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黑夜尽头 永无白昼】(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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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敏本来睡得就不深，楼下稀稀落落的声音便让她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她站起身走到门边，发现睡前夹在门中的那根发丝掉在地上，和许久未打扫的尘埃混在了一起。
赫敏像是早就有预料，并没有露出多惊讶的表情，而是径直向楼下走去。
楼下的黑暗中闪烁着十几根发光的魔杖，它们照亮了几个角落，却依然让人看不真切底下的情形。赫敏的脚步声并没有压低，却没有人发现她的存在。
赫敏停下了脚步，冷静地看向最前面的卢平教授，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他没跟你说吗？”卢平教授扫了她一眼便低下头去，继续手中的动作，嘴上回答道，“凌晨便是我们的最后一战。”
凌晨？
赫敏回想起晚上德拉科闪躲的眼神，询问的声音带了些颤抖：“那德拉科人呢？”
卢平教授看了她一会，突然叹了口气，回道：“他早就走了。”
话音未落，便见赫敏冲上楼去，等她重新回到大厅的时候，怀里已经揣了根米黄色的魔杖。
卢平教授见状赶紧拉住想要往阴暗的壁炉里冲的她，严肃道：“冷静点赫敏，你现在去只会给他添乱！”
“这种时间黑魔王怎么会听他说话！别说拿不回老魔杖了，说不定连命都得搭在那里！”
卢平教授看着赫敏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奇怪，他等了几秒才说道：“那孩子跟你说……他去是为了拿老魔杖？”
赫敏猛地抬头，紧紧盯着卢平教授的双眼，一字一顿道：“难道不是？”
卢平没有回答，但赫敏已从他愧疚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她想努力甩开卢平教授紧抓着她的手，却没能成功，只能冷冷回望着他。
一旁的人似乎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举着魔杖想往这边过来看看情况，却被卢平教授给挡了回去。他看着赫敏受伤的眼神，心里软了软，说道：“赫敏，你以前不是这么冲动的人。”
赫敏听到这熟悉的语调，不耐烦地甩了甩手，低声道：“那是以前！以前我没有被你们当做一枚死棋送到食死徒总部，我没有承受过被凌虐的耻辱，我没有经历过不堪回首的逃亡，我也没有这么深的……”
……爱过一个人。
最后的半句话在她口中戛然而止。
这种爱，就算再伟大、再壮烈、再动人，在如今的世界，也没有任何意义。
没有任何意义……那是在旁人看来。
赫敏看向卢平教授的眼神中多了些恳求和脆弱，让知道事情始末的他十分不安。
卢平叹了口气后放开对她的控制，无奈地说道：“你去吧。”
赫敏重获自由后便往刚刚燃起的壁炉冲去，动作利落得没有丝毫犹豫。
***
德拉科静静地站在壁炉前，盯着那微弱的火苗一动不动。
炉火突然变成暗绿色，一个跌跌撞撞的声音跑出来，在只有些微光亮的黑暗中直接撞上了眼前的人。
赫敏迅速地后退几步，等她看清身前人的脸后便收了戒备的神色，凝视他的脸好一会儿后才说道：“你这么会在这里？”
德拉科一把将赫敏拉过抱在怀里，故意在她耳边说道：“我在等你啊。”
他呼出的热气直往赫敏的耳朵里冒，使得她有些难耐的酥麻。
德拉科发现赫敏的身子僵了又僵，更加得寸进尺地吻上她鬓角的发丝，问道：“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过来？”
赫敏的脸瞬间红了起来，低声地吼道：“你这个混蛋！”
德拉科低低笑了声，将她环得更紧。
赫敏的耳根已经红透，她别过脸看向一旁，口中道：“你骗了我。今天凌晨就是你们行动的时间，而你也不是为了去拿回老魔杖。”
德拉科没有解释，只是问她：“嗯。你生气了？”
赫敏回过头回望着他炽热的眼神，回道：“对，我生气了。”
“天知道我多不想今晚看到你出现在这里，而又有多期待你的出现。”
赫敏的唇张了张，最后只吐出几个字：“你不该骗我。”
“嗯，我知道。”
“你在这里做什么？”
德拉科温柔地凝望着她，说：“我说过，我来这里等你啊。”
“别闹，我……”
德拉科还没等她说完便将她带离了那个房间，左拐右拐地不知跑到了哪个房间里才停下。
他重新看向赫敏，继续刚才的回答：“我在等你出现，然后把你带到安全的地方。”
赫敏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却惊讶地发现自己连动都动不了。
德拉科将方才暗藏在袖中的魔杖放入怀中，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来，但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你出事。凤凰社的人马上就会赶来，他们知道你在哪里。等一切结束……嗯等我成功以后，凤……我便会找到你，将你带出去。”
赫敏脸上满是担忧，她急切地问道：“你呢？你要去哪里？”
德拉科轻轻笑了声，回答道：“我？我要去和黑魔王谈谈天，说说地，聊聊魔杖，拉拉家常……”
“德拉科！”
德拉科慢慢敛了脸上调笑的神色，认真道：“赫敏，最后听我一次，不要试图挣脱魔咒——这个禁咒你挣不开的。你就待在这，等我回来。”
“不，我……”
德拉科迫不及待地把她剩下的话堵了回去，嘴唇在她没有血色的唇瓣上贴了几秒钟便收了回来。
蜻蜓点水一般的吻带着双方滚烫的体温，将周围的黑暗燃起，又飞快地熄灭。
他捧着她泪流满面的脸庞，坚定地说道：“相信我，等我回来。”
赫敏的嘴唇张了张，最后艰难地开口道：“好。”
德拉科最后再轻轻吻了吻赫敏湿润的眼眶和颤抖的睫毛，转身向不知名的另一处黑暗中走去。
死亡的话什么时候都可以，可他突然想活下去。
为了能继续保护心爱的人。
黑暗中，时间的流逝也被放大数倍。
赫敏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周围才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和高声的叫喊。
这些声音也持续了很久，和血肉被魔咒割开的声音、尸体倒在地上的闷声、喊出各式各样魔咒的吼声，全部都一起爆发，然后一起结束。
而她却被困在此地，一动也不能动，无能为力。
等只剩下脚步声和细微的谈话声的时候，赫敏才抬起泪渍遍布的脸。
一切都结束了，德拉科要回来了……
然而让房间充满光亮的人并不是德拉科。
那个向她走来的人她认识，是凤凰社的成员。
显然是凤凰社赢了。
那个人将赫敏身上的魔咒按德拉科所说的方法解开，然后准备将她带离这里。
赫敏用仅剩的力气推开他，有气无力地问道：“他人呢？”
“你是说德拉科那孩子吗？”那个人诚实地回答道，“他死了。”
“你说什么？”赫敏突然笑了起来，说道，“别开玩笑了，我知道他还呆在外面，也许就在那里等我……”
“那孩子死了。”那人又走过去将再也没有力气的赫敏扶起，向外走去，一边说道，“本来，如果那孩子不是为了保护他母亲的话，也许能躲过那个死咒的……”
赫敏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再一次推开那人的双手，吃力地站起身，转身向出口走去。
她就这样逐渐消失在黑暗的长廊中，一次都没有回头。
天已经开始亮了，几束光从窗口钻进来，投在她泪流不止的脸上。
什么才能取代你的位置。
什么才能取代你。
什么才能。
什么都不能。
因为天空是瓦蓝瓦蓝的，因为大海是墨兰墨兰的。
因为有你，之前的永夜才会变成白夜。
因为失去了你，这个黑夜的尽头，已经永无白昼。
***
一切都尘埃落定。在最后那场大战中，黑魔头彻底死了，马尔福庄园的食死徒死的死，伤的伤，凡是还活着的，都关进了阿兹卡班，而占领霍格沃茨的食死徒早就在大战前几天被德拉科和斯内普处理得干干净净。再没有人为那些活着的食死徒辩解，也没有人听他们的辩解，因为魔法界不用允许过去的事再度发生。
赫敏坐在高坡的草坪上，静静地凝望着夜空。
月亮旁缀着一颗十分耀眼的星，在漆黑的夜色中一闪一闪。
赫敏将手抬起，抚摸着那颗星星，温柔地笑道：“德拉科，欢迎回来。”
END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黑夜尽头 永无白昼】(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