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消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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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消弭
我又跑掉了。
整个儿一天，我都在思索着的胤禛的话，连做事情都三心二意的，整天心不在焉，我想康熙老爷子一定看出什么来了，只是他不说，他越是不说，我的心里就越不安停，越不安停我就老是做错事情。
“烈歌啊。”皇上终于按耐不住了，“朕说你这是怎么了，你给朕砸坏几个被子了？”
“皇上饶了奴婢吧，奴婢会赔偿的。”我砸了杯子？
“朕倒不是心疼那几个杯子，更何况你没给朕砸，你承认什么？只是你心不在焉，朕看了很是担心啊。”皇上像个慈父似的拍拍我的肩膀，“我的儿女众多，但是皇家无情，跟我最亲近的儿子也没有那个人跟我亲近。”
“那个人？”我放下手中的盘子，清清楚楚地看见了皇上脸上的留恋和爱意。
皇上没有回答我，轻眯着眼睛，似乎已经沉迷在回忆之中，无法自拔。我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皇上，那一定是他的恋人吧，毕竟只有爱情，才能让一个人那样的幸福。
我不再打扰皇上，笑着离开屋子，可谁知正在我要离开的时候，皇上却叫住了我：“烈歌，你和老四……”
我没有回头，只是告诉他一首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我昂然地走了出去，我想只要是皇上，这样一个伟大的人，他一定会理解我的。这二十个字，足以表达我的心情。
令我意外的是，明夜竟然先找上了我，面对我，竟然没有一丝的骄横：“坐吧，我把人都遣开了，不必理会那一套主子下人，再说，你也差不多是‘半个主子’了。”
我意会的笑笑，坐在她的身边，却澄清道：“你也认为我是冲着皇上去的？”
明夜惊讶得看着我：“我可没说让你跟我平起平坐！”
“你请我来，也请我和你坐在同样平等的地方，你也就是我烈歌的朋友了。再说今个儿你找我来，不只是为了邀请我喝这上等好茶吧？”我调皮的冲明夜笑笑，“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推了十三阿哥那边呢。”
明夜噗嗤一声笑了，随即便叹了一口气：“烈歌，亏你平时一服识大体冰冷冷高高在上的样子，没成想你竟是这样子的，你为什么肯对我卸下你的面具？我可‘承受不起’。”
“眼睛。”我点点头，“姐姐跟我说，一个人的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所有的事情，眼睛都能告诉你秘密，看着一个人的眼睛，你就能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明夜送到嘴边的茶杯停了下来，端了一会儿又被她放到了桌子上：“我明夜认你这个朋友。虽然你单纯的可以，可是你真的是我鲜能说上话来的朋友。”
“荣幸之至。提前说明一点，你们都认为我是皇上的小老婆，可惜我不是，我没有兴趣做任何人的小老婆。”
“哎？这整个皇宫的女人，谁不想攀上权贵，得到皇上的青睐，你……为什么？”
我笑笑：“你不觉着自由更重要吗？”
“自由……”她念了念，恍然大悟：“对呀，自由，是很重要的……可是，我已经没有自由了。我就要成为八福晋了，幸好能在出嫁之前遇见烈歌，这样我就很高兴了。”
她毕竟还是个孩子，看着他单纯的笑容，我也有些动容，他们都是没有自由的孩子。而我已经不在乎自不自由，如果找到姐姐，这个紫禁城还能够困住我们么？
“八阿哥是个很好的人。”
“不！”提到胤禩，明夜美艳的小脸儿霎时苍白了许多，“他和姐姐……和姐姐……他喜欢的是我的远亲表姐郭罗络明珠！”
听完明夜的话，我霎时明白了，胤禩的话，明夜的难过……这真是阴差阳错啊。
“从小我就是被皇上、阿玛和额娘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养成了我这样的性子，可是没有人知道我需要的是什么，我很寂寞，终于有一天来了一个远亲表姐明珠，我娘人了她作干女儿，我也有了一个姐姐，整天陪着我，我很高兴很高兴。有一天我们偷溜上街碰到了八阿哥，他们就那样认识了，可是后来，明珠姐姐为了救我……为了救我……她死了！”
我抱了抱哭泣的明夜，叹了一口气，恐怕当时八阿哥，认为明珠是“郭罗络家的女儿”，而不是干女儿。
“生命不是谁就能够主宰的，或许烈歌这么说，也有些不对。明珠既然是为了救你所以才死去的，你为什么不好好的、快乐的生活下去，你是她生命的延续，如果你真新的喜欢明珠，为什么不好好的活着呢，如果明珠喜欢八阿哥，你为什么不替明珠爱八阿哥呢，替明珠好好的关爱他。”
“烈歌……我懂了。你看起来那么一丁点儿年龄，说话的口气跟我额娘真像。”
我苦笑着，小丫头，我怎么能告诉你我都二十岁了呢？更何况在穿越之前，我父母的公司都是我和姐姐在十六岁就接手经营，看过多少的狼子野心和险恶嘴脸。
我放松笑了笑，轻轻拍着明夜的后背，这个孩子，这个孩子的话，一定会明白。虽然我已经预见了她和胤禩的结果，但是两个人都明白的话，一定会幸福的走到应该结束的时候。
和明夜相处很愉快，或许我在碰到八阿哥的时候，可以很高兴得跟他说，明夜是个很好的孩子。
因为寂寞所以想尽办法让身边的人注意到自己。
因为寂寞所以才那样的蛮横。
因为寂寞所以那是想让人平等对待的表现。
这就是我见到的真正的明夜。历史上八阿哥没有侧福晋，说是他惧内，但是那会不会是他和明夜幸福的表现呢？
我不由得笑了。
旁边的小十三放下了手中的玩物：“烈歌，你想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呢，说来让我也听听。”
“十三阿哥现在还小着呢，有些事情等十三阿哥长大了之后烈歌再跟十三阿哥说吧。”我暂时敷衍着小十三，不知道小十三到底明不明白，可我一个大人把心里的事儿说给小孩子听，实在是说不过去。
小十三似乎很不喜欢别人看扁他的年龄，对我正色道：“烈歌，你不是对我说过么？一个人是不能看他的年龄而判断的，有些人很早就懂得，有些人到死也不懂得，你说出来，我一定懂得！”
我噗嗤的一声笑了，可还是对着他摇摇头：“十三阿哥，有些事情呢，我们这些大人要看得比你们懂，也有些事情，是非要自己解决的，别人帮不上忙，自己呀，整天个儿心急着呢！”
小十三没有摆出疑惑的表情，只是凝重地看着我：“是不是宫里面儿那些流言蜚语？说你跟皇阿玛……”
我有些惊讶小十三会直接把这个话题摆上，只是仍然摇摇头：“那些个不成事儿，这个不用我去辩解，弄得越苗越黑，时间久了，大家也就都淡忘了，毕竟——除去一切不可能，剩下的无论你多么不愿意相信，都是事实，真相只有一个。”
小十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可下面的话让我相信，他绝不放弃从我口中知道我的心事儿：“所以烈歌，告诉我什么事儿，我这男子汉也好帮你出谋划策呀！”
十二岁的十三阿哥胤祥，难得的这么关心人，这样好的一个孩子。我疼惜的看着小十三说道：“将来我们的十三阿哥长大了了啊，一定迷死不少姑娘。”
“咦？烈歌，你怎得这么说？”小十三的脸有些羞涩。
我笑道：“谁将来嫁给十三阿哥可是她的福气，这么贴心的一个夫君，谁不想要呀！”
“烈歌也只是比我大了五岁而已，你自己也不是个大人。”
“好好好，我们都是小孩。”可惜小十三不知道我已经快要上二十一的老太婆了。
小十三突然神秘兮兮的从衣襟里拿出一只萧：“烈歌，我吹箫给你听好么？这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萧的音色也很好。烈歌想听什么曲子？”
这小十三竟然瞒着我他会吹箫，不好好的逗弄逗弄他，我就不叫烈歌了：“这样吧，我哼一个调子，你看看你能不能吹出来，能吹出来，烈歌给你唱歌儿好么？”
听我说要唱歌，小十三马上瞪大了眼睛，急性子的拽着我：“快唱呀！我一定能吹出来。”
我笑意盎然的哼着曲子，看来稍稍有点儿难，小十三只能大抵吹个七八，但不是很通顺，可我却佩服他，只听了一遍，竟然记得了曲子。
小十三有些心浮气躁：“烈歌，我们的约定可还在啊，等我吹出来，你可要唱歌儿给我听！”
我笑着点点头：“谨遵您言。”
大概今天玩得太倦了，小十三趴在桌上就睡了，我给他盖上一件褂子，抱着他送回了寝殿，奶娘已经习惯了看着我送十三回来，而李德全等在那里，说皇上要我去西暖阁呢，我又急匆匆的把十三交给奶娘，跟着李德全赶去了西暖阁，皇上的寝宫。
我去的时候皇上正在写字，一笔一划，认真却不失气魄，我想起康熙和雍正这两位千古传颂的帝王，都是写得一手好字，悄无声息的在后面探看起来。
“烈歌，你看朕的这笔字如何？”皇上突然出声，吓我一大跳，但我还是赶紧的平抚心情，回答：“当然是好了，烈歌不会写几个字儿，但是觉得很漂亮。”
“哦？你说漂亮？这是第一个人用娘娘腔的方式形容朕的字儿。”康熙转过头来，“不是什么气势恢宏，就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称赞话，都能够写上一片颂文了，你却单单说了两个字，漂亮！”
“烈歌只是见解简单罢了。”我给皇上倒了一杯茶，“皇上您看不出来烈歌其实是个很懒的人，写字的时候只追求工整，别人能够看懂就得了，却不曾像皇上这样认真地练过字。在烈歌看来，字就是个字，只是表达人的言语，而并非什么极力追求的东西，所以一直没有什么成就。”
皇上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烈歌，若你是男儿，我定让你在旁辅佐。只可惜你是个女儿身，朕的身边，还真是需要你这样随性的人。今儿个不召唤妃子，你侍候我更以吧。”
我答应了一声，手脚利落的扶着他睡去了。
临出门，我又看了看他桌上的字。
温婉夺目。
这四个字充满了对那个人深深的眷恋呢，那个人是谁？得到了这个帝王如此浓厚的深情？
一大早着呢，我就被小十三的奶娘从床上拖了起来，顶着睡意去了御花园，奶娘说小十三在那等着，我就打起精神，一步一晃得赶紧去了。
十三看来已经等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在那里练习着萧的指法，看到我来了，高兴的奔跑了过来：“烈歌，我练了一晚上，终于熟练了，你听——”
令人沉醉的萧声，回荡在这寂静的花园里，小十三的感情完全投入了进去，我也陶醉在这温婉如玉的萧声中，和煦的阳光似的，映着，恋着。
“烈歌，你要给我唱什么歌啊？”小十三吹完便凑了上来，好似我要不唱久不依不饶了。
我无奈的笑了笑：“十三阿哥你可真厉害，本以为你吹不出来呢，烈歌要唱的就是你吹的曲子，你再吹走一遍，烈歌唱就是了。”
小十三点点头，嘴唇凑到萧边，再次响起乐声。
我清了清嗓子，就着萧声唱了起来：
“切勿沉幻梦 亦勿常作悲
月光明如水 为我找心间
花色舞似灼 代我指前路
累累成罪曲 盈盈满心胸
垂手入流水 将心付长河
且将思作语 随波成蓝色
每从人中过 心伤怎奈何
此去无归所 唯余风瑟瑟
踌躇步夕途 但向夜深处
昨已随波去 今亦不回头
且以指作弦 将身染蓝色
黎明不得见 长夜何其多
便如心中曲 亦若云烟过
垂手入流水 将心付长河
花色再撩人 时至亦散落
今生染蓝色 ”
（歌词取自《蓝染》，演唱：能登嘛美子）
啪啪啪……一声又一声的掌声响起，我和小十三皆是一怔，转身去看，皇上还有几个伴在他身旁的青年还有几个妃子都在那里，我只认得几个妃子和胤禛，不知大清早的，怎这么多人？
“皇阿玛吉祥、太子吉祥、四哥、八哥、九哥、十哥……”
看着那么多人，我也照着小十三的顺序来了一遍，我现在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本来我就出名，这下子更是被众人知道了。
我探头看着他们的反应，众妃子只是淡然的看着我，而最让我注意的是太子色迷迷的眼光和胤禛如火一般灼热的目光，他轻轻的动了动唇，我的心一紧，小十三太过高兴而没有注意到，他竟然深情地对我说了那句话：这下子，我更放不开你了。
我无声的叹了口气，纵是缘来缘去缘如水啊！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消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