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研之墨》卫籽

2、二 、小萍初相见

　　若不是睿王世子御宁与宋卿相熟，涵华与宋卿恐怕一辈子都不会相遇。
　　那日御宁归府，到了澜香橼，便对涵华说：“涵华，今日我有一友来府。他对你闻名已久，却一直未能得见。今日想一观你的舞姿，不知你是否愿意？”
　　涵华蹙眉，御宁以为她不愿，忙道：“若你不愿，我说过，绝不相逼。”涵华摇摇头：“舞到是可以，我只是在想要跳什么舞？”御宁笑笑，将她搂在怀中，到：“你舞什么，都是好的。”
　　那时，春风正暖，吹落一地芳华，落花如断翅蝴蝶，纷然而下，纠缠在一起，至死不分。偶有一两片落在了他的肩，她的发，御宁为她轻轻拂去，低喃道：“华儿，多想这样抱着你，一辈子。”涵华敛眉，未置一言，却在心底默默回答他：“御宁，一辈子太远，我不知道，能不能陪你走完。’
　　思忖了半天，涵华决定跳“飞天玄舞”。此舞舞姿曼妙，恢弘大气。御宁的朋友，必不会是池中之物，此舞，也算是一种别样的祝福与赞誉了，而且也不落了睿王府的身份。
　　在睿王府，涵华几乎有着等同于主子的地位。她不仅有一个独立的院落，更有下人服侍。有时候，涵华会想，古往今来也不会再有如她这般好福气的“舞伶”了吧。
　　涵华自嘲般笑笑，拿出那套玄女装，准备沐浴。
　　这是涵华的坚持。在她看来，跳舞是一件很神圣的事，尤其在舞给别人看时，更是马虎不得。所以每次跳舞前，涵华都要好好梳洗一番。那是不仅是对跳舞之人的尊重，也是对观舞之人的尊重。
　　待涵华装点妥当，换上舞衣之后，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不远处的舞香榭已有丝竹之声，隐隐的光透过重重叠叠的假山异树与纱幕映入涵华的眼中。
　　正望着那微光出神间，已有婢女来请她。
　　挥手让婢女带路，涵华心中竟隐隐有些不安。明明已经烂熟于心的舞步渐渐模糊。微微抬头，涵华深吸了一口气，赶走脑子里不合时宜的想法，踏上了那已走过无数次的小径。
　　睿王府修建得很精致，虽在京都，却带着一种江南的婉约之美。据说是因为睿王妃娘家在江南，随意睿王专为她修建成这样。小桥流水，绿树奇花，九曲回廊。若不是熟悉这儿，定会迷路。而舞香榭建在水上，三面临水，且在三面都挂上了紫纱，在月色下格外撩人。
　　涵华跳舞的地方，是在舞香榭的另一头，隔着七八丈的距离，既能看得清，又有一种神秘感
　　熟悉的调子响起，在涵华尚未反应过来之前，身子已开始起舞。不敢再分心，涵华尽力跳好每个动作。
　　扭腰、旋身、踢腿、挽袖。一场飞天玄舞，完美至极。
　　待涵华下场，却无掌声响起。当然，那不是因为跳得不够好，正是因为太好，才会让人久久不能回神。
　　跳完舞，涵华正想回去，婢女过来，福身道：“世子请姑娘过去。”
　　涵华愣了愣，却也没奇怪，只感叹那人好大的面子，竟能说动御宁让她相见。
　　“知道了，我换了衣服就过去。”
　　等涵华到了舞香榭，早已停了歌舞，只有御宁和另一个陌生男子正在畅饮。
　　涵华行了一礼，就走到御宁左边位子上坐下。
　　见她来了，御宁道：“这就是我与你提过的至交好友，宋卿。如今官拜司徒。”
　　涵华起身，向宋卿行礼：“涵华见过司徒大人。”
　　宋卿连忙起身还礼：“早就听说姑娘大名，一直未能得见。今日观姑娘一舞，实是宋某之幸。”
　　“哪里。是大人谬赞了。”
　　两人又客套了几句，彼此落座。
　　涵华在跳舞前就没吃什么东西，现在也确实是饿了。也不再客气，开始专心吃饭。一边听着御宁与宋卿大谈对朝政的看法。一开始宋卿似乎因为涵华在场，还有些顾忌，但见御宁没有在意，也就不再拘束了。
　　对朝政上的事情涵华没有研究，御宁也从不避她。但当宋卿说出“王公贵族皆贼也”的话后，不禁抬头看了他一眼。就算再不清楚，涵华也知道，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是万万说不得的。
　　气氛有一刹那的凝滞，接着御宁缓缓开口道：“子顾，你的志向我知道。可这样的话，以后还是不要讲的好。若传出去，你的言行，会得罪多少人，你知道吗？何况，你别忘了我也是你口中王公贵族中的一个！”
　　涵华不由得细细打量眼前这个人，一袭蓝衫，墨发半束，容貌温润，让人在第一眼就会想起“公子如玉”这四个字。可就是这样的男子，却说出了这样铿锵的话，实在是让人意想不到。

作者有话说

　　第二章奉上~
额，小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