其实也是存了一份回馈祖国的心思，想要挑个好苗子培养。但他不愿意明说就是怕善于钻营之辈从中取利，培养不出人才不说还坏了A大和郭老的名声。郭老对尔郁青的赏识那是有目共睹，你们说我还能硬换人吗？ ”这番说辞使兴师问罪的学生无话可说，转而嫉妒这被从天而降的大馅饼砸中的幸运儿——尔郁青。
此时的尔郁青正在机场和安然话别。“这次机会简直是为你量身打造的！”安然真心替尔郁青高兴，“我就知道金子总会发光，你看，老天都不愿意让你轻易放弃自己的梦想！”尔郁青轻抚着安然的脸庞，“不，上天是公平的，你想要什么东西总要拿自己最珍贵的来交换。”说完，他不易察觉的叹了口气。安然觉得尔郁青的情绪有些不对，“情哥哥，你在担心什么？”
“没什么。”尔郁青打起精神，“然然，我走了，这封信留给你，信里有我想说的话，等我过了安检口再拆，好吗？”说完，尔郁青用力抱抱安然，说了一声“保重！”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安然目送尔郁青过了安检，背影消失不见，这才疑惑着打开信封，信纸上只有一句话：“我们分手吧。”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惊/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