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 4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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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范发说要外出见一个人，鲍址堤强忍着腰上的酸痛从床上爬了起来，溜出了门。他来到了码头，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在这个地方，他可以见到跛co。
这是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但是如果不来一趟他就一定会后悔。
左右张望着，鲍址堤相信自己比上一次单枪匹马地来和跛co讲数时要警惕了许多。他答应过范发自己不会贸然一个人去见跛co，但是他心里实在有太多想不明白的地方。他一定要从跛co这里找到答案。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鲍址堤心里一紧，深呼吸着，即将面对令他感到骇人的事实。
「你是在找我么？！」有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来人轻蔑一笑。
鲍址堤猛地转过身，看见了来人——那是一个长得与他无比相似的男人，除了多了两撇胡子以及用发胶梳高的头发。这个人穿着黑色西装皮鞋，眼神中带着高傲和自信。鲍址堤第一时间想起了范发，他们的气质何其相似。
「你，你就是跛co？！」鲍址堤弱弱地问道，虽然他心中已有答案。
「怎么，才见过我，那么快就不记得了么？！」跛co嘴角上扬，痞痞地笑了起来，走上前，凑近了鲍址堤，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纠正他的读音：「不过我的名字应该念成Michael。」
鲍址堤皱了皱眉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人，脑海中只有一个最大的问题需要他来为他释疑。虽然，他不知道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有可能，没错，有可能他早就知道了！
「那，Michael，我和你，真的是亲兄弟么？」
跛co挑着眉看着他，像看外星人一样：「我以为范发早就告诉你了。看起来你在他心里也没有很重要嘛，竟然瞒了你那么久。 」
摊手，向鲍址堤表示：请节哀。
这和鲍址堤想象的兄弟相认的情节完全不一样，跛co说得这么云淡风轻一笔带过，仿佛这是世界上最不神秘的一件事。鲍址堤觉得自己的心如同掉入海洋的一把锁，极速下沉。他觉得那把锁的后面，隐藏了太多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你爱范发？」鲍址堤想了想，决定挑最重要的问。
「是啊，」跛co大方承认，鲍址堤觉得这一点他们很像的。「如果你不出现，我们不需要等到现在。你根本就是多余的那个。」当然，这句话让鲍址堤很受伤。但跛co却更加刺激鲍址堤地说道：
「由始至终你都是多余的那个。如果当年不是因为要照顾你这个体弱多病的细佬，我不会跟着妈咪一齐出去买药给你，我也不会荡失路，爹地都不会因为找不到我而同妈咪闹交还搞到离婚这么大件事。而我，你知不知我这么多年怎么过的？」
鲍址堤第一次发现那把锁背后的故事，而他，却傻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他就像是那些泡沫剧里常说的那种撞车之后失去记忆的主人公，听着自己的过去以为是别人的故事。那时的他尚小，等他真正记事的时候，早己家徒四壁了，老豆绝口不谈老妈的事情，他又从何得知自己有个哥哥。他以为自己捡到了开锁的钥匙，但是从一开始，锁就在水里被泡生锈了。
「我被人拐走，又被人捡到，被人送去福利院，但是又被人带走，最后我爹地因为破产而自杀，我就搞到要去行古惑。」听着跛co童年悲惨经历，鲍址堤有些发愣。
跛co觉得自己现在和鲍址堤撕破脸，也已经无伤大雅。他已经做了自己的决定，决定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当然他也可以选择背叛Paris，他也一贯这么做了，可是某种意义上，他已经终结了这场游戏。他以为自己会把游戏玩得很颠覆，却没想到，才刚刚开始，他就已经选择了game over，大概是因为他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吧。打从他开始窥视鲍址堤人生并假装过上他的人生时，他就觉得自己累感不爱。
那么，临别之际，他想在鲍址堤面前一逞口舌之快，有错么？
「我被人打跛脚的时候你在哪里吖？」
「我坐监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吖？」
「我认识范发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吖？你可以明白我同他之间出生入死的情谊咩？」
那些话，对于鲍址堤而言，就是撞在他心上的石头，一块一块，撞碎了他原本的记忆，颠覆了他原本的世界观。他以为自己没钱供房，独自凑仔已经够惨，想不到有人比他还要悲哀。他以为最爱范发的是自己，却想不到有人视范发更为珍贵。
鲍址堤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一些迷雾似乎正在渐渐散去，他联想到一些不可思议的可能。
「你是不是有哮喘？」他只能这么问。
跛co依然很大方地回答：「以前是有的，后来范发帮我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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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
离预定时间已经超过了15分钟，范发无所事事地把耳机的音乐声调大了几个分贝。然后，他的耳朵动了动，听到了一丝不符合音乐的嘈杂。
「出来。」范发动了动唇。
一个身影闪过。
「发瘟哥果然犀利，戴着耳机还能听到我的脚步声，搞到我的出场一点儿神秘感都没有了。」范发嘴角一勾，这个家伙每次出场都要搞点儿不同的花样，他早就习惯了。范发迅速锁定了目标，这个人就是laughing，曾经纠缠不清，后来他们各自消失，如今再度重逢，他还是卧底，他已经脱离了□□。
曾经laughing对付的是他们正兴，现在他要对付的是义丰。不过不管他想要对付谁，范发都没兴趣知道，也没兴趣插手。
laughing走近范发，摘下他一只耳机，戴在耳朵里略略听了听，确实是有音乐的——他一直没有弄明白，范发是如何在戴着耳机的情况下分辨出其他外在的声音。
「还给我。」范发立即黑下脸，摊开手心。
laughing无所谓地一笑，摘下耳机塞给范发。「我还记得，当年我们因为你的耳机大打出手，你那么多年都没有变过。」
范发重新戴好耳机，他可没心思和laughing叙旧开玩笑，毕竟，他们从来就不是朋友。于是他开门见山地问道：「laughing，我同你之间那笔数已经两清了，你为什么还成日吊住我尾？」
他不可能不记得那天他和鲍址堤在酒吧约会，然后喝得醉醺醺的laughing突然出现，跟他说了一堆在外人看来简直就是莫名其妙但却是掏心掏肺的话——laughing从来没有放弃要说服范发跟他们站在同一阵线。
「怎么laughing哥也有搞不定的事情咩？」范发嘲讽道。
laughing耸了耸肩，说道：「是啊，我laughing怎么够你发瘟哥厉害啊？！」
喝多了是真的，但其实未必要喝多。但是作戏要做全套，喝得醉一点儿比较不容易被人发现。就像现在，他来找范发帮忙，他是真心找他帮忙，但其实未必要找他帮忙。怎么破跛co的案子，就像一个设计师在做设计一样，方案有千千种，条条大道通罗马，他不一定非要吊死在范发这棵树上——他选择的这个方案，很麻烦，因为范发并不容易被说服，但他选的这个方案，也应该是最能保护大家的方案。
「起码，我搞不定跛co。」laughing的手插在口袋里，像和老友聊天一般。
范发抬头望着他，眼神里写满了不相信。
laughing清咳了一声，说道：「当日，我就不应该将跛co从垃圾堆捡出来，他现在就不至于害了那么多人。」
「那你又不至于把所有事都揽上身的。」范发不屑地笑笑，拍了拍laughing的肩膀。
「是咯，不似你，不但不用揽上身，还可以丢下所有事，一个人走掉。怎么样，现在的生活，可算是无事一身轻啦？！」laughing有些感慨，他算是无法解脱了，没想到，当年的旧敌如今过得如此滋润，洗尽铅华，煞气也渐渐褪去。
「当年的发瘟哥，真是一去不复返。」
「我真是估不到一只提子包有那么大的魅力。」
说到这里，laughing有意抬眼看了看范发，却见他毫无反应，微微一笑，接着说道：
「不过咧，一日古惑仔，成世古惑仔，你比跛co看得通透好多，不然你也不会叫我帮你吓走提子包啦。看起来，你真是很着紧他喔。」
当说客必然是要找突破口的，现在的范发可以说是清心寡欲，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鲍址堤了。如果他和鲍址堤幸福快乐也就算了，但据他所知，他们和跛co的关系一直如同乱麻一般，急需一个人来帮他们斩断，而这个人，自然而然当仁不让的是他laughing了。
「不要扯到提子包的身上。有事你不妨直讲。」范发果然入套了。
「你也知道你现在处境危险的吧？你身上有以太会的资料，他们不会放过你。你应该同警方合作，把资料交出来，协助警方破案。」laughing总算进入了正题。
「你又知？」范发挑了挑眉。
laughing自信地笑了笑，说道：「当年他们邀请过你加入他们，我知你查过他们的资料，现在拿出来指证他们是最恰当的时机。」
「你都会说我成世古惑仔啦，现在又叫我做你的线人？！」范发有些嘲讽地看着laughing，看他自咬舌头。
说错话自相矛盾有什么关系，最重要的是不能做错事。laughing避开了范发的嘲笑，说道：「早日抓到跛co，你同提子包就不用成日担心被他骚扰喇。一石二鸟。」
如他所了解的一般，范发根本不会恐惧自己受到什么威胁。但是鲍址堤对他来说就不一样了。
「我不会出卖跛co。」范发果断地回答。即便是跛co做了很多是非不分让他失望的事情，但范发知道，很多事情都是迫于无奈，如果当年没有发生那么多事情，跛co也许还是那个富家子弟苏星柏，会进入高等学府学习，会成为苏氏企业的接班人。但经过的往事，无法重来。范发不能许他一个未来，只能减轻对他的伤害。
「那么你就由得提子包同他的仔被他威胁？」laughing说的话不无道理，范发并不知道跛co还有多少后招来对付鲍址堤。这确实是让人发愁的事情，然而范发皱了皱眉，说道：「我自己会想办法。」
「你自己都说你脱离江湖了，还打算江湖事江湖了？就算你行，提子包都不行啦。他可不是江湖人，禁不起这般折腾。」laughing拍了拍范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劝道。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第 4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