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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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喤一声,剑落地的瞬间,她脑海蹦出了一个画面,她睁大着眼睛甚至不敢相信,落在眼前的这把剑竟然是那个人给自己的,“啊,啊!”
强忍着头痛杜弈涵伸手示意她没事,借着怜儿的力站了起来,“不碍事,就是……”还没说完便歪斜着身子倒了下去。
“小姐!”怜儿方伸手去扶便见那白影似飞箭般搂住了昏倒的杜弈涵,“王爷。”怜儿收回手捡起地上的剑恭敬道。
尤菀沂将杜弈涵抱起走向房内,脸上带着丝丝不悦,怜儿见状只能低着头跟在身后,尤菀沂一脚踢开最近的房门,“去准备热水。”威严而不带一丝霸道。
“怎么了?”子晴望着眼前这书房许久,无奈地走进房内,着见躺在榻上的杜弈涵,“看这样子,该是想起些什么了。”她搭上杜弈涵的脉搏,静静地把了会。
放下手中的茶杯,尤菀沂点了点头,“秋千。”
梦里梦到醒不来的梦,记忆握在手中却又流失于指缝,那一个接一个的梦那迷糊不清的情景,她打开梦中一扇又一扇的门却怎么都走不出,直到一个声音一个急迫的声音出现。
睁开眼时,房内空无一人那边的桌上放着怜儿背的粉色包袱和剑,揉了揉仍有些发痛的头颅,杜弈涵望着眼前这似曾相识的书房,甚至自己躺的这睡榻都那么熟悉。
“我真的是?”难道,我真的是张绝舞?杜弈涵一时不知该如何,若她想的是真的,那么卓天浩便是在欺骗自己,可若是假的为何她对这里的景物都这么有感觉?“秋千?”
对,只要证实这是否有个秋千!
她拿起桌上的那把剑,凭着感觉走向了后院,在后院东南角果然有一架秋千,长长的青蔓缠绕着杜若,引在秋千的绳上,底下都是鹅卵石铺介而成的小道。
走上前,后院的下人不知怎地都纷纷没了影踪,她也没多想将剑靠在一旁的假山上,慢慢走上前拉住秋千的一端小心翼翼地坐上去,闭上眼晃起了秋千。
“小姐,原来您真在这啊?”怜儿寻到了杜弈涵,激动地跑了过去,见杜弈涵不理会自己她又跑到秋千后侧,“怜儿帮你摇吧。”见杜弈涵点头,怜儿便伸手小幅度的摇晃着秋千。
“怜儿,你家小姐和姜王爷以往是什么关系?”她不知该以何心态来面对自己也许真是张绝舞的现实。
怜儿一边推,一边回忆着,“小姐您说胡话了吧,怎么叫我家小姐和王爷,我叫小姐不就是您嘛。”杜弈涵仔细听着也不去争论,“小姐和王爷是前两年相识的,哦,仔细算两年半年了,记得那年咱们绝华楼出了命案,王爷委任钦差前来查案,小姐与王爷一见如故,后来就相爱了。”
“就如此?”就如此简单,杜弈涵觉得有些无奈,“那我除了王爷可还有相熟的男子?”
怜儿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有啊,林大哥啊。”
“林大哥?”他又是谁?为何一点影响都没,“那天浩呢?”
“天浩?谁啊,我怎么不认识?”照理说自己和张绝舞几年了,从绝华楼重建兴起没几个月她就在了,她家小姐能认识的她应都知道的,除非是她家小姐失踪的这期间相熟的人。
“卓?”只是她还未来得及将话讲完就被秋千的突然上荡给阻了回去,一下没准备心里慌的急急将绳子拽紧,“你个丫头,啊……”越荡越高,杜弈涵抓紧着绳子暗啧这丫头调皮。
晃得越高,外面的风色看到的越多,突然那种害怕感渐渐被兴奋取代,“高点,再高点……”这是一种接近天空的滋味,这是一种自由的味道,飞翔的感觉。
一转头,竟瞥见怜儿站在假山一旁,拿着自己方才搁着的剑,笑脸盈盈的看着自己。
那身后是谁?被荡高的时候她向后一转,身后那熟悉的脸孔让她顿时慌张手一松从被甩高的秋千上飞了出去,只听耳后是怜儿焦急的叫声,“我飞了。”
“你想死吗!”身子被一双强而有力的大手揽住,杜弈涵侧头望着尤菀沂满脸的惊忧,心里很不是滋味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支吾着别过头,几个旋转他们落了地,尤菀沂抱着她在原地站了许久,怜儿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小姐,没事吧?”
“我没事,多谢王爷相救。”她望着尤菀沂示意他放自己下来,可尤菀沂似乎没听懂似的,仍抱着她像秋千走去,待她安坐在秋千之上后他蹲下握住她的手,“这次抓紧了。”说着他又走到后面慢慢的推起了秋千,只是这次用力很小很小。
还未从方才的心慌中恢复的杜弈涵,这次紧紧的抓住了绳子,耳边却传来了尤菀沂的声音,“唯有刘郎无名姓,张曹翰苑纵横厼。绝笔长风起纤末,舞腰似雪金钗戈。”
她心中一阵酸楚,双手紧紧握住了秋千的绳子,心中似有千千结,“唯,张,绝,舞?”念出这四字的那刻,杜弈涵坚定了一个念头,那个画面里那个男子就是他!
待秋千荡下来时她拼尽全力跳下,本以为把握对了尺度,不想还是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可她不顾膝盖的疼痛想要逃离,可她才跑没几步,膝盖就疼得厉害一个没留意又摔了。
“小姐,没事吧?”怜儿刚忙持着剑跑过去扶她,她用力将杜弈涵拉起扶住,关心道,“小姐真是不要命了吗?方才险些摔伤,现下还从秋千上跳下,幸得王爷晃得不高。”
其实,杜弈涵又怎会不知那样会受伤,但她宁可冒险下秋千也不愿继续想,不愿继续再回忆下去,一切的一切她都要回去找卓天浩问清,她是不是张绝舞,卓天浩是否骗了自己,她与尤菀沂是否有过情这一切都要在见到卓天浩之后再想。
瞧见尤菀沂一脸怒气地朝自己走来,她顿时怕了,她怕他生气,她怕他朝自己发火,脑海中那女子的笑声就似毒咒刺着她的心,她努力的遏制让自己看似平静,可越是如此越是心绪烦乱,“别过来!”
尤菀沂跟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杜弈涵本能的想往后退,不料却被怜儿一把抓住,她满脸疑惑的望着自己,“小姐你怎么了?”杜弈涵不知这丫头力气会这么大,如何也拉不开她的手。
“你想起来了,对吗?”尤菀沂一把握住她的肩旁,紧紧地。见她摇头,那么刻意的摇头,他笑了,他知道,她想起了,即便不是全部,她心里应该也是有数了。“绝舞,你想起了,对吗?”
杜弈涵继续装作镇定地笑了笑,忍着膝盖的疼痛掰开了怜儿的手,望着尤菀沂却发现他的眼中带着淡淡的桑沧,“王爷,弈涵觉得自己出来太久了,相公若是回去了找不到我定会担心的,所以还是告辞为好。”
“你觉得你走得了吗?”杜弈涵伸手想将自己的手掰开,可是就她那力道如何做得到,“可还记得我当日和你说过什么?”
这生本王都不会让你离开,若非我死,但只要你也死了我便死也不放开你,所以你论生论死都逃不开!想起那日他对自己说的,杜弈涵知道自己真的离不开了,但不论如何她都要走,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一把推开尤菀沂,拔出了怜儿手中的剑,指着尤菀沂。
眼中渐渐升起泪雾,举剑对着他并非自己所想却不得不如此,“王爷还是别过来为好。”
可尤菀沂却笑了,笑着向她靠近,伸出手握住剑尖,“你不会的。”
越走越近,杜弈涵一步步向后退去,终退到假山石前,只见鲜红的血液从他腕间滑下。“王爷,刀剑无情,弈涵虽不是您的对手,但伤害自己还是可以的吧?”说着,她便将剑横抵着自己的脖子,鼻尖传来剑上他血液的味道,让她心里甚为难受。
确切的说,这种感觉名叫心疼。
怜儿似被吓到了,一个冲上去拉出杜弈涵握剑的手,尤菀沂趁势一把握住她的臂膀将她抵在假山石上,望见她脖间的血痕心里又是心疼又泛着怒火,“我宁可你伤我也不愿你伤自己,你可知?”这几乎是低吼出来的。
杜弈涵强忍着鼻酸,挣扎无功后她伸出右手抽出了隐藏在剑柄的小匕首,一下刺进了尤菀沂的左胸!可刺进的那一瞬间,她几乎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因为她清楚地听到刀子扎进骨头时的声音。
“王爷!”
“沂!”
怜儿和子晴几乎是同时发出的叫声,杜弈涵看着刀口流过的血漫到自己手心,看到他方才吃痛皱下的眉头,我松开了手,看着他那白衣染上的红梅,“我,我……”
她还没说完,尤菀沂便捂着心口单膝跪了下去,“绝舞……”喉口的腥味涌上来,慢慢流出嘴角。
也许他根本想不到面前的这个女子会刺自己这一剑吧,也许他是故意受这一剑的,为的只是让他能留下,也许……
怜儿最先反应过来,不顾一切的跑过去扶住了尤菀沂,满脸惊慌地望着他心口的红色,“王爷,王爷……”她转头望向张皇无措的杜弈涵,带着怒气的责怪道,“你怎么可以真刺他!”
子晴快走跑上前,见着那剑刺得是心口方向,不禁皱了皱眉,从怀中拿出了个小瓷瓶,一边拿出药丸一边吩咐道,“快去请大夫!”
杜弈涵蹲下扶着尤菀沂,泪水不争气地还是流了下来,“对不起。”
那一刻,心该有多难受啊?
“杜姑娘,现在可是良机,若不走恐怕没机会了!”子晴望着坐在床边的杜弈涵,嘴角淡淡道。
此刻,子晴已确定眼前的杜弈涵便是那张绝舞,更确信她已经对过去有了记忆否则也不会如此熟门熟路地将尤菀沂带进这就近的睡房。
杜弈涵起身望着这房间,典雅秀气的布置中带着淡淡的香气,她为何会知晓此处是有房间的,可当时她顾不了那么多,下人们扶起尤菀沂子晴问话最近的房间在何处时,自己条件反射的将他们带到这间房。
回想子晴当时用手指沾了刀上的血放在鼻尖嗅了嗅,脸色立马黑了下来,“刀上有毒。”可她根本不知自己是如何知晓剑柄上有机关,更不知为何匕首上抹了毒。
大夫匆忙地赶来,后来拔出的匕首被扔在一边,杜弈涵默默拣起望着上面刺眼的腥红,站在一边听到这毒可解时,心中的大石才将将卸下。
大夫说,下手之人还真是狠,仅一寸,就险些要了这公子的命,若非是事先服了摄魂丹抑制了毒素,即便阎王老子也赶不及相救了。
她守在他边上一夜未眠,这一夜她回想着最近的事,看着尤菀沂本还给自己念着诗如今却因自己而昏迷,他当时是故意受这刀的吧,只是他没想过这刀有毒。
清晨,子晴拍了拍发愣的杜弈涵,示意她先去洗把脸这里她来照顾,杜弈涵起身走到妆台旁的盆架前,望着水中的倒影,久久不言。
子晴端着药来房里的时候,尤菀沂已经醒了。靠在床前拉着杜弈涵的手,脸色虽是苍白,不过已经无恙了,她将药碗交给杜弈涵阖上便出去了,淡淡的笑意似流水般浮上嘴稍。
“为何不走?我昏迷之时是你离开最佳时机?”
这句话,子晴也同自己说过,可是她还是选择了沉默,拿起勺子给他喂药,可他却摇了摇头示意她扶自己做起,“本王喝药从不用这勺子。”说罢药碗一口喝尽。
望着他略略苍白的双唇,杜弈涵抿了抿嘴角却不知要说些什么,“对不起。”
握起她的手,尤菀沂摇了摇头,声音略带虚弱道,“你又不知刀上有毒,若知了你定不会刺我,不是吗?”
抽出被他握住的手,杜弈涵别过头平静地起身将药碗放在一旁,“王爷既然没事了,那弈涵也就告辞了。” 耳边却传来他那满是自信的话语,“这次你是走不了的。”
为何走不了,即便今日不行日后仍是有机会的。杜弈涵走在廊里耳畔却皆是他方才的话,他说原因有二,其一,我不会让你再有机会离开,其二,你已经对我有了情。
子晴望见杜弈涵一个人走在廊上,便侧身躲在一侧,见她时心里仍是有些火气的,虽知尤菀沂中毒并非杜弈涵本意,可刺他心口那一下却是杜弈涵……
想她十三岁被哥哥带进王府,那时的尤菀沂长自己三岁却已称将,回想第一次见他时他是那般傲气那般英勇,据说那时老王妃便已帮他定下了门婚事,他虽无意义却也没见他高兴过,若换作他哥哥想必定睡觉也会乐醒。
可自从张绝舞出现后,她便常常能听到尤菀沂嘴角提到这个女子,他会为她怒为她忧为她笑为她,甚至为她不惜违反老王妃的命令,记得那日他被老王妃囚在牢笼里的落魄样,记得他为了离开满手是血,更记得他在张绝舞出事后,那发疯似得寻找……
尤菀沂醒后他们又在此呆了两日,这两日里,杜弈涵悉心照顾,端药送饭换药。
第三日杜弈涵方端着洗脸水走进屋内就见着尤菀沂站在床前着衣,她放下脸盆快步走向他,带着轻微的怒意,“怎么起来了,诶,别动若是扯裂伤口怎好?”她边说便拉住尤菀沂的手。
见杜弈涵对自己上心了,尤菀沂只觉心中一暖,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反手握住她,“无碍,只是我们出来已有几日,在后天前得赶回王府。”
是因老王妃要回府了吗?想起那日旭箬王妃对自己说的,杜弈涵隐隐有些忧虑,“可你的伤?”见尤菀沂摇头,杜弈涵抽出自己的手刚欲再开口整个身子便被她一把揽入怀中,“你……”她伸出手抵抗着尤菀沂的胸膛阻止同他靠近,无意触到他的伤口引得他一阵疼痛就赶忙松手,尤菀沂趁这空隙一下堵上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