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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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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回到旭箬的房里,尤莞沂便捂着心口扶桌侧坐,这一路他隐忍这伤痛额上的细汗早已如露水般下滴,旭箬见状赶忙从床后的小暗格里取出药箱,担忧道,“怎外出才没几天就遭了这伤?”她一把搭过尤莞沂的手脉,神情随着脉象而作了几番变化。
“王妃,对不住,是……”杜弈涵望着尤莞沂额上的汗水,心下无比愧疚地走上前,方想道歉尤莞沂便一把扯住她。
尤莞沂支起身子在旭箬的搀扶下坐到了床上,“遇上了刺客,无大碍。”旭箬虽是性情温和娴雅大方的女子,可他受伤的真相还是越少人知晓越好,子晴是知道厉害的,所以不必担心。
旭箬拿出纸笔,仔细写着方子,“什么样的刺客能有如此能耐啊?”见无人回答,旭箬也只自嘲一笑,她知道这伤定于杜弈涵脱不了关系,只是王爷有心隐瞒她又何必揭穿。“我让采禾去取药,王爷这几日可得乖乖在妾身这休养着,母亲那里臣妾自有推脱之法。”
“本王受伤之事还是少些人知晓为妙。”
“明白,妾身会安排的。”说罢,旭箬便出了门。待走远之后,在院中寻到了采禾交了方子吩咐过后,她一人步入隔间取下髻上的银簪子,撸起袖管对着那白嫩的手腕狠狠地划了一道口子,鲜红的血液顺着袖口滴在地上,她谓然一笑,额间也渐布细珠,伸手用带血的袖口擦去银簪上少许血迹重新插回发间,发出啊的一声尖叫,跌在地上。
从旭箬的夕翠阁出来后杜弈涵便闷闷不乐得厉害,看到旭箬手腕上那么大道口子她顿时钦佩起着女子对尤莞沂的执着与感情。包扎时她忍着疼痛还要带笑对自己说,‘如今我也受了伤,以后的那段日子里还请弈涵替我照顾王爷了,如今你未得名分为了掩人耳目只能劳你受累每日往这夕翠阁跑了。’
她不明白,旭箬不是那么爱尤莞沂的嘛,为何她能如此坦荡的将自己的夫君交给其他女子,倘若自己杜弈涵与旭箬对换着位置,她又会如何?
罢了,想再多也不会成现实,又比多费脑子来让自己多谢烦愁呢。既然答应了旭箬的要求,那往后不得日日往这夕翠阁跑啊,这倒也罢了,只是自己何时离开呢?
一直细嫩的手搭在杜弈涵的肩上,吓得她向前微缩赶忙转过身,一看来人正是王妃的义女一身红衣的吴珊珊,“吴姑娘。”
吴珊珊清朗一笑,“方才望见姑娘想来打声招呼,只是唤了几声都未得回应便上前拍了姑娘,不想竟吓了姑娘,对不住。”见杜弈涵摇头一笑,吴珊珊嘴角的笑意更浓,丽声道,“姑娘果然是绝色佳人,怪不得义兄会为姑娘顶撞自己母亲。”
杜弈涵神色一凛,见吴珊珊嘴角的笑意看着有些刺眼便侧头平静地走了两步,“姗姗姑娘玩笑了,弈涵蒲柳之姿哪受得起这四字,时候也不早了,就先回去了。”
一个拐弯又撞上了仍是一身白衣的萧陌奕,想起他那晚对自己的警告,杜弈涵不自觉的退后了几步。陌奕见她这般情状不觉好笑,从外面回来时就得了消息她与子晴他们一同回来了,本不想如何可怎奈此刻儿童心性大起,总要戏弄方才觉得舒服。
于是一股子怒意浮现眉间,见四下没人他一把揪住杜弈涵的衣领抵在墙上,“好一个心口不一的女子,当日真该一刀抹了你的脖子。”
杜弈涵被他这般逼人,也上了些火气一把推开陌奕,“萧公子,弈涵未曾骗你,当日我确想离开只是中途发生了变数,所以才……”突然她想起萧陌奕给自己指错路,又翻了翻不满,蹙着眉头,“还有,若非当日我凭着感觉回了头,那是如何也到不了骁城的!”
陌奕脸色还是不好,整了整衣领对着杜弈涵讽刺道,“你可别于我说,你的变数就是你爱上了尤莞沂那小子,所以决定弃你相公与他相好。”故意忽略那错指路的事,陌奕此刻只想证实一件事,面前的女人愿意同尤莞沂回来的真实目的。
杜弈涵自知多说无益,抬起头理直气壮的望着他,“你信也罢,不信也罢,若是没事了弈涵就先走了,孤男寡女的被人瞧见可不好。”
“你若在乎这名声就不会再回这王府,是吧,杜姑娘!”浓黑的眉宇上被画满笑意,萧陌奕赞叹着自己演技高深,表演的这杜弈涵哑口无言。
子晴见陌奕那么说,嘴角满是无奈,上前一把拉过陌奕,瞪了他一眼,笑骂道,“怎就有你这个爱戏人的哥哥,真是的,瞧瞧杜姑娘被你戏弄的都讲不出话了。”
听得子晴的话,杜弈涵眉头眼尾皆是惊诧可转而一想便也暗啐自己愚笨,两个人都姓萧,且眉眼间又是几分相像也该猜着是有些关系的。
陌奕嘿嘿一笑,看着杜弈涵一脸的懵然,笑得更灿烂了。本就俊美的眸子越看越发勾人,伸手勾了勾子晴的鼻翼,“唉,怎就得了个你这般会拆我台的妹妹呢。”说罢他便走了。
目测陌奕离去的身影,子晴带着杜弈涵向另一边走去,杜弈涵心中虽然不解却也为由提出,子青见她眉间的疑虑只是笑笑,淡淡道,“是王爷安排得新住处,在临走前便叫了人收拾出一间比较清静的院子给姑娘,怜儿姑娘带着姑娘的随身物已住了进去。”
杜弈涵点点头,原来尤莞沂还是料到自己会同他回来的,或者说自己根本走不了只能同他回来,想起他与王妃说的那话心里便烦闷的很,虽然知晓了卓天浩对自己是有欺瞒,虽然自己与他尚未同房可好歹也是拜了天地的,终归不得再嫁。
陌奕说的即便是玩笑话可却实实地刺到了她内心最不愿考虑的问题,一路上心情格外沉闷。子晴对自己说的话也都没怎么听进去,走到门口神思才回转过来,‘盼兮园’,“这是王爷取的。”子晴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杜弈涵更是矛盾。
院里的下人一个一个地干着自己的活,见着子晴带着杜弈涵来了心里也都明了杜弈涵的身份,“子晴姑娘。”每走过一人身边就有人朝子晴打招呼,由此而看她在府中地位不浅。
怜儿在同一年纪不大的清秀姑娘说讨着什么,眼角余光瞥见杜弈涵的身影,赶忙拉着那少女跑过去,“小姐小姐,你终于来了,怜儿等得花儿都谢了呢。”她拉过身边的清秀女子,欢声笑道,“这是牡丹,副管家带我来后,我可给闷坏了谁都不认识,幸好有牡丹。牡丹这就是我家小姐,如何我没欺你吧,美的跟个月里嫦娥似的。”
“好了,怜儿你见过月里嫦娥?”杜弈涵无奈的一笑,尤莞沂负伤的第二日,怜儿与自己说了很多话,凭着那些话脑海里总出得了一些片段子,她知道自己应就是那张绝舞,所以对着怜儿心里也自然是欢喜的。
牡丹细细打量着杜弈涵,甜笑道,“牡丹虽未见过那月里嫦娥却也听书里描述过,小姐长的这般美艳脱俗,自然让我们联想到那月里嫦娥。”
方才的阴霾渐渐消淡,对着她身旁牡丹点了点头,“好一个伶牙的丫头。”
“以后她就陪着怜儿一起照顾姑娘的起居,仔细的牡丹会同你解释。”子晴接过话淡淡道,杜弈涵此时的心境还不稳,但她若是不出意外定是会留在这府里长久下去的。这也好,尤莞沂便不必那么烦忧时时防范着她要离开。
子晴吩咐牡丹了些事就先离开了,应是得知旭箬手腕受伤急着去看吧。“怜儿,带我去看我的东西可好?”自那次之后她就想知道更多关于张绝舞的事,更多从前的事,从前的人。
卓天浩砸光了房内所有物件,一个人瘫坐在门口,心中的愤怒要他怎么挥去,为何他的弈涵会选择跟尤莞沂离去,当时的一幕幕不断的在眼前飘出,她说,天浩,他受伤是我害得,我若此刻弃他而去那就太无情了,何况我得去帮一个人查她的过去!
她说,有个叫张绝舞的女子忘了过去,她拜托自己查清她的过去。
那番话深深刺激到他,原来她都知道了,可那又如何,如今她已是他的妻,跟别的男子走就是不该,跟尤莞沂走是错上加错。他恨尤莞沂,为何他要闯入张绝舞的心,在她失忆前他抢她的心,失忆后还要抢! 跑到河边,大吼一声一下冲进水里,“这次我绝不相让!”你未出现时绝舞心中全是我,她想嫁的也是我,可你非得做那抢人\妻的宵小。河水浸湿了他的衣裤,低头水面皆是她的影像,她的一颦一笑早已深深刻在脑海,尤莞沂的人影突然出现在水面,他笑着搂过杜弈涵,那么恩爱的画面……
卓天浩满脸阴鸷,一拳挥下水面爆出大量水花,受了伤还要与他抢人,根本是找死!“那就去死吧!”水珠从发间滑落滴在尚是水纹的河面上,在如何明媚的日头都照不去他面上的阴霾,宛如千年冰川冻出的冷寒面色唯有用尤莞沂的血才能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