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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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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知肚明去严四的房子里找不出什么,所以更重要的是认路,比认路更重要的是认人。
去找严四以前相熟的朋友才是关键,他认识的人下九流生活的环境下九流,说是没有不为人知的目的,我是不信的。
我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跟在严四后面走他走过的老路,就必须跟上他儿进度,没有监控和监听,只要肯找,就一定有人愿意把之前的事情告知我。
只是这司机不让,街上路窄吗,下城区人员繁杂,如今群架就能堵的水泄不通,倒不是车太多,是围观者众,我们一辆车被堵在人群外面,寸步难行。
我数次提议步行,司机充耳不闻。
昨晚。
“牡丹,月琴一事于我而言打击不算小,期间的一些事情模糊不清。”
“牡丹,月琴的房子被人动过,我不知是何人,只是东西已经不在了,我只能再回家去寻,只是这房子。”
“你找不见了。”牡丹低头问我,我看不到她的脸,苦笑道:“对。”
“当是我严四求你的。”
牡丹的恻隐还是被我煽动了,我再赌一次,如果牡丹真的不是七爷的人,她就不会把这番话告诉七爷。
如今因为严四报复七爷,我不敢信,牡丹立场不明我不能信,梁安苦口婆心我不想信,只能一步步走严四走过的老路。
牡丹犹豫半晌,最后还是告诉了我地址。
回到现在,小混混打架我就想走,场面越发混乱,我想了想决定下车自己步行,正在周旋。
就发现沈少来了,上次谈不上第一面,这次才是,他穿的不公子了,看着就是个十足的兵痞,衣服不穿好披在肩上,剪了个散乱的短发,唯独一双眼睛晶亮,身形高大,看起来就很不好惹。
我因为被梁安劝过几句,所以不敢靠前,沈少环顾了一周,吩咐人把两帮人分开,他大概在这些人里很吃得开,清理的很快。
我正准备走,就听见沈少在后面叫我“你就是月琴那个相好的?”
我僵住了,缓缓地回头漏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笑脸,谄媚地说“是我,沈少您……”
他轻描淡写地把衣服穿好“她还欠着我们几十块大洋,孑然一身也找不到其他让人催还款咯”
沈少的话在我看来有点荒诞,但他说的却一本正经,我只好说“现在我正要回家,等取出来就给你。”
他在我说话的时候已经走到我面前,严四的身高只有一米七左右,阳光被沈少的身影遮挡的严严实实,我不自觉又矮了一头,他想了想,笑到,那我跟你去吧,也好拿钱
司机没反应,沈少就坐上了车,于是就好几方势力看着我回家,这能找到人说话才有鬼了!
后座只有我们两个,倒是谈不上挤,就是目光使我坐如针毡,实在让人不舒服,我想了想,半晌回过头去直视沈少的眼睛,他却冲着我笑了一下,闭目养起神来,不一会儿呼吸变浅,竟然睡着了。
我的怒气和惶恐无处发泄,只能深吸了两口气,一本正经地坐好,不过好在路程已经过半,我等了不久就到了地方。
下车之后到了巷子边上,车就不开进去了,司机领着我往前走,沈少从兜里掏出香烟点上,烟雾缭绕间我看到他眯起眼睛,很享受的样子。
我本以为他就不跟着去了,没想到司机是非要等沈少一支烟到顶才继续走,我们在路边耽搁这几分钟,来来往往的人眼神不停,还有人给我递眼色,吹口哨。
还有老人堆在墙角晒太阳,我环顾了四周,这附近女孩少,全是剃着阴阳头的地痞流氓,有的人还留着长辫,有的人剪掉了,在脑后用绳子绑起来,前半露出青茬,跟我现在的样子除了头发以外没什么区别。
沈少抽完了烟,在脚底下碾灭,点了点我:“你还的起几十块大洋吗?”
实话说,还不起,自打被七爷抓到之后,我就没离开过他的掌控,吃穿住行有人经管,这个时代消费水平又很低,这话问的我有一点窘迫,只能低声说道:“我家里有,如今正要去取。”
沈少挑起一边眉毛:“走啊。”
我看了一眼司机,示意他先走,先不管司机为什么要唯沈少是瞻,他明面上的身份跟七爷脱不了关系,如果我在这里暴露了我已经从牡丹那里知道了地址,那么牡丹还会在我身边吗?
我不能赌。
司机不动,沈少笑了:“严四你别是忘了家在哪里了吧?”周围引起一堆哄笑。
我终于看明白了,这附近也是沈少的管辖范围,黑白两道都有人,不然没可能他一个人都不带只身跟我往这里走。
我陪笑道:“我自己家还能忘了吗?司机是七爷的人,我怎么敢走在您二位前面。”沈少看着我不接茬,我不知道他在搞什么思量,一口气憋在胸口极闷,硬着头皮说道“司机请。”
司机这时候不好说什么了,加上三个人并一辆车在巷子口也略显怪异,便率先走进去。
沈少长腿一跨,走到司机后面,我又跟在最后面,暗恨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混沌脑子。
我的屋子在巷子最里面,只是巷子实在浅,走几步就到了,司机拿出钥匙把锁打开,锁是黄铜铸的,钥匙被司机掏出来的时候沈少又看了我一眼,我面无表情的研究锁,上面的没有任何花样,就是朴实无华的一把黄铜钥匙。
而且是全新的。
我清咳了以下:“嘿,钥匙不给我吗?”
沈少颇有些意外:“你没有吗?”
我低头道:“往来丢了……我进去翻一翻有没有钱。”
这房子更小了,如果说月琴的屋子还带院子,那这个房子就只能算是有个过人的通道,过道两侧各一间房子,占地面积极小,左右加起来也就只有两间屋子,一间住人,一间厨房,剩下的小地方单独辟出来堆放杂物。
沈少没跟着进来,他站在门口跟别人打招呼,外面自从我们的车停下,刹时间鸟雀无声,我清楚地意识到沈少在这儿的影响力,尽管我之前没来过,也能猜到这原来肯定不是这个样子。
司机就黑压压的站在过道尽头,他的旁边是一口水井,看来这里用水不需要去外面打了。
我叹了口气:“先生,那我就先进去找了。”
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就摸索着往里走,在杂物室门口发现了一盏油灯旁边还有一盒火柴。我便意识到,这屋子不对,火柴是新的,上面没有灰尘,油灯也是干净的,这是七爷或者说粱安给我备下的,所有人都想知道我一个不记得“前尘过往”的人来以前的屋子是为了找什么。
所有人都想知道,这让我觉得非常不舒服。
我现在开始怀疑那天跟王老六在仓库里的爆炸不只是给七爷准备的,也是给他自己准备的,没等他撑到那个时候,就被我,这样一个全然的外来人,给毁掉了。
在我想的时候,手也没停,杂物室很小,整整齐齐的排列着许多的箱子,我打开之后,翻到一些严四的手稿,上面的花体英文很漂亮,还夹杂着一点拉丁文和法文,这些手稿比起日记来说更像是小说原稿,还有几箱是他自己翻译的一些小说书籍,剩下的衣物以及几包现大洋,我拎起来颠了颠,很沉,随手扯了个床单随意的装了一些打了个包。
谢天谢地那些人在翻东西的时候没顺手把钱一并拿走,这是个好消息,最起码我有钱了,再不用像之前一样,孑然一身来孑然一身去,出个门都要管牡丹借钱了。
我要把这几箱子东西全部搬到严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