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白光初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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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我要找哥哥……”
樱断断续续的哭声令Poppy感到心烦意乱，他正欲回头叫樱别吵了，冷不防一股冲击力大力冲撞而来，poppy猝不及防地摔回了座位。
是两辆警车横撞过来意图将雪铁龙迫停，Iron冷哼一声，弹壳啪嗒啪嗒重新站立立起枪支继续射击，眼神集中于准星完全不顾其他。对方也完全不给喘息的机会，又来了一记重重的撞击。
“砰！”
Poppy的头撞上了车玻璃，被撞得七荤八素的poppy揉着头晕目眩的脑袋还没回过神来，太阳穴就被顶上了冰冷的枪口，poppy心里一凉，bill正恶狠狠地盯着他。
停止异能释放是人形下意识的自我保护行为，poppy在无意间停止了制造幻觉，拿Bill长官最重视的女儿来糊弄他，Poppy感觉自己是找了个最有效的途径作死。
Poppy眼睁睁地看着满怀着愤怒杀意的男人，等待着自己像一个破娃娃般被打飞……
“啪！”
在bill扣下扳机子弹打穿Poppy头骨之前，从后座挥来的黑色枪杆击中了Bill的手，子弹射向了窗外。Poppy望着被子弹冲击成蜘网形的玻璃窗，咽了口口水心内凉风飕飕。
后座同时传来了一声不容抗拒的命令:“开车！”
这个声音并非Paper的音色，但bill长官目光瞬间又变得麻木呆滞，他面无表情地扔掉了手枪，猛踩油门将后面对手甩开。
Poppy回头，看见White正摇下车窗，黑色发丝在夜风中被吹得凌乱飞舞，poppy刹那觉得不认识他，因为这个亚洲男孩的眼神忽然变得威严而英武。
Poppy瞠目结舌地看着White从座位边拿起了枪然后……将冲锋枪架在窗边，随着警车的逼近而移动调整枪口。
White扣下扳机后手微微颤抖，开着警车的驾驶员没料到雪铁龙车内会有第二个会开枪的孩子，反应过来前子弹已经击碎了玻璃。就要冲上来进行第二次撞击的警车一个急刹车，子弹从驾驶员的鼻翼上堪堪地擦过，侥幸逃过一击的驾驶员再也不敢轻举妄动，远远地拉开了距离。
“white!”
Poppy惊讶地喊着他的名字，Poppy从未听说过White学过射击，但是他的动作在夹击的状态下依旧如训练过般自然，这种对武器的操纵天赋，非常非常地像……Iron。
第一击成功发射后，黑发少年扔掉手里的长杆枪。脸上露出了略微烦躁的神色，在大风雪里他无法看清对面人的面目，这意味着他无法对对方施加命令。于是他捡起了那只……RPG……
Rocket-propelled Grenade，这可是被爱称为“迷你大炮”的武器，当初被研制出来的目的是反坦克的，在它面前警车的外壳更如蝉蜕般脆弱，这一炮如果发射出去，无论什么车都会被直接还原成零件状态。Iron一愣，新人不带第一枪冲锋枪第二枪就玩火箭炮的，何况white只有一次(而且还没命中的)射击经验，Iron不由开口道:“white，别……”
White早已对准不远处的目标，脱膛而出的榴弹这次击中了目标，随着White黑色的瞳孔里倒映出腾起的熊熊的火球，那辆警车被轰成了几千片碎片，而几乎同时，身后的追击也被iron消灭。短暂的安静里令每个人的耳朵都嗡嗡作响着，Poppy在靠背上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iron望着那团红莲般盛放的火焰，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white，你和我说过你没有学过射击。”
White没有作声，Iron看着他；“难道你是——”
突然响起的机翼的轰鸣声打断了Iron的话，赶来的直升飞机如巨龙拦路要拦截他们这群逃亡者，机身在地面上投下的阴影笼罩了他们，气氛突然沉重粘稠似漆。
望着天空上盘旋的两辆直升机，Iron挠挠金色的乱发觉得非常头疼。是等着被枪弹筛成筛子还是被导弹轰成一堆灰烬好呢被警车还有直升飞机追杀，恐怕大部分火力都被吸引到他们这里来了，运气实在倒霉之至……
“要死在这里吗？”
paper长长的睫毛在光洁的皮肤上投下忽闪忽现的扇形阴影，在时明时暗的逃亡车厢里，White轻声道：“但是我不甘心啊，我在那个监狱里呆了那么久，还没来得几呼吸一口自由的空气就消失了，我才十四岁……连真正的世界都未曾触摸到的7岁啊!”
“Paper，不要现在就死掉。”望着怀里呼吸越来越微弱的Paper，White垂下了眼睫，“我承诺过，我们所有人会活着出去的。”
Iron听着他的话不吭声，专心致志地瞄准不连续出现的射击点，不放过任何一个开枪的机会，子弹空壳在地上连续不断地跳跃着摩擦出火花。
“iron。”white突然抬头叫他，乌沉沉的眼睛与他对视，道：“继续开车，不要停。”
“什么意思？”Iron皱眉。
“无论如何都不要折返这个地方。”
“折返个鬼啊!”
“保护好樱。”white一字一顿认真道，“我承诺过她自由，男士不能负了对女士的承诺，而对付一架飞机，你还是能做到的吧？”
“……white！”
Iron忽然反应了过来，雪铁龙忽然刹车，white抱着paper一跃而出，头也不回地朝马路对面的松树森林跑去，雪铁龙重新行驶，Bill长官依旧面无表情地开着车。Iron急忙伸手却连white的衣角都没抓到，看着黑发的男孩消失在视线里Iron放声大哭起来。
飞行员的目标被一分为二。一辆飞机追踪雪铁龙而去，另一辆留下击毙逃窜的孩子。飞行员将目标瞄准那个在雪地里跌跌撞撞奔跑的孩子，他看着那个孩子抱着一个用驼色毛毯包裹的东西。那不知是什么东西，用得着跌跌撞撞奔跑还要小心护着。
也许是他们从实验室里带出的东西，打爆了会不会引起什么事故？这样想着，射击的角度就犹豫着偏了偏。密集的枪弹“咻咻咻”射入了雪丛，随着积雪的滑落身边的树枝露出原本的墨绿色，
white在茂密的原始林里奔跑，一边看着张开双翼的死神在头顶盘旋，一边机敏地躲过他次次袭击。在雪地里奔跑他很快就耗尽了力气，被冻僵的双腿开始举步维艰。他最终停了下来，小心翼翼放下了被毛毯包裹的paper。
飞行员没料到如兔子般狂奔躲闪的男孩会突然在一块毫无掩护的空地上停了下来，毛毯露出一角，不过是普通的淡金头发---原来也是个孩子。飞行员骂了句“fuck”就下定决心不再犹豫，将枪口对准了立于风雪里的小小身影。擦脸而过的子弹在white光洁无暇的脸冲开了一道血痕。带来了辣椒溅入眼睛般的火辣辣疼痛。
真的……要死了吗……
死这个字眼在这个夜晚无数次提及，从最初的恐惧惊悸到后来不可思议的平静。死本身是没什么，但他不想死在这种境地里，他不想在热闹的圣诞夜里变成一具埋在积雪里的尸体慢慢冷去，而尘世里幸福的人类孩子正在暖炉边下边旋转跳舞边歌咏耶稣。
他想要成为那些人类孩子，想要住在有厨房有窗户的房子里，想有一个爸爸一个妈妈，想要穿着校服坐在教室里，想恋爱想有女孩子踮着脚亲吻触摸他，想在下雨天为她打开雨伞两人牵手走路。他还是个8岁的男孩，什么事都没有做过。他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想做，所以死掉就太遗憾了，他不想死，
他还有……好多好多事情没做啊！
驾驶员惊讶地看见那个已无路可逃的男孩抵抗着寒风顽强地站立着，居然一动不动地正面仰望着飞机，和训练时的靶子一般无二。他觉得猎物已经放弃抵抗等待死亡。飞行员操纵着飞机再次袭来，那个男孩高高地扬起脸，在探照灯的光芒下他伸出了手，缓缓做了个抓握的动作，像是想把直升机凭空抓住。那双漆黑的双眼在风雪中格外清晰，居然令作为杀手的他居然无由心慌。
那个男孩不是吓傻了就是动漫看多中二了吧飞行员镇定心神，要按下按钮时的手却不能动弹---身体已经不听令于他。White黑色瞳仁里的光芒越来越锋利，宛如帝王般下令:“下来!”
“下来!”
“下来!”
飞行员脑海里一片刺目的白，他的瞳孔失去了焦距，面带微笑地熄了火，直升飞机像无头的凤凰般直冲冲向前冲去，撞进了不远处的树丛，尾翼高高地翘起，几秒后积雪被炸飞，伴着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火焰燃烧照亮了这个世界的半边天。
熟悉的漆黑走廊。
熟悉的长长的漆黑走廊。
熟悉的长长的无尽绝望的漆黑走廊。
小小的还是个小孩子的他被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牵着，穿过地下室漆黑这条走廊，走到了穿着黑色军装的bill上校面前。看着这个面容威严可憎的上校阅读了那份“ 捕获可能无异能的人形”报告后，便把手按到他的头上，重重的压迫感令他低下了头，在忍受厌恶时听到bill上校说:“那就叫他white吧。”
“我不叫white！”他急急争辩道，“我叫……”
“从现在起，你就叫white！”bill长官厉声打断了他的话，“你现在是研究所的东西，那你就必须叫研究所的名字！”
“所有物……”他使劲摇头，“不不，我，我……”
“你就是研究所的所有物！不仅是名字，你的全部都必须听研究所的安排！”
他从此丧失了自己的本名，拥有了一个新的代号“white”。据研究员的解释，他这个名字代表的是“无色之色，代表什么异能都没有的纯白色”。而他默默地想，他在幼儿园里读过的书里说，被称为“无色”的白能变幻出世界上所有绮丽夺目的颜色。
只要接近一种颜色，就能晕染上同样绚丽的颜色。
爆炸引起的冲击波吹开了White柔软的额发，他还没从刚才反应过来，眼中刷新出一片茫然。映入他眼里的是烧红了的夜空，在这个夜晚发生了太多的事情，5个小时前研究所里的乖乖小孩变成5个小时后在原始森林里被追杀的逃窜者，像是陷入了一个热血少年才会踏足的梦境。但好歹这个梦境的结局并不算坏，主人公看来实现了他的愿望。
庞然大物在炽热跳跃的火焰里扭曲变形，对这个唯一的赢家兼目击者发出了濒死的呻吟与哀嚎，他缓缓放下手后抬起头松了口气，命运女神用铺泄的银色月光将他眷顾，将他砰砰乱跳的心渐渐安抚。white，一个来自东方的人形，终于可以像一个普通的孩子一样，仰望着星辰璀璨的夜空。
我将恢复我的本名。
我不叫white。
我是我自己的所有物。
时光转瞬，一刹六年。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白光初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