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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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体还没好全，这些疑问就只能伴着我入睡。
第二天起来阳光洒进来，照在这件布满了红色的房子里，昨天入睡很轻巧，今天醒来却觉得诡异，铺天盖地的红色不像本色，像是被血浸过。
我鬼使神差的伸手捻了捻法兰绒床幔，还好只是错觉，我缓缓地闭上眼睛，连着几十个小时在床上躺着，抬不起精神，整个人都颓废着，身上的伤没伤筋动骨，就是看着瘆人，加上脸被人重点招呼过，青青紫紫没个人样。
我越来越觉得像是报复了。
突然有人在门口敲了敲，我一凛：“谁？”
“…爷，是七爷让我留下来给您做饭的。”声音很年轻，有点耳熟，是个女人。
我于是坐起身来，扒拉出鞋：“进来吧。”
来人低眉顺眼，穿着一身素色旗袍，身段不错，只是我现在无心顾及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她端着的饭菜吸引住了。
拿来的菜很不错，可惜饭太少了，在狼吞虎咽之下很快就没了，可我还没吃饱，一手拿着碗一手拿着筷子：“还有吗？”
她终于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巴掌大的脸和活泼生动的红唇，我一乐，正是那天在生日会上让我注意梁启升的旗袍女。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那天要涂那么厚的粉？”
她似乎被我这语气激怒了，愤愤道：“你是饭桶吗，吃了不够还要吃，别以为你傍上了七爷，老娘就怕你了……抹得是你家的粉吗，跟你有什么关系？”她一边说一边把碗拿走了，我看出了她的色厉内荏，笑眯眯地没说话。
她又说：“月琴都被你害死了现在还来害我，我疯了要答应这桩苦差事。”
我起身拉住她的手腕：“你认识月琴？”
她冷笑着把手里的东西放下：“那天生日会，我要找你好好谈谈，你是怎么回我的？现下是转过来像个哈巴狗一样求我了？”
这真是有苦说不出，谁知道她凑过来找我干嘛，我还以为是严四的什么身前债，找到我身上来了，我只好苦笑着说：“那天不方便，七爷看我看得紧，如今不是得空了吗，聊一聊吧。”
她点了点小桌上的饭碗：“你不吃了？”
我还是饿，不过一碗饭打底好过了不少：“先说吧。”
“之前老爷送了月琴一套宅子，月琴把钥匙留给了我，说让我看到你就交给你。”
我没听过老爷这称呼，但第一反应就是梁启升，只是不敢确认，试探性的问了问：“粱安吗？”
她表情有点诧异：“梁启升啊，严四你脑子被打成浆糊了吗？”她顿了顿又问我：“那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吗？”
她能这么问，我就大胆猜以前关系也并不亲密：“并不记得。”她瞪大了眼睛皱着眉看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月琴应该跟你介绍过我，我是牡丹。”
是个花姑娘。
“那现在钥匙在哪儿？”
牡丹看着我眨眼睛，半晌柳眉倒竖：“你是进来给你送饭的，如今你饭没吃饱，还管我要钥匙，我去给你盛饭去吧。”
我被她凶了一道，看着她气冲冲地走出去，才反应过来，她是没带吗？
果然不一会儿她又气冲冲地回来了，把钥匙塞到我手里，鬓边头发因为走的过急漏下来一缕，我装没看见，端详钥匙，余光看到她颦着眉，把头发胡乱的塞进去，心里不禁啧啧称奇。
钥匙没什么稀奇，普普通通的黄铜钥匙，经人日久摩挲显出一点光泽，这应该算是月琴的遗物吧，我虽然没见过她，但是心里模模糊糊地生出一点影子来，胸口稍微有点发酸。
在粱安的故事里，月琴是个舞女，傍上了老爷的大腿获得了物质，就要开始追求自己的爱情，同古代的女支女一样，养个贫穷的书生，但是现在没有书生了怎么办，就被俊俏的混混迷了眼睛跟心，最后被老爷发现，抛尸荒野喂狗去了。
严四扮演的就是这么个混混，还是出卖了舞女获得一线生机的狼心狗肺，如今随着严四身世的揭开，这个故事就站不住脚了。
我犹豫了一下，对着还在生闷气的牡丹问：“月琴到底是怎么死的。”她的表情瞬间就变了，我看着她的怒气涌上来，脸色涨得通红，踮起脚给了我一巴掌，手掌仿佛慢动作一样的在我面前掠过。
我被她打的偏过头去，这是我来到这第三次挨揍，本来还青紫的脸就更不能看了，我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牡丹打完我似乎在提防我还手，往后蹿了一步，确定她可以迅速逃出去之后才开口骂道：“月琴死之前还跟我说你不是那样的人，叮嘱我一定把钥匙好好交到你手上，如今你连她是如何死的都要问我，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又是严四的错，被我吃了瓜落。
牡丹是现在唯一一个肯告诉我丁点真相的人，我总要知道真相才好知道如何做，否则这骂名便要背一生了。
而且月琴死在这宅子里，肯定也跟严家脱不了干系，我无处寻，只能问她。
我沉默了半晌，见她平息了一点才说道：“之前全是我的错，拜托你告诉我，等我查明了真相，就随月琴去也未尝不可。”
牡丹看着我，似乎在考量我的诚意，其实我说的是真的，等帮严四解决了这烂摊子事，我就是拖着仇人殒命也没什么不甘心的。
我自己的事不想提，也就不怎么想，也可能是因为死过一次，上辈子的爱恨情仇谈不上淡了，就是像隔着毛玻璃看别人的故事，影影绰绰地难过，也就没有执念，随遇而安，如今就想着把严四的事情快点了结了，我好做回自己。
牡丹瞧了半晌，指着我手里的钥匙：“月琴被老爷发现跟你有染，就丢到宅子里软禁着，我翻墙去看过她，她什么都不跟我说，再后来我也进不去了，不出一个礼拜，我就听说月琴自缢了。”
听着倒跟粱安的故事对的上：“是这座宅子吗？”
牡丹摇了摇头，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你看过这里吗？”我顺着窗外看院子，院子里破破落落杂草丛生，活像是几百年没住过人，牡丹就继续说道：“…七爷领了人只收拾了几间屋子，分给你我各一间还有起居用间，剩下全是断壁残垣，月琴根本就没来过这里。关她的…是……”
“月琴留给我的宅子…那七爷知道你跟月琴情同姐妹吗？”
牡丹继续摇头：“七爷怎么会注意我。”我皱起眉：“那天梁丽茹的生日会上你是怎么混进去的？”
牡丹刚刚好转的脸色又黑了：“我费尽心思钻营，就为了把这个钥匙递到你的手上，你自己半个月不回月琴告诉我的地址，听说七爷要带你亮相，我才寻到机会，你现在又来怪我？”
带我亮相……
我脑中仿佛火花闪过，粱安和七爷早就要利用严家向沈家发难，怪不得要冲我递橄榄枝，也怪不得营造一副跟我私交甚笃的样子，更是在知道我没有记忆之后连求证都不曾就认定我就是严嗣。
我相通的一瞬脊背发凉，定定地看着牡丹：“你放心，我承诺的都会做到，感谢你送钥匙的心意，我此生一定会报答你。”
牡丹的红唇被她自己咬的颜色几乎全部褪去，恨恨地点头：“我也没有更多的办法了…你别辜负月琴。”她说完就端起盘子退了出去。
我听着她的鞋音渐行渐远，最后是一声轻飘飘的关门声。
待四下安静之后我松了一口气，继而又提起来，牡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了解，她越表现的七情上面小女儿情态我越不敢信，七爷满院子留了不到五个人，三个是在外面巡逻的保镖，剩下的就是这个做饭的牡丹，但是钥匙是真的，月琴也是真的，只能无论前方豺狼虎豹，我都要往前闯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