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命令之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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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楼走廊上就可以听到从餐厅传来的欢声笑语，演变成一场舞会的宴会还在继续。不少研究员仍然轻轻摇晃着，抱着对方旋转起舞，有的人在回旋中不自觉地流下眼泪，那是真实的内心所感受到的恐惧。然而他们现在只能感受着无尽洋溢的欢乐。
但当White抱着怀里的男孩与Iron出现在餐厅门口时，笑声便截然而止。
假如说White怀里抱着的这个穿病号服的男孩还不至于恐慌的话，那么看见他身边站着的Iron就完全可以缴械投降了——金毛乱发小男孩微笑中带着邪气，他的脸是每个研究员的必修课，因为即使他两手空空也是个危险分子。而现在，他身上挂着麦德森MKⅡ式冲锋枪……
蜷缩在iron怀里的男孩疲倦地睁开眼睛，他有着过肩的淡金长发，皮肤呈现病态的白。
“天啊，paper！”
“paper!是paper！”
人形中不由有人惊叫道，Iron怀里的男孩闻声抬头，那些尖叫的孩子就捂住嘴巴悄悄缩回人群里去了。
命令系人形，曾经的top one，paper。
white找到他时，paper正闭着眼静静躺在钢铁架上。气色苍白的少年身穿黑色拘束衣，四肢被皮带五花大绑牢牢固定在床边的铁架上，接近银白的淡金长发散落于枕——没有研究员愿意为他修理头发。
门突然在规定时刻外打开，也没有响起送食物的柜车的车轮咕噜声。Paper有些意外的睁开眼，眸色湛蓝，定定地望着门口将门卡随手丢弃的white。
“你不担心我命令你么？”
定定地看着走上前为自己解开丝铁口罩与拘束衣的white，少年脸色苍白地微笑道，“我只要一句话你就会死哦。”
上帝给予每种生物能力的同时划下束缚，世界平衡的奥秘就在于此。人形具有人类所不具备的能力，但同时这些能力无法对同类直接施行，比如poppy的致幻无法对同类实施。但是paper是个例外——他的言语命令会对同类施效。所以许多人形都惧怕着paper，哪怕他丧失了top one的地位，即使他病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要paper能开口说话一天，人形就不敢得罪他一天。
White面无表情地为他解开胸前压迫呼吸的松紧绳，淡淡道：“你不会。”
“你要相信我，我会给你自由。”
Top one和top five，外加一个曾经听话乖巧的white。这对超危险组合强烈冲击着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震惊的研究员们开始慌乱地拔出了枪，对准门口的人就要扣动扳机。
“住手。”
Paper道，微微抬眼目光平静无波。研究员们的脸上一瞬间褪去惊慌，取而代之的是和玩偶一样的空洞失神。他们用同一种频率缓缓放下手臂，然后在扑通一声呆滞地坐回椅子。
Iron满意地吹了声口哨，“good job~”
还未反应过来的孩子们沉默了几秒，随后爆发出兴高采烈的欢呼，局势已经被完全翻转，那些关押他们的人全都被制服，孩子们大呼大叫着跳下了座位朝门冲去，被喜悦冲昏的song喜极而泣，伸出手抹着眼睛，white 淡淡地笑着，像哥哥一样爱怜地揉揉她的头发。
poppy在地下曲曲折折的走廊上奔跑，放出那些被禁锢的人形。每打开一个房间他都将那张门卡用力掰断毁掉。确定所有人形都放出后他在101室的小窗户前驻足，他看见兰还在沉睡，这个喝下安眠药陷入沉眠的少年苏醒后就会发现这座地下监狱里只剩下他孤单一人，所有人都走了包括他的妹妹樱。Poppy冷笑一声，将写着“101”的红卡透过窗户丢进房间。
“这就是对叛离者的惩罚。”她轻轻转身道，“再见。”
已经是夜晚8点多了，黑暗的苍穹中不断落下点点暗白色的雪花，研究所外的湖泊结了冰，变成一块结满绿锈的青铜镜。
气温已至零下，四周起伏的深色树影如同围绕研究所的坚硬的墙壁，而现在真正的铜墙铁壁已被摧毁，一群欢呼雀跃的孩子涌出了“丹麦科学院等离子物理研究所”。这些孩子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们欢笑着奔跑在湖心桥上，结冰湖面倒映出他们轻盈奔跑的身影与美丽可爱的容貌。一朵朵小花般的人儿耀眼地盛开在冰雪森林里，场面像是光与暗两个世界不可思议的交叠。
White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寒冷湿润的西风，那是和地下室暖气截然不同的，活着的风。身边有几个能控制时间和速度的孩子，白光一闪后他们就不见踪影。
两年前他被关到这里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面对已然陌生的真正天空与森林，white不由呆在了玻璃门边。
忽然获得自由的鸟儿，却发现自己已经忘记了如何飞翔。
“再不走定时炸弹就要爆炸了咯~”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他转身看见了poppy与iron。Poppy梳顺了头发，穿着厚厚斗篷模样乖巧地提着手里的箱子，而Iron围着驼色的羊绒围巾。在匆匆人群中他们宛如一对正要出门旅行的普通兄弟。只不过poppy手上提的不是行李箱而是小型号弹药箱并且分外惹眼……
“那个white，我说……”Iron头甩向一边，一脸不耐烦又别扭的表情，“车上……刚好有空位……反正……你也帮了忙，那就……上车！”
“……”
White有些茫然地眨眨眼，逃跑的人形那么多，而交通工具那么少，怎么可能有空位呢？
望着white不明白的眼神，金毛小狮子眉头皱的更紧了：“……”
Poppy跺跺脚，翻译道:“你这个战斗力为0的什么异能都没有的渣渣一个人肯定逃不出去，和我们一起走吧，有我和iron在，提供的可是VIP防弹专用座保证你顺顺利利下山哦!”
“……”
“战斗力为0”的陈白回头望了望依旧灯火通明的研究所，他脚踩的土地之下便是禁锢他不知多久的地下室。他不愿再回去，于是默默地点点头。
雪铁龙在盘山公路上加速奔驰，拐弯道时车轮距马路边缘仅半米不到，没有什么坐车经验的他们即使担着摔下悬崖的危险也想再加快点速度。很快就会有人发现他们的逃亡，到时候不知会有什么大型武器“迎接”他们，丹麦可以建研究所的隐蔽点有很多而研究所偏偏修建在这座雪山上，是因为离这里不远就有一个用谷歌地图搜不到的军用飞机场。
车厢内一片安静，Iron正安静地给弹匣压弹，在他脚边骨碌碌滚着的黑绿色物件是简称为RPG的火箭推进榴弹。White抱着腿坐在后座上看着窗外飞舞的雪花以及一闪而过的墨绿色的斑斓树影。手伸出去时细细碎碎的雪花落在手心融化，有真实的冰凉温度。
未来变得如梦似幻。
一直以来只有逃离才是最明确的目标，而逃离之后的生活，其实而从未清晰想过。小小的男孩早已忘记了父母长什么模样，就算知道了想必他们也不在人世。人形的生命是很短的，短得就像……玩偶。
何去，何从，逃脱牢笼的金丝鸟结果往往就是死亡。年仅八岁的小孩需要早早面对这个成年人都觉得沉重的问题。
“哥哥，哥哥……”
樱在车厢一角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小声地哭泣着，为了逃跑她亲手将自己的亲哥哥兰留在了实验室里，一对能力相铺相成的兄妹，曾经相依为命的兄妹就此分道扬镳。为了自由他们都付出了代价，而且为自由所付出的代价还不知道要延续到未来的什么时候。
体质极差的paper虚弱地靠在white肩上，呼吸微弱。他的身体状况一直很糟糕，刚才动用异能命令研究员已经损耗他极大的精力，怕是今天再也无法动用第二次异能。
“paper，打起精神来，不要睡着。”white摇晃着昏昏沉沉的paper，在他耳边轻轻道，“我们马上就能下山，就能治好你的病了。”
是的，很快就能到达最近的城镇了，只要进入城市他们就可以混迹在人群中消失不见。然而雪铁龙却在山脚的路口一个急刹，被两辆警车所拦截。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命令之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