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能寐（红莲火焰x镜子骑士）》Dlackdcde

2、DAY TWO

　　“正如我预测的那样，昨天晚上也发生了偷食事件。”第二天一早，詹伯特说。“昨天失踪的是咖喱派，我本来打算将那些作为今天早餐的。”
　　火焰吹了一声口哨。
　　“但是，这一次我提前做了准备。”此话一出，火焰感觉视线又一次转移到自己身上来了，赛罗这小子甚至幸灾乐祸地挑了挑眉毛。
　　“昨天出门前，我在每一位的房门上安置了某种装置，具体是什么恕我不能告知。它的功能很简单，检验房间进出的频率。结果是这样的：从基地进入人工黑夜到我巡逻完成、发现食物失踪为止，每一个房间都有偏离预估值的进出记录。”詹伯特的声音向上提了一个八度。“诸位，请如实告诉我，昨天晚上你们去了哪里？都在做什么？”
　　“我去外面训练了。”赛罗说。“在光之国有这样的传统，晚餐后动一动有助于睡眠。”
　　“一个人？有人或事物可以为你作证吗？”
　　“就我一个人。”赛罗的表情有些困扰，“我可以指给你看具体地点，可证人……”
　　“我知道了。”詹伯特点点头，一面转过身：“镜子骑士，你呢？”
　　“我一直待在房间里。”镜子说。
　　“可你门上的记录显示……”
　　“是我。”火焰说。“我去了镜子的房间。”
　　“你去镜子骑士的房间干嘛？”赛罗插嘴。
　　“你管我去干嘛。”火焰瞪了对方一眼，“聊天，看星星，做什么都可以吧。反正只要知道他没出过门，而我和他在一起就可以了。”
　　“是这样吗，镜子骑士？”詹伯特向当事人询问。后者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这就怪了。一定是我遗漏了什么，还是说问题出自装置……”机器人转过身，陷入苦恼的沉思。
　　趁此机会，赛罗压低声音问火焰：“喂喂，你们两个偷偷摸摸在策划什么呢？”
　　“想知道？就不告诉你。”火焰朝他扮了一个怪腔。“安心巡你的逻去。”

　　今晚的夜宵是熏肉卷配土豆色拉。火焰心满意足地关上冰箱，又麻利地收拾起碗碟，没几分钟就把厨房恢复成原本的模样；当年他在炎之海贼团当保镖时就一直这么干，在这方面俨然已经成为专家。今天晚上是绝对安全的。傍晚时分，火焰亲眼目睹詹伯特拆掉了房门上的装置——尽管看到了实物，他仍然不知道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一切安排妥当后，火焰踏着欢快的步子回生活区，一路就差吹起口哨。路过镜子房间时，他突然停了下来。虽然答应了不说出去，可昨天无意中看到的那一幕，不可能让人不在意吧。白天时，这家伙倒是一切正常：吃饭、巡逻、讨论这个宇宙的敌人分布、劝架、照镜子……实在找不到什么可疑点。
　　也许这家伙和烧鸡一样，也患上了思乡的毛病，火焰绞尽脑汁，只能想到这个理由来说服自己。既然我们亲爱的二次元人伙伴不希望被打扰，那我就……他刚想到这里，只听见房间里传来一阵清脆的声响。
　　不好！火焰赶紧推门，发现被人从里面锁上了。他朝四周看看，毅然奔回厨房，他记得那里有一个紧急出口，从那里也许可以进入每个房间配备的露台。他三步并作两步，没花什么力气便攀上了基地的半球形屋顶。脚下踩着覆盖整个基地的钻石玻璃，火焰突然记起入住这里第一天，镜子整个人都变得闪闪发光——废话，用脚底板思考都能知道，他肯定爱死这种设计了——正因如此，这家伙的举止才更让人担心。

　　没多久，火焰就找到了目的地。他抓着支撑结构，调整好身体位置，紧接着沿玻璃外墙一路滑了下来，一屁股落到露台上。
　　“痛！”火焰忍不住喊了一声。但他很快就站起来，转身向房间内看去——隔着一层玻璃移门，镜子也看着他。对方双手抱膝，和昨天一样坐在床上，周围是一圈镜之碎片。
　　“哟。”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火焰说。“我只是路过，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说到这里已经是极限了。他看见镜子的脸颊上挂着某种晶莹的东西——这家伙，刚才是在哭吗？
　　火焰想都没想，径直拉开门冲了进去。然而，他的举动似乎起了反效果：镜子立即将头埋了下去，再次陷入与外界隔离的状态。
　　“你没事吧？”火焰急了，抓住镜子的双臂使劲摇，试图让他抬起头来。
　　镜子发出一声近似哀嚎的恳求：
　　“不要看我。”
　　“说什么傻话！”对方越是拒绝，火焰的动作越是用力：“看着我！到底发生什么了？”
　　“求求你，不要看我……”镜子的声音微微发颤。不仅仅是声音，就连他的身体也开始颤抖起来。“不要看……我这丑陋的模样……”
　　“什么乱七八糟的，听也听不懂。”火焰两手向下一伸，一把勾住镜子的下巴，硬是把对方的脑袋抬了起来。他把脸狠狠地凑上去，几乎要和二次元人相撞了。“你不还是平时的样子吗？”
　　镜子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他怔怔地看着火焰，好半天才憋出半句话来：
　　“你说……？”
　　“你自己看。”火焰弓下腰，在地上随便捡了一块稍大的碎片，把它拿到镜子面前。
　　镜子看着镜像中的自己，惊讶得不能言语。
　　“我……什么时候变回来的……”
　　“什么变不变的，你不是一直这张脸吗？”
　　镜子摇摇头。“不，你不明白。我真的看见了，我的身体又变成被贝利亚感染时的样子……无尽的黑暗，星之废墟，到处都是破坏和杀戮……我也在那里。我想做些什么，可身体不听使唤。我……”他露出痛苦的表情，眼看又要陷入自我封闭的状态，却被火焰抓住了双手。他被对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坏了，下意识地向后缩去。
　　“你是做梦做糊涂了吧。”火焰瞪着对方。
　　“梦？可是……”
　　火焰盯着二次元人的眼睛。对方是真正相信那些发生过的，他突然意识到。下一个出现在脑海中的念头更是令他感到不寒而栗：“你……维持这个状态有多久了？”
　　“一直以来都是。”
　　“每一天？”
　　“每一夜。每当我闭上眼睛，我就能看见燃烧的艾丝美拉达。天空是漆黑的，烈火吞噬了一切。我试图逃走，结果却是落入深渊。”镜子的声音越来越轻，逐渐变成喃喃自语。“你不会明白……你没有经历过这一切。”
　　“为什么不告诉大家？”
　　“我要怎么告诉大家？”镜子反问。“我要怎么告诉詹伯特，每天晚上艾丝美拉达都在我眼中毁灭一次？如果那真的是梦……赛罗也帮不了我。”他摇摇头，“我要怎么告诉赛罗……我不能告诉他，他是那样信任我。”
　　“那么告诉我。”火焰抓住他的肩膀，“反正我就是这样，没心没肺，也没什么顾虑……告诉我啊！我们不是同伴吗？不许你一个人承担。”
　　“这对你不公平。”
　　“什么是公平？每天晚上你都经历这些，然后白天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吗？这该死的公平是由谁决定的？”
　　“我只是……不想成为你们的负担。我不该……”
　　“对你来说，我们又是什么？”火焰打断对方，“碰巧乘上同一辆列车，坐在同一个车厢里的陌生人吗？”
　　“不是的，我……”镜子突然语塞，缘由是被火焰一把抱住。然而他也不挣扎，只是任凭对方把他抱得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至少我还能这么做。在你被噩梦困扰的时候，由我来叫醒你，由我把你带回现实。我会陪着你。收起你的那一套，这里不是艾丝美拉达，也不是镜之星。再多依赖我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