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下琳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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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琳琅卷
第四章:月下琳琅
月色凄迷，湖光乍泄，流光溯回，漾得我眼前一花差点掉水里...
我懒散着腰，哼着曲儿一路朝前，终于是瞧见湖边上泊着一叶小舟，舟上一人，青衣素影白狐裘，不是师傅又是谁呢？
隔得远了些，只知道师傅拿着一支笛，清清袅袅的笛音涤荡，像泛开的水纹敲击在木舟上，煞是好听。我没有呼唤师傅，只是笑笑，踱着步子走过去。
走近了，师傅一曲未了，我也不打扰，蹲在湖边，手浸在水里划动，冰凉的触感让我心神一醒，我捧起一汪水朝脸上泼去，瞬间一个机灵。
“啊呀——”我类似叹息的叫了声，真凉啊。
师傅的笛声也戛然而止，“呵呵...”师傅笑了一声，旋既转过身坐了下来，小舟上放着一方桌案，两方软垫。
“上来吧。”师傅说，我自然顺应着也上了小舟，就着一方软垫和师傅相对而坐。
我本来就不是个安生的主，坐也静不下来，眼睛瞅着机会就四处大量，这不，眼尖的我就扫到桌上的一壶飘着醉年酒香的青瓷盏和师傅背后的几坛子未开封的酒坛。我眯眼笑:“师傅您这是要和我共醉于湖光月色山水间吗？”
没等师傅接话我又继续说:“师傅咱俩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来来来我们俩满上。”
师傅但笑不语，我自个儿拿起酒盏倒满了桌上仅有的两个杯子。我突然想起，在之前，宅子里的每一处地，桌上都只有一个杯子，而当我来之后，桌上的杯子却都变成了两个了，我感慨师傅的细心，却又感觉苦涩。
“师傅，你来这千夜琳琅，有多久了”我浅浅地泯了一口酒，低声问道。
“多久了”师傅勾起一丝笑。
我看见了，忙说:“师傅您别笑了成么”
“为何”
“看着你笑，我瞧着苦...”我这会儿有点想哭，默默起身，绕过桌案，走到师傅旁边，捉起衣摆抹了抹眼，然后就势趴在了师傅的腿上，不吭声了。
我丝毫不觉得这样的动作会有多么不适合，我只觉得，这会儿，是最贴切的了。
我此时其实很愿意分心去想要是被师傅老相好得知我现在的动作后会是怎么样一个下场，但是一转念，说不定人家和师傅早就有了更亲密的接触了呢！
哎哟，又想歪了，害羞！捂脸！
不过我倒是没有笑出声儿来破坏此刻的气氛，鼻子翕动，师傅的身上真香，和往常的不一样。
师傅把一只手放到了我的背上，像在轻抚，或是其他，我没感觉出来。
“有一种花，唤作‘茉荨’，它所结的果是一种臻罕于世间的名贵香料，一年萌发，二年抽芽，三年开花，四年结果，不多不少，正好十年。”师傅顿了顿，又笑了，我没看见，所以说不清那笑是个什么意味。
“我腰间香囊里的香料，用了它第二次结的果...”
二十年，我在心底默念出来。
二十年，无人相伴。
二十年，独自生活。
二十年，隐于绝境。
二十年，何等的寂寞
师傅，你寂寞吗？这句话我没有说出口，眼睛却是湿润了，浸湿了师傅的衣襟，我估摸着待会儿要是师傅看见了那一片湿润的水迹会不让我给他洗衣服什么的。
“不过，你来了...”师傅轻声道。
师傅的意思是:我来了，他就不寂寞了，是吗？
“倒是扰了我的清宁。”师傅又道。
“......”得，这是摆明了是嫌弃我来着。
我不高兴了，哼哼唧唧，蹭左蹭右。
师傅又笑了，这一回，却是安抚。我这回倒是很知足的安分下来了。
“师傅，以后，有我陪你。”闷了半天，我把头抬起来，就这么说了一句。没有顾及到乱糟糟的头发为这句话带来的效果减分。
“陪你聊天、陪你吃饭、陪你喝酒、陪你游湖、陪你采香、至于洗澡和睡觉这两件事嘛，其实要是师傅你极力恳求的话我其实也是可以勉为其难的答应你的。”我如数家珍一股脑的把话倒出来。
“......”师傅听我道完，却没有说话。
我有点郁闷了，闷闷的开口:“怎么，师傅你不乐意是吧，那就...”算了。
“好。”只道一声好，胜过了千言万语。
我极力控制唇角的弧度不要扬得那么显眼，心下却捂着脸笑得跟个花痴似的。
我故作矫情:“那啥，师傅我刚才风太大没听清，你可以再来一次的，这次你完全可以用上比喻排比拟人通感顶真对比等种种的修辞手法在辅以一系列说明方法来一篇言辞优美语言简洁的说明文的，怎么样，来一遍吧！”我越说越兴奋，唾沫星子横飞乱舞，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就差没亲身示范了。
师傅也不管我一人胡闹，照旧，轻轻地弹了一下我的脑门，道一声“胡闹”便足了。
我也顺势一倒，迅速背过身来倒在了师傅的腿上，干啥呢？看星星！
只是这星星一点儿也不好看，才没有师傅好看。我心里腹诽着。
半晌，我说:“师傅，我唱歌给你听吧”
“好...”又是这个字，但是我怎么听怎么个惬意，嘿嘿笑了一声，清清嗓子，开唱！
“有月，夜未眠，谁在执笛清浅
有夜，月未歇，谁又袖舞云间
谁晓风残月，谁痴旧故年
奏得一生清平乐，舞得一曲倾城翩。
花落恩旧雪，草败知暑歇，愁见相思痴作劫
庙堂高如绝，宫闱险似颠。
谁人知晓故人别，谁人知晓伊人怜。
一旨明黄书，一封丹青笺，乌紗莫过霓裳鲜
宫闱红墙，紫藤堪堪爬新墙，鬓染微霜，自对风月笑琳琅。
浮生苦短，何必空做奴膝颜，半晌贪欢，盛世于我有何干
此般，笑哉，乐哉，痛哉，悲哉...
伊人，妙哉，美哉，殁哉，殇哉...
倘回首，不如对月自思量，趋朝堂蹄铃荡
再然哉，不如从未许心芳，对镜窗，自贴黄。
做那荒草一寸，芳草一碧，空劫殇...”
于此，我轻声浅唱，瞧见师傅的头发被风撩在空中，透着月色，难以分辨。抬眼注目师傅的容颜，美到皓月无以与之争辉，只能沦为附庸。
卿本壁人，汲月臻辉。
“师傅...”我呢喃着，却是醉了...
当很久以后我回想起这件事来，我想那会儿的我，似乎是爱着师傅的，不似如火般炽热的爱恋，也不似如山般深沉沉重的敬爱。
那是一种，不可言状的，像是一泓清泉，那般清澈，纯净。
却又同时是——深爱着的。
不多会儿，我突然坐起来，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哎呀躺得真是舒服！
我三两下爬回自己的位置，倒满了酒，美美的小酌一番，师傅也是拿起了酒杯和我一起喝起来，就这么你一杯我一杯来来回回的，酒盏也就空了。
你要是以为我醉了的话那你可就错了，咱这酒量可是从小练的。说起来还与院长大人有不少关系...
咱的院长大人虽然已经是不惑之年了，但依旧的丰神俊朗，更遑论十几年前了，那可真是个唇红齿白目若朗星眉似远黛，怎的一个俊字了得而那时不罹居也不过是一家不过两百平米的出租楼，还是身处街区的，这一来，街坊邻居大妈们都知道这里有这么个长得比自家老爷们好得多的多的男人，但没办法，自己已经没有那个福气了，但怎么也要便宜自家人，于是各种见面认识什么的全安排着来请院长，这时候我就奋然挺身了，跟着院长出席了大大小小档次不一的各种见面会，一见有人向院长敬酒我就立马自觉的接过然后一饮而尽，遇到妙龄少女端着酒过来敬院长，我也会装嫩扮萌的抢过酒一口喝干，然后再对着院长说“啊呀呀粑粑这个阿姨给我的酒好好喝啊我们也去拿一点好不好啊”
院长当然也是心领神会的附和我然后堂而皇之的走到一边了，止于那些个妙龄少女早就被我那一声爸爸和阿姨给撵走了。
酒量也就是这么练成的了，俗话说的好啊:酒量，要从娃娃抓起！
不过随着我渐渐长大，我也知道很多东西，我问院长为什么不去找个伴儿成家呢
院长只是笑笑，然后说:“死小子，我这一生都砸给你们了...”
我也就再也没提过这个话题。
而现在我和师傅喝酒，除了酒盏还有一坛子也被掏空了，我号称千杯不醉还没倒下也就算了可问题是师傅怎么也还能喝得下
我喝着酒的同时眼睛一直瞟着师傅，可师傅脸都没红一点。
突然，师傅把杯子放下了，我心说师傅你这是醉了么？准备放下杯子就倒下还是怎么的？
然后我失望了，师傅放下杯子站了起来，我也放下杯子端坐着看着师傅。
月色清魅，周遭宁静得听得见湖底下鱼儿吐出的泡泡在湖面炸开的声音，还有炸开的涟漪荡击木舟发出的清响，不但不会打破了这份静谧，反而衍生了另一种宁和。
而师傅在我的注视中缓缓走到了鹢首，青衣白裘，银丝若雪，清浅淡然...
“琳琅，你在这儿等一等为师...” 师傅轻声说，在这天地间显得缥缈。
只见师傅突然抬起了右手，接着虚划了一圈，无数淡蓝色的光点聚合在手心，皎白色的光晕流转着，两者渐渐融合，化作了一团湛蓝色的光球。
我一如既往的淡定，除了突突在跳的眉角以外一切正常，我想了想，还是释然了，本来嘛，穿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况且我没有忘记师傅的另一个身份——青国的国师，通常国师这种职务都带有很多神秘色彩，一直扮演的都是祝祀祭天的角色，所以，有些灵力会些玄术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对吧？是的。
我拉回思绪，看到师傅的眼角余光正瞟着我，我像那次一样，对着师傅微微一笑。
这回师傅却是带了些疑惑的看着我，不过随即他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前方，手一挥，光球飞出去落入了静谧的湖中。
一瞬间，湖波不再宁静，伴随着荡漾开来的涟漪升腾起蓝色的萤芒，华光盛绽。
而华光的中心却逐渐有东西浮起，外面包裹者蓝色的光华，合着淡紫色的月华，显得越发神秘迷离。
蓝光缓缓褪去，我这时才看见了那东西的真正面貌，那是一只白色的巨蚌，上面起伏的花纹还不时有水珠落下，断断续续的落入水里，叮叮咚咚的还挺悦耳，这让我倒想起了一句诗文:大珠小珠落玉盘。
这会儿我却心生里一种念头，我迟疑着要不要说出口，就见师傅踏空而行走到了巨蚌边，青衣一扬，那蚌壳便自行张开了，我在这边却看得郁闷。
心道师傅你站开点啊挡到我了看不见啊！
只见师傅伸手过去拿了什么东西，然后手一挥就将蚌壳合上又将之沉了下去，随后便回到了小舟上。
“师傅...”我说。
“何事”师傅说话的同时我一边扫着他手里的东西，无奈那东西太小师傅握得太严实我看不见，于是只能作罢。
“该不会...那个...”我迟疑着要不要说出口，但心下我觉得这个猜想还是蛮贴切的。
“有话你就直说吧。”
“师傅啊该不会其实你不是什么千年白狐妖而是一条从沧海来到凡间的鲛人结果无意中因为显露神通而成为了青国的国师却又因你的容貌而引得了现任青国皇帝的爱慕然后你侬我侬最后却被发现了你的鲛人身份所以你才躲到千夜琳琅来的时候吧？”我一口气说完，然后连续喘了好几口气。
真是，差点喘不过来了...
师傅再一次错愕的看着我，我得意洋洋:怎么样师傅是不是被你徒弟我惊才绝艳的推理能力吓呆了没事儿不要着急以后你会陆续见识你徒弟我的天赋的。
“胡说八道。”师傅回过神来第一时间却是笑了几声，随即一边说一边弹了我脑门一下。
我捂头假装痛苦状:“师傅你再这样打你徒弟我就反击了！”
真的其实我觉得我这次的猜测是挺实在的啊，又是月亮又是湖啊，又是蓝光又是贝壳的，不正好应了那句诗“沧海月明珠有泪”里的景以及这句诗里暗藏的映象。
师傅没理会我的色厉内荏，却是把手递到了我的面前，张开。
只是一块令牌，是的，只是一块令牌。
“神武之洲隆誉青国承天圣谕”我拿起来看到这样的字。
翻过来“大国师”三个字。
得！这是青国国师的身份令牌，不过我瞅着那个“大”字却是怎么瞅都嫌俗，估摸着能不能把它抠掉或是其他，不过想必抠掉会更好些，因为那字很明显就是金烫的，至于是不是纯金，瞧瞧人这身份，不纯都对不起国师这名号，抠下来指不定可以值多少钱呢。
“这个，你先替我收着。”师傅说。
我眼中弧光一闪，不多想，简单的哦了一声便揣怀里了。
“琳琅。”
“怎么了师傅”
“你想学么”师傅问我。
“咦学什么”我说。
“法术。”师傅回答。
我恍然，原来是学法术。
其实呢，对于穿越人士来说，一切都是充满神秘元素的，所以对于法术之类的并不会少见多怪的，总归是心里有了准备的，但是突然能够让人拥有这种超自然的力量，想必谁都不会拒绝吧
至于那什么力量越大，责任越大的说法。
真不好意思，等我强大起来的时候你再和我扯吧。
“好啊！”我一口答应。
师傅笑笑，说:“琳琅，为师真的看不透你。”
“哎哟师傅你的意思是说我充满了神秘色彩吗？真的吗真的吗？”我一瞬间笑成了朵花儿，挤到师傅旁边咯咯咯的笑着，极其类似三鸟害之一——鸨！
“换做常人看到为师刚才的行为，必定会惊讶不已，而你却只是仅仅一瞬，若只是心性就能让你沉着到这个地步，为师并不相信，所以，为师真的看不透你。”
我说:“那当然，不要说是师傅了，就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人来看我都不可能看透。”因为我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后面这句我没说。
“呵呵...”师傅但笑不语。
我嘿嘿两声，说:“师傅，你信不信我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
“信。”师傅说。我心里也是一片舒爽，这种被人相信的感觉真不错啊。
然后师傅把手抬起来，伸出一指，轻轻的印在了我的眉心，條的蓝光乍泄，脑中顿时接收了大量的信息，当下我真心怀疑我会不会因为脑袋短路反应不过来，这么一卡就致使左脑一根神经永久性痉挛也就是俗称的脑瘫。
不一会儿，师傅收回手，我咂咂嘴，似有些意犹未尽地摸摸眉心。
这么就完了？我不敢相信。
要是这个法术出现在二十一世纪的话...啧啧，那影响力，完全无法想象...
这会儿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顿时觉得被耍了，马上眉头一蹙眼睛一湿就完成了一个“潸然泪下”技能的吟唱。
“师傅，既然有这么个法术，为什么当初你不直接把制香的知识全部输给我，反而让我日日夜夜对着那些个书惮精力竭！你是何居心啊！！！”
这可真真是声声泪字字血啊！
你知道一连三个月对着的就那几本书是什么感想么！
我快连这些书的娘的模样都猜出来了啊！
很可惜这次师傅开启了心如止水状态，导致我的技能对其精神以及□□都失去了作用，也断绝了师傅中招后我追加连击技的可能...
唉，看来这个技能我还没点满呢！失策啊失策！
“忘了。”师傅面不改色，简简两字，却成功的完爆我的满血。
“......”师傅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
“好了，回去之后就照着我给你的信息修炼吧，但是你要切记，制香的学习也不可荒废了。”
“是...”我回答得有气无力的，显然还沉浸在被深深欺骗了的伤害中，眼皮都没抬一下，
“那我们就回去吧。”
“好。”师傅发话了，我当然也没什么意见，麻利的下了舟，站在栈桥边很自然的伸出左臂，却瞧见师傅顿了顿，目光直直地盯着我的手臂，很快又掩了眸色，把住我的手下了小舟。
“二十年前，他也这样做过...”师傅来了这么一句，但是我的反应是多么的敏锐！这个“他”绝对是师傅的老相好无疑，但要我就这样去问师傅，我心有不甘啊，被“欺骗”的阴霾还萦绕在我的心头，就这么去问的话太失面子了，我心下寻想这是不是该想个法子才行。
不过仅仅瞬息之间我就想到了，我说。
“师傅要是你能把你和你相好的以前的事给我说我就考虑原谅你欺骗我的事不怪你了。”
结果我收到了一记淡淡的斜眤，背脊一阵寒凉啊。
“你继续怪着罢...”师傅旋既放开了我的手自个儿朝前去。
“哎呀那哪能儿啊师傅我就是那么一说说而已您可别见怪啊！”我瞬时抛弃尊严化身狗腿的冲上去粘在师傅身上。
师傅嗯了一声。
等等这带有深深的满足感的一声是怎么回事我心下无语腹诽。
“那个师傅啊...”我开启谄媚模式。
“嗯”又是这个字，只是换了个声调。
“您看您是不是应该展现一下师傅对徒弟的关怀来满足一下你徒弟我为数不多的好奇心啊”技能“奉承”释放，谄媚状态下效果增幅百分之三十。
“......”师傅未答，我心里忐忑着是不是技能失效了
“下次吧...”得！不是失效，而是延缓发动时长了！
这会儿我真的一点也不得意技能释放成功了，我听着师傅那清清淡淡的声音就是一阵无力，不过心想着:还有下次呢。
下次，师傅就能告诉我了。
下次，我就能替师傅分担了。
下次，下次的下次，师傅的心里，会不会不那么痛苦了
下次，下次的下次，师傅的眼神，会不会不那么悲伤了
一恍然，师傅竟已经走上前了，我欲图追上去，突然感到鼻尖一凉，抬起头，漫天已是纷扬细雪，寒气纷至沓来，我缩了缩脖子，朝前喊了一声。
“师傅！下雪啦！”
师傅清茕的身形一顿，接着是点了点头，随即继续走去。
我呼出一口气，在低温下很快变成了白雾，我看着白雾在空中飘摇，消散...
回转，湖面上已凝起微霜，不多也不厚。小舟上幼白的杯子覆上了细雪，在月下浅浅生辉。
秋阴散去，霜华渐浓，池中再无残荷听雨，清冬，终是来临了。
“琳琅。”师傅在前方唤我，想必是见我许久没跟上去吧。
我眯起眼，师傅的身影在雪夜里模糊不清，我突然失笑，顿时加快步伐跑了上去，然后在师傅的错愕下，握住了他的手，冰凉的。
我笑弯了眼，寒气涌过，我却浑然未觉。
师傅，这个冬天，我在！
我听见我这样说道。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月下琳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