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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二十四、希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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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故意挑开了那个问题之后,闷油瓶几乎是立刻便察觉出了他们的思维存在空缺,他对此表现出了一些惊讶,但似乎并没有过分惊讶,这总让我觉得,他好像早就知道,包括自己在内的很多人都正在被一种不知名的力量控制着。
想想也是,闷油瓶作为循环者,他的长生,他不断失去自己的记忆,这些身不由己的事情,不都也是他正在受着控制的表现吗。所以当他发现自己的思维也在被什么东西牵着走,他对此接受的就十分容易,甚至能够比其他人更清楚地去思考这件事.
反而是我比较担心,因为这一次的不对是被我偶然发现了,那么以前有没有过类似的情况,我们根本就拿不准。
但闷油瓶只是带着我继续往回走,也不知他脑子里都想了些什么,他只告诉我先不要把这件事向黑瞎子他们挑明,还是一切按照原本的计划进行。
我态度温和,没有对他表现出丝毫的怀疑与不信任,就问他为什么这么做。事实也确实就是这样,我从不需在他面前虚情假意,因为我总是无条件地相信闷油瓶的一切决定,他解释说,这次他们与我之间思考的问题,差就差在一个小花会不会将我感染上。并不是他们觉得“可能感染上病毒的小花不会感染吴邪”,而是他们根本就没考虑过这么个问题,所以在他们的想法中,一直都很正常的吴邪根本就不需要立刻去进行检测。
毕竟现在正是我们和思想者开始有了来往的重要时段,如果把小花和我都交出去进行检查,我机体那么老了,万一真在我身上查到什么东西,那岂不是自找麻烦,我们冒不起那样的风险。
“也就是说,你们根本信不过我,就算你们不把不让我去检测的原因归到小花身上,也是不会让我去的。”我斜一眼闷油瓶,“为什么会这样?”
闷油瓶对我一直纠结于他们为什么不让我去检测有些无奈,摇头,思索了一会儿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说道:“保护你?”
我难得听到他说出这样明显的问句,有点儿不敢相信,便问:“什么?”闷油瓶略微皱起了眉头,偏过头来看了我一眼道:“我想,那个能够改变我们意识的力量,也许是在保护你。”
“怎么可能,”我两只手举在眼前正反面都瞧了瞧,表示他这说法让人难以置信,“保护我干嘛呀,我这么普通。”然而闷油瓶却再次摇了摇头。
我发现每当我说完话,他做的最多的除了沉默就是摇头,我心说自己作为一个专属的私用机器,连自己主子的想法都摸不透,这都没用成什么样儿了。保护我?我看还是保护像小花那样能干的美男子才更说得过去。便道,“小哥,你这说法,有什么确切的根据没有。”
闷油瓶回答我:“如果说,我们所有人都在极力避免让你被直接卷进清毒行动中,能算是一个……”
“得,这也就是说,你们只是被引导着做了一些表面的、暂时的工作,而更深层次的、长远的,那个什么力量也还顾不到是吗?”我打断他。
“……嗯。”他闷闷地回了我一声。
又经过了一个路口,我发现再往不远就是我们住的那片儿楼区了,那地段原本就僻静,现在加上病毒肆虐,除了去检测的,基本上已经没有人领着机器出门了,所以更加安静,不过因为时节正好,倒也有草有木的,离远一瞅便有那么一些与世隔绝的意味。
我心想那虽然只是我们暂时的居处,可已经是多好的一个家了啊。突然就心生感慨,昕计划怎么了,清毒行动又算个什么东西,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可是想通了,未来的事情是不应该被过度思虑的,不是说一点也不必去想,而是不应该因对那些不确切的事担忧,而影响了现在的生活。
那就走一步算一步吧。
和闷油瓶肩抵着肩又行了一段路,走到楼梯口,我猛地就捧住闷油瓶的脑袋,咕哝了一句“嗯什么嗯啊”,在他额头上狠亲了一口,之后头也没敢回的噔噔噔就跑上楼去了。
这么做似乎的确有点儿莫名其妙,不过……当看见闷油瓶脑门儿上顶着那块跟开了天眼似的我啃出的红印,走进门却对我投来了一个极浅淡的微笑,我就安心了。
因为我想,我的意思——别有那么多顾虑,以后什么事,大家一起面对,再难行的路,咱们也都一起走——他应当是明白了吧。
之后,说是因为要为了病毒检测做准备,小花和黑眼镜和我们打了招呼,说是要暂时出去忙活两天,这两天就不会回来了。这让我愈发觉得,到时候他们绝对不会是乖乖进行检测之后再依照结果行事那么简单,肯定会整出些什么幺蛾子。
不过他们似乎有办法,却不肯具体的说出来,那我也是没什么办法的,而这事情还不经拖,我们必须尽快确定小花是否是得到了病毒传来的信息。于是我就和他们定下了,两天之后一起在检测点会和。
小花和黑眼镜是晚上出去的,我本以为我会更伤感一些,毕竟再见面的时候就是在那个该死检测机器旁边了,可哪成想还我还没来得及酝酿出那种情绪呢,他们就已经急急忙忙的要走了。小花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只顾着低头摆弄手机,黑眼镜也还是挑着嘴角,没见有什么负面的想法。
他们走得太仓促,因此当时我只是呆呆的站在门口,黑眼镜对我们飞吻扯着长音说“拜拜”的时候,我竟然还犯二的回了一句说“哦拜拜”。得亏了许契铭还算正常,站在我身后和闷油瓶并排儿,不急不缓的说:“瞎子,阿花,这两天有时间别忘了联系我们,不然吴邪肯定要担心的。”
不知道怎么了我脑子有点儿转不过来,连许契铭叫了我名字我都没注意,还是小花慢慢把目光从手机屏幕上扯下来丢到我身上,我被他笑模笑样的瞅的一个激灵,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许契铭说了什么,就捅了他一下,小声道:“靠,你自己担心就直说啊。”许契铭笑了笑:“你刚才都傻了,我还不得提醒一下。”
黑眼镜见我们这样,也显得十分开心,说着:“不闹了,赶时间。”搂过小花就要往楼下走,小花被卡的不得劲,让黑眼镜撒手他还不撒手,被急的直蹬腿,最后还是被拽着下去了,离远了才跟刚想起来似的喊道:“许契铭,我不叫阿花!”
我被逗得都快睁不开眼了,回身还差点撞到门框子。许契铭看着我也笑,我心说,这和送吴饬的那时候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后来我和闷油瓶回了房间,蹭在一起想了想,最后的结论是——大概是我们都觉得……一切还有希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