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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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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杜弈涵跟着尤莞沂来了后厅,自老王妃回府后也不知他用的什么法子竟可以一个多月不一起共餐,也不另老王妃怀疑,这两个月她要么被旭箬王妃留下用饭食,要么是吃尤莞沂安排在盼兮园的厨娘在小厨房做的。
抬眼望去,老王妃坐在最南边的位置,左手边的空位应是留给尤菀沂的,右手边是一身双蝶戏花的淡粉外衫的旭箬,脖间是绣着细碎梅花的桃花色锦缎交领,在莹莹月光与曳曳烛光的交加下显得格外轻柔水嫩,就似那桃花酝酿出的花女,怎么看都让人眼睛离不开。
尤菀沂也眼前一亮,赞赏地望着旭箬,眼角却瞥见陌奕盯着旭箬那欣赏地眼神,与那恋恋不舍离去的目光遍也不好说什么夸奖的话了,否则定叫陌奕那小子醋死。
跟着尤菀沂按他指的位置坐下,自己坐在尤菀沂左边,右边是吴珊珊,子晴坐在陌奕边上而陌奕坐在旭箬与子晴之间,那位置正对自己可偏偏是个老王妃瞧不仔细的好地方,于是只需将身子往后倾一些便安全了。
旭箬仿佛习惯了萧陌奕,对他这般盯着自己都不觉得有什么,仍是一脸泰安自若。
席间,杜弈涵谨慎地回着老王妃的话,见她笑的慈祥心尖却隐隐发寒,她觉着老王妃对自己明显是厌恶的,极其厌恶的那种。一眼瞥过桌上许多人,旭箬总是那么儒雅懂礼,永远都是大家闺秀的模样;子晴话不多但非性情孤冷,只是性温清淡;陌奕从自己落座到此刻做得最多的是便是盯着旭箬,有时老王妃也瞧见了却也只是一笑而过,也许这就是他的特权吧。而那吴珊珊与子晴恰恰相反极是能说,讨得老王妃喜滋滋的,且她每说几句话目光就会转向尤菀沂。
可最可恨的便是坐在身旁的尤菀沂,除了回答的,席间就说了三句而这三句都会提到自己,令自己好不尴尬。
旭箬看着自己的时候,杜弈涵总觉得心虚……
“子晴,今日还没吃药吧。”想起子晴前几日流鼻血,杜弈涵张口便问。
顿时萧陌奕立马将眼睛转到子晴身上,急促地关怀道,“怎么了?吃什么药?”子晴推诿着没事,陌奕半信半疑地望着杜弈涵,“你说,子晴真没事?”
这一问杜弈涵都不知该如何开口,听着陌奕又重复着问才诺诺道,“前几日我与子晴下棋的时候流了鼻血,有过两次了。”
“只是有些上火燥热,没大碍的。”一脸坦荡地望着陌奕,见他仍是不信无奈地撇嘴伸手,“若是不信便让你探探脉。”见陌奕真要伸手她赶忙缩回手,愤愤道,“怎会有这不信妹妹的兄长啊。”
陌奕深深地望了子晴一眼,想起当年的事心里仍是有些悻悻然,若非阿羡给的那东西子晴怕早……
“明日让陈御医给你看看,若是有火气便开写房子降降。”见陌奕还是不肯罢休,尤菀沂开口打了这沉寂,老王妃也附和道,看得出她很是上心子晴。
突然,眼角闪过一道剑光,只见一黑影执剑直刺尤菀沂,“小心!”杜弈涵惊呼一声,整个身子却被尤菀沂拉开,旭箬也不知何时跑了过来按着尤菀沂的指示将自己与老王妃拉到一旁。
虽然他休养了一个多月可那伤怎好得了,平常行走倒是无碍但若与人拼打定然占了下风,侧身躲了几剑,一把掀起桌布阻挡来势汹汹的剑招,陌奕就这身前的凳子对着黑衣人的位置一脚踹去,加入了战斗。
“快来人啊!”老王妃被旭箬挡在身后,赶忙喊着府内的卫队。
今夜的月色格外皎洁,月光泄在院落里,亮堂了那几人的身影,杜弈涵分明瞧见那刺客招招对着尤菀沂的心口,摆明是想置他于死地,陌奕瞧出了尤菀沂似心有余而力不足,怕他伤势恶劣便对着空地吹了个哨子,顿时十多个黑衣蒙面的人落于空地,举剑攻向那刺客。
得了闲陌奕疾步跑去看尤菀沂,见他额上的细汗,啐了口,“都说不能动真气,这该死的。”转身对着那刺客骂道,“也不瞧瞧这是哪里,还真是不惜命了赶来行刺?哼!”
此刻一言不发,挥剑与那几个影卫拼斗,单足颠地借力飞至上空,只见他凤眼微眯右手的宝剑随着手臂的挥动在空中划出了倒八卦,那剑气一收一掷袭向站在门口的尤菀沂,只见尤菀沂举剑一挥冲出一道剑气与空中那道相抵,发出砰然之声,尤菀沂空口一滞,只觉喉间腥甜涌上,嘴角烫出了红色的液体。
见他使出倒八卦,尤菀沂才恍然大悟,“你是风魇?”顿时在场其他几人除杜弈涵外都有些惊诧甚至畏惧,屋内的子晴双眸放大走到门口扶住了尤菀沂。他拭去嘴角的血迹,走上前对着与他拼打的卫队和影卫大声道,“给本王活捉!”
看他方才招架的有些吃力,杜弈涵暗暗自责,若非自己当日伤他那般重,他也不会才过几招就见了红,可眼前又闪过了道剑光,那刺客也不知如何挡过了卫队,直刺尤菀沂,身法之快竟如鬼魅同当日陌奕不相上下。
尤菀沂方要抵挡那刺客便换了剑势侧身转向屋内的老王妃,旭箬抵身而上眼见那剑尖快刺向他,陌奕一个飞步踹开了剑头,刺客也不罢休又换了对象,直刺窗边的子晴,杜弈涵见状也不知凭着什么信念,一个翻身冲上,“子晴小心。”
可子晴也不知怎么了,耳边一阵鸣响,眼前的景物都显得格外模糊,望见一团黑色想自己袭来,想躲开却晕得很,脚步摇晃,眼剑那白色物体靠近,突然,身子一斜,杜弈涵一把推开她,自己倒是对着剑尖。
本以为这次定是要见红了,谁知那刺客瞧见来人是她,急急转了剑锋刺向门阑,可眼中怒火四起就如火山喷涌,也就在他出神的一瞬,尤菀沂反手便是一剑,刺中那人肩膀。
“不要!”在刺客转剑的那一刹那,杜弈涵望见他剑柄上的红宝石,清楚了他的身份。
风魇负伤用力一臂挥断了尤菀沂手中的剑,称他吃痛一掌打了上去,虽伤的是肩膀可还是牵到了那伤口。
后来,杜弈涵只记得眼前黑了,昏迷的时候梦里全是尤菀沂刺伤了刺客的场景,“不要!”被梦魇惊醒的她,倏的直了身子坐在床上,一脸的汗水湿了额发黏在脸上。眼前仍是梦里那刺客离去时转身望自己的情景。
尤菀沂受伤的事因这次行刺没瞒过去,老王妃横眉怒色地带着人去了旭箬的院子,吴珊珊也跟在一侧,可巧得很陌奕也才进院子,于是便一同进去。
一进房便见着旭箬那般小心翼翼的替尤菀沂换伤药,眼中说不尽的温柔体贴,陌奕看着心里说不出的烦闷,却也不好发作,于是走至窗前斜靠着观望。
见那红渗渗的纱布满脸心疼,每次尤菀沂受伤了老王妃都心疼得要死,可自己儿子是人中龙受点伤算什么所以每次她都只能表现的很镇定,可也唯有自己才知道有多心疼多难受。
因旭箬瞒着自己老王妃气她不懂事便在她换好药后罚她跪在‘堂里’一个多时辰,旭箬倒也甘心受罚就那么直着身子跪在了‘堂里’一个时辰,任陌奕怎么唬劝都不起来,尤菀沂知道旭箬的性子便也不多劝说,只在一个时辰后让人为她涂了些膏子。
‘堂里’顾名思义是在室内的,只是下跪的人要跪在满是疙瘩的特质铁板上,这种铁板跪得一久会让膝盖的血液不流通甚至红肿发青,不消一个时辰那受罚的人膝盖便会疼得厉害。
心里烦着旭箬受罚,可还是要说正事,陌奕坐在床边一脸狐疑地望着尤菀沂,“风魇为何杀你?”好歹他也随着尤菀沂调查过风魇,他那人绝不做亏本生意,若是对自己没好处他是绝不会动手的。再说他也不干那突然袭击的事,每次杀人前都会留下信息,因为他有个特殊的癖好,爱看着猎物在恐惧中死去。
这事尤菀沂又怎么会知道,于是想了想就随口答道,“许是怕我日后抓了他,于是先来灭口。”其实这话他自己说着都不信,他也知晓风魇的做事风格,难不成是他路过自己府邸临时起意?
陌奕冷哼一声,打了他的肩膀一拳,听他吃痛地捂着肩膀瞪自己,他一笑然又正色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嗯?”尤菀沂轻揉着肩膀,见陌奕认真起来了,于是也格外的仔细听着。
“他饶了她一命!”说出这话时,陌奕的眼直直地盯着尤菀沂,见尤菀沂神情一凛他知道尤菀沂懂了自己的意思,“依我看,那女人有问题。”
“此事同她无关!”犹豫了会,尤菀沂还是张了口,吐出了这五字,想起当日的情景……
“无关?你又何必欺人欺己呢,她根本不配!”嘴角划过一丝冷嘲,陌奕起身走向门外,关上门的一瞬,他望着床榻上的尤菀沂,“若非她舍身救了子晴,我此时定会抓了她关进暗牢审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