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年年月月 ch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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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童實野郊區，堪稱豪華別墅的海馬宅邸主臥室，亞圖姆躺在本該屬於海馬的king size大床上，透過落地窗眺望屋外歐式大花園中的點點燈火，以及被花團與如星子閃爍的火光圍繞其間的青眼白龍噴水池，腦中一片空白。在經過海馬狂風驟雨般的激烈索求，令人融化的熱度及耳邊的溫柔呢喃，即使海馬沒有講明，即使亞圖姆的遲鈍和他的決鬥技巧呈反比，他也總算是明白了今天上午到底發生什麼事。
所以說，那算是求婚囉？
雖然遲了大半天，但亞圖姆終於還是意識到KC社長的偉大用心。亞圖姆將目光轉到在床頭櫃上兀自發著光的璀璨鑽戒，有種想把自己埋進地洞的衝動。還真是符合海馬的強硬作風……居然在夥伴他們面前做這種事，教他以後要怎麼面對大家啊？
然而，對於這點，亞圖姆雖然很頭大，卻又不由得對海馬的行徑感到甜蜜。他忍不住想揍一揍自己，看會不會清醒點，可惜現下四肢無力的他深深地陷入被窩完全動彈不得，連坐起身的力氣都沒有，而且，他自己也懷疑，除了在決鬥場上以外，他私下面對海馬的時候，究竟有沒有清醒過——以他高傲的自尊，居然能容許另一個男人如此強勢地占有自己，還如此甘之如眙，只能說他還真是瘋地徹底啊。亞圖姆無奈地想。
眼角不小心瞄到身上的情慾痕跡，亞圖姆頓時紅了臉，迅速把目光回歸窗外。雖然海馬已經把他抱進浴室清洗過，但那些吻痕恐怕不是短時間內能消失的吧。亞圖姆還沒發現，就在他胡思亂想到滿臉通紅的當兒，房內浴室的水聲已逐漸停歇，等他察覺的時候，他已經被一雙帶有水氣的大掌摟回懷裡。
「在想什麼？」
「……決鬥學院的分級制度。」若讓海馬知道他腦子裡現在裝的東西，恐怕他今晚是休想睡了。為保障自己的睡眠品質，亞圖姆面不改色地轉移話題。
「很沒說服力的藉口。」海馬的手撫弄著懷中亞圖姆的髮，像安撫一隻情緒不佳的小貓。
「沒節制的傢伙不該挑三揀四。早上的帳我還沒跟你算呢。」亞圖姆慵懶地在海馬胸膛蹭了蹭，「而且我是認真想知道，為什麼要把象徵我的歐西里斯放最後，卻把你自己的歐貝利斯克當作最高的等級。」
「不高興？」
「那當然。明明你決鬥都一直輸我。」
「先澄清，我也是有贏過你的。何況……」海馬翻個身，將亞圖姆牢牢固定在身下，「你的確是在我『下面』啊。」
「海馬你……」一陣羞憤上湧，亞圖姆試圖掙扎，但一如既往，不僅徒勞無功，還讓身上的睡袍因扭動而鬆脫不少，不知不覺把自己弄成在海馬眼中更誘人的姿態。
可是，海馬卻沒有更進一步的入侵，只是把人緊緊抱在懷裡，彷彿在懼怕丟失什麼珍貴的事物。情人少見的柔軟震懾了亞圖姆，他僵硬地縮在海馬的胸前，一時間連動都不敢動。
「海馬？」
「別再離開我。」海馬有些窒悶的低語在亞圖姆頂上迴響，置於亞圖姆腰間的手又收緊了些，「這一次，你是真正存在這世界上，不會再為了其他該死的理由，跑到我無法觸及的地方……對吧？」
「海馬……」亞圖姆心底泛起近乎欣喜的不捨，以及由於太沈重而難以直接回應的感動。他伸手回抱住海馬的肩，挑逗也似地低語：「不論何時，我都是你的。」
「哼，那還用說。」
低首封住亞圖姆的唇，滿意地看著對方的眼泛起迷濛水光，海馬狡黠一笑，手探往亞圖姆的下身，帶領情人繼續沈淪慾望之海。
遊戲對於另一個自己的終身大事，竟是以如此戲劇化的結果收尾，心情始終有些複雜。一方面他當然為相當於自己半身的亞圖姆感情有了結果而高興，另一方面卻也有股不願放手的獨佔欲。雖說若讓城之內知道，恐怕又是醋吃個沒完——也就只有這點他才能和海馬有得比，也幸好城之內的心機沒有海馬深沉，遇上這種情況，從沒想過直接把人拖上床『交流』的可能性。遊戲心想，並再次對亞圖姆寄予深深的同情。
無論如何，過去總是跟自己分享心靈、在背後守護自己的靈魂就這樣被人搶走，遊戲自然是心有未甘，可是，如果這麼做，亞圖姆就能得到幸福的話，他願意獻上自己所有的祝福，只求另一個自己在歷經三年前的那些痛苦後，可以擁有想要的人生，擁有渴望的那份愛。
然而，當遊戲在距那驚天動地（對外是祕密，但對遊戲一夥人確實是驚天動地）的求婚過後，約莫一個月左右的某天下午，看到提著行李袋站在龜之屋門口的亞圖姆時，遊戲不由得感歎自己的天真——對這兩個把決鬥者的傲氣和自尊，自動延伸到戀愛上的兩人，距離所謂的幸福，似乎還有一段不少的路得走呢。
「抱歉，另一個我，得委屈你打地舖了。」把店暫時交給爺爺看管，遊戲領著亞圖姆來到兩人曾經共同生活的寢室，「海馬他……又惹你不高興了？」
對於這種情況，就某方面來說，遊戲其實並不陌生。打從眼前與自己彷若雙生的少年，還是藉由千年積木寄宿在自己體內的靈魂狀態時，每當和海馬有所衝突，亞圖姆總是氣呼呼地跑回自己的心靈房間，丟下他去獨自面對殺氣騰騰、心情極差的海馬。
雖說海馬也不會特別為難他，畢竟跟他吵架的對象是亞圖姆，可是，生氣中的海馬那種宛如惡鬼似的表情，每見一次總還是一次驚嚇。為了自己的心臟，也為了半身的幸福，遊戲只能責無旁貸地擔任協調者的角色。
如今發生的事，看來本質依舊相同，只不過重新轉生的某人，躲避的地點從心靈房間變成遊戲的臥房而已。
「沒有啦，是我自己……想出來散散心。」
「若不是心情不好，何必要出來散心？」對於亞圖姆拙劣的藉口，遊戲完全不買帳。
亞圖姆沈默半晌，終於屈服在遊戲堅持的目光中，不甘願地低語道：「你知道決鬥學院吧？」
「當然。」
「那傢伙利用決鬥學院，進行黑暗遊戲的相關研究。」
「喔，這樣啊……等等，你說黑暗遊戲？」遊戲大驚，「怎麼可能？」
「決鬥學院的特別生宿舍，表面上是為了特別優秀的學生而設立，其實主要的課程內容，都和黑暗遊戲有關。」亞圖姆道：「雖然特別生宿舍才成立一年多，目前也沒發生什麼大事，可是，黑暗力量並不是一般人能掌控的東西，長期下來……天曉得會出什麼事。」
「同樣經歷過黑暗遊戲，海馬應該也明白它的危險和恐怖才對，為什麼……」遊戲沈思，「而且，這也可以算是決鬥學院的最高機密吧？另一個我怎麼會知道呢？不可能是海馬君說的吧？」
「是貝卡斯。」亞圖姆看起來頗頭痛地垂下頭，「他不曉得從哪知道我跟海馬的事，居然就這樣跑上門來說要送『賀禮』……」
所謂賀禮，其實就是一張貝卡斯為亞圖姆特別製作的戰鬥怪獸卡，由於內容海馬看了可能會抓狂，所以貝卡斯還特地挑海馬上班的時間，趁只有亞圖姆一個人在的時候來拜訪——當然，真正的原因是，他想把特別生宿舍的真相告知亞圖姆，希望能透過亞圖姆，讓海馬打消研究黑暗遊戲的念頭。
『老實說，我也不是不明白海馬Boy在想什麼，這就和我想利用千年眼的力量，讓辛蒂亞復活是同一回事。』優雅地坐在海馬宅邸客廳的沙發，貝卡斯的語調帶著些許輕挑，望向亞圖姆的眼神，卻是堅定而沈著，『可是，黑暗力量再強大，也不是萬能。對於那些妄想超越自然法則，讓死者甦醒的人類來說，等在前方的，只有無盡的痛苦而已。我實在不願看到……有人跟我走上同一條路。雖然我勸阻不了海馬Boy，但如果是你的話，海馬Boy應該是會聽的。』
「照貝卡斯的說法，海馬會支持黑暗遊戲的研究，根本就是因為想把你從冥界拉回來嘛，另一個我。」無視亞圖姆泛上紅雲的臉龐，遊戲做出結論，「然後呢？你跟海馬說了？」
「當晚就說了。」
「他怎麼回答？」原本極端厭惡非科學現象的海馬，竟然會投入這種『超自然』研究，還不惜利用決鬥學院的資源和師生……遊戲真的很好奇，海馬君究竟會如何向亞圖姆解釋？
「他答應我終止研究，並把原先支持研究的影丸校長換掉，讓溫和派的鮫島接任。」
「耶？這麼乾脆？」遊戲還以為，兩人因此而產生的家庭革命，應該就是亞圖姆這次離家出走的原因……「那，既然事情圓滿解決，那你還跑來我這裡幹嘛？」
「就像我剛才說的，散心啊。」亞圖姆身體一歪，將半個頭靠上床沿，「回歸冥界的時候，我希望即使我不在，海馬也可以過得很好，可是……若是我沒有回來，就算研究再危險、要付出多大的代價，他一定都會繼續進行下去。一想到這裡，我突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這……算是在鬧彆扭嗎？
遊戲驀然感到萬分無耐，對海馬君和亞圖姆，這兩個不僅脾氣一個比一個硬，鬧起彆扭來更是倔地不相上下的宿敵兼『新婚夫妻』，「……你的意思是，海馬君也默許你來囉？」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了？平常最討厭他們這群人的海馬君，竟然會主動把亞圖姆推給他？遊戲心想，忍不住感到暈頭轉向。
「他說一個禮拜後來接我。如果我想要多待久一點再跟他說。」
這兩個人到底是吃錯什麼藥！遊戲不由得在內心吶喊。大方出借亞圖姆的海馬，能跟亞圖姆多相處的時間，雖然都是遊戲所希望的，但他從沒想過當願望成真的時候，居然會是這種詭異的狀況啊！
海馬君、另一個我！拜託你們趕快坐下來談談吧，就算你們想談到床上去也無所謂——亞圖姆突然明瞭，對這兩人而言，這才是最正常的相處模式。
「好啦，夥伴你快出門吧。好不容易跟城之內約好了，不必因為我而取消啊。」
遊戲是決鬥王，城之內也是活躍的決鬥者，要兼顧興趣和課業，平日的忙碌自是不在話下。若是一塊出門，在這個如今被視為決鬥勝地的童實野，一下子就被認出來，很少有真正能休息的時候。既然難得兩人有空閒，亞圖姆可沒當電燈泡的興趣。
「咦咦咦？另一個我你、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你之前把我丟在房間，自己跑出去接電話的時候，我『不小心』聽到了一點。」亞圖姆故作無辜地眨了眨眼，「反正我閒得很，穆特那邊的狀況也很穩定，幫忙看店這種小事，我還做得來。」
「另一個我，你……」什麼時候學壞了？遊戲暗自垂淚。
「好啦，快去吧，店交給我就行了。」
「……好吧，那、我去打電話給城之內……」
有機會自是要先把握，至於這筆帳就以後再慢慢算。遊戲心想。
「路上小心。」
遊戲第一次覺得，亞圖姆燦爛的笑容，竟是如此刺眼。
實際代夥伴看店後，亞圖姆才知道，龜之屋的生意，比起他印象中好上不少，或許這也是拜遊戲「決鬥王」的名號和海馬公司代言人的知名度所賜。當然，店裡雙六爺爺費心蒐集來的蕾雅卡，也是有心鑽研決鬥的人必定到訪的原因之一。有些上門的客人是衝著卡片而來，有的人則專門為了找決鬥王決鬥，客人的種類比起以往複雜許多，令亞圖姆著實過了一個忙碌的下午。
照這情形看來，店裡的生意，要維持遊戲祖孫的生活應該不成問題。夥伴也不是急功好利的人，居然會答應海馬代言的要求，恐怕還是『那個』吧……
以前還在跟遊戲共享身體的時候，亞圖姆曾聽遊戲說過，他希望有一天能跟城之內一塊去旅行，一起共享旅途中的喜怒哀樂，去親眼見識這整個世界，和各地其他厲害的決鬥者們交手。要實現這個願望，必須要有能無後顧之憂的龐大金錢……如果他能早轉生個兩三年，他就可以幫伙伴出錢了。亞圖姆心想。作為過往種種的報答，亞圖姆在這方面絕不吝嗇。
人潮一波接一波，如潮汐起落，人多時忙得團團轉，沒人時無聊地悶。小本生意還真難做啊，這是亞圖姆看店一下午的感想。
店門風鈴驟響，在從門縫漏進的暮色裡，探出一顆小小的褐色身影。
「遊戲哥！」見到守在櫃台後的亞圖姆，約莫七、八歲左右的小男孩興奮地跑進店中，卻在玻璃櫃前停下腳步，「咦？不對，你不是……」
「我是他的朋友。遊戲出門了，我代替他看店。」亞圖姆笑道：「你找遊戲有事嗎？小朋友？」
「啊～他不在啊。」小男孩難掩落寞地低下頭，「他明明答應要跟我決鬥的……」
「你之前跟夥……遊戲決鬥過？」
「是呀，遊戲哥人很好很溫柔，不管我什麼時候來，只要店裡沒有其他客人，他都會陪我玩！」講到遊戲，小男孩頓時兩眼發光。
「這樣啊……」亞圖姆左右四顧，見店裡只有男孩一人，又不忍讓人失望，便道：「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跟你決鬥喔。」
「真的嗎？」
「不過你得等我組一下牌組，我原本慣用的牌組，現在不在我手上。」亞圖姆一邊把男孩帶進櫃台，一邊打開收銀機下方的櫃子，拿出一盒還沒有上架的卡牌。
「好～我等你！」男孩顯得興致高昂，「沒想到除了遊戲哥，還有人願意陪我玩呢！」
「你沒有其他願意跟你玩戰鬥怪獸卡的朋友嗎？」經過海馬這些年的努力，亞圖姆記得戰鬥怪獸卡已經成為最當紅的遊戲才對，尤其在小學生與青少年間，更是普遍。
「這個……因、因為我才剛搬過來沒多久……」男孩目光閃爍，如果亞圖姆有仔細注意的話，那是試圖藉由謊言來掩飾真相的眼神，「對了，我還不知道大哥哥的名字呢！」
「我叫亞圖姆。」曾經的王者綻開柔和的笑，「你呢？」
「我叫十代。川村十代！」
待續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年年月月 ch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