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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二十六、感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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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那个检测点的大门后,我发现它的内部,和我之前与闷油瓶一起去看的那一个几乎没有区别。都是几条布带拦成通道,中间是那台检测病毒用的大机器,然后寥寥的几个工作人员负责指引。
唯一叫我一眼就看出不同了的是,这个房间里的工作人员有男也有女,虽然没什么本质上的差别,但怎么说也是少了份单调,多了些活力。
特别是最后面那个负责药剂注射的女孩子,她似乎和小花认识,因为我刚进来的时候,瞧见她对小花特别明显的笑了一笑。要知道,现在虽然是礼仪社会,但也是一个人人与外界都隔着一层塑料膜的疏离社会,若非是相识的人,肯定是只要你不搭理我我就不会搭理你的,如果说小花他们有什么计策的话,那么这女孩儿就该是计划的关键无疑了。
我知道这里四处都有“眼睛”在记录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因此进了门我就尽可能地不说话也不做出什么的动作,怕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我只得趁小花规规矩矩地走到第一道程序那里去登记编号的时侯悄悄对黑眼镜使眼色,意思很明显--后面那个女的,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黑眼镜朝我一扬下巴,似乎是说,你就看着吧。
我暗自点点头,也没再继续问什么。
我记得整个检测的过程也就十分钟不到,而现在小花已经登记完编号,正在往那个扣钟一样的检测机器走去了,这叫我紧张的情绪更涨了一度。
一步、两步、三步,看着他离那个机器越来越近,离我们越来越远,我突然开始怀疑到底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于情理上,大家都是朋友,我自然是要来的,可他们又不让我查毒,我站在这儿看着也就是徒紧张,本来就是要听一个判断的事儿,结果大家都过来了,就跟解雨臣那花狐狸我们再也见不着了似的,这叫我着实不怎么痛快。
不过没办法,这后援既然当了我也不能离开,于是我就提了一颗心在嗓子眼儿,看小花抬脚将要走进那个机器。
这时候,安静的大厅里却突然响起一阵音乐声,我听了仔细一分辨,嘀嘀咚咚的竟然是花鼓戏的鼓点!虽然很快就停了,但可把正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的我实实称称吓了一跳,我抚着胸口转而去看小花,只见他不慌不忙地掏出手机,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邮件。”
我面上作舒了口气状,心下却生疑:邮件?我记得小花的手机从来都是震动或者静音的,他那种眼睛离开屏幕向来不会超过五分钟的家伙,从来就没开过铃声,而偏偏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绝对有问题!
小花有模有样地给回了个信息,朝周围人笑笑,解释说:“工作很多,真是很难脱开身啊。”然后把手机揣回口袋,弯腰抬脚就进到那个检测机器里面去了。
被他那一个手机铃声给岔了过去,我都还没来得及回神儿,小花就已经连影儿都见不着了。
我扯了下其实一直在身旁但却被我忽略着的闷油瓶,暗骂一声我靠,完全属于下意识反应。
说实话我差不多都快忘了黑眼镜是小花使用者这回事了,还是看到黑眼镜撇开我们跟去小花后面我才又恍然想起,当然了,其实说起能评论使用者和私用机器关系的,我才是最不具有资格的一个,这也也许是因为从一开始闷油瓶在对我身份的定位上就存在误区的缘故,不过……管他呢,反正现在都已经处成这样了。
闷油瓶知道我正紧张着小花那边,被我捏着胳膊肉也没什么反应,不过也许是因为这气氛沉闷,使原本短暂的等待被拉得过于漫长了,而我又总是一抓住闷油瓶就忘了放开,于是在过了一个长得像两个小时那样的两分钟之后,我感觉闷到油瓶开始像是有意的要把自己的胳膊从我手里抽出去。
我有些尴尬,便偷偷瞄了他一眼,但却十分窘迫的被他那双好使的眼睛给逮了个正着。
若说被他这样甩开我一点儿也不失落,那是不可能的,虽然我不可能就因为这么点儿小事儿而对闷油瓶怎样怎样,但硬是把自己的肢体从别人手里抽出去,对于心思便重的人来说,这可确实是有些伤人的啊,我暗自想道。
不对,我又甩甩头,现在不是该想这些的时候,安下心来等着小花查毒的结果才是要紧的。
另外,既然人家不舒坦,我自然也不能再抓着不放咯。就这么想着便松了手,却听见身旁人极轻的“啧”了一声,态度似有不满。
这下我实在是搞不清他想干什么了,就想干脆告诉他把他怪脾气先收一收,毕竟现在不是个时候。谁知道闷油瓶却在这时轻轻回握住了我的手腕,握住了手腕不说,手指还在皮肤上面蹭了蹭。我脸一红,恍然明白过来原来他是这么个意思,心道了一声扭扭捏捏的老不正经,没见过这么不会安慰人的。
有了这样一个小插曲,时间恢复了正常的流逝速度,很快我就看见在那“扣钟”一侧的工作人员将机器的升降门开启,在他读取完数据之后,小花便从检测仪器里施施然的走了出来。
小花被挡在那机器的后面,只探了一次头出来朝我们弯了弯嘴角,转眼便和隔着不几米的通道外的那个似乎是相识的女孩子聊天去了,黑眼镜则是在看查毒的结果。
黑眼镜的墨镜差不多遮住了半张脸,我们还真很难从他的表情上察觉什么,只好在他转身的时候问他查出的结果如何。虽然明知道感染的几率非常大,况且要是没有感染病毒的话,我们就不能确定是否能和思想者取得上联系了,但事情方才至此,我们姑且还是要问一问。
最后只见黑眼镜沉默了一会儿,转过来面对着我们,摊手,“很遗憾,”他摇着头对我们说,“的确感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