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颂歌（清穿）》姬雪漾

4、第四章 十三

　　第四章十三
　　我离了养生殿，顺着御花园的小路道上回去，远远的看着几个阿哥带着几个小格格在嬉闹着。
　　还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拿着一只纸鸢，和旁边的嬷嬷独自玩耍着，可是那单纯的笑靥里，却隐藏不住深深的寂寞。
　　纸鸢从天上落下，落到了我身旁的树枝上，接着就看见嬷嬷追着那个小人儿来了。
　　“十三阿哥，莫要让奴婢找不着您呀！”
　　“奶娘，把纸鸢给我拿下来好么？”小十三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十三阿哥呀，奴婢没那身手呀！奴婢，奴婢再让人给十三阿哥做一个，好么？奴婢马上叫人给您做！”嬷嬷焦急又小声地说。
　　“可那是四哥亲自做给我的。”小十三有些委屈，泪珠儿忍不住的打转。
　　“奴婢、奴婢去叫侍卫来。”嬷嬷正要走，却被小十三的小手拦住：“嬷嬷，别惊动侍卫。”
　　我抬头看了看，对我来说是不很高，可对那娇小又柔弱的嬷嬷小巧玲珑，又踩着寸子，自然也没有那能耐。我笑了笑，出其不意三步两步的攀了上去，摘下纸鸢跳在了小十三的面前：“十三阿哥吉祥，奴婢给您请安了。纸鸢给您摘下来了。”
　　两人先是吓了一跳，还是小十三顶着有些变白的脸反应了过来：“奶娘，收着。”
　　他有模有样的打量着我，我也任由他这样小大人的行为了。
　　他点点头，问道：“你在哪儿当值？”
　　“回十三阿哥的话，奴婢在养生殿给皇上当值。”
　　“你是鲁悖德烈歌？”他的眼睛放出了光彩，“皇阿玛跟四哥说过的那个好玩的鲁悖德烈歌？”
　　“好玩的烈歌？”我有些汗颜的蹲了下来，看着他明亮的眸子，“我原来这么出名呀。”
　　“因为你在皇阿玛身边当值，我也听四哥说过你的事情。早些时候就知道了。”
　　“可是十三阿哥的皇阿玛骗我骗得好苦哇！奴婢到养生殿去送茶，还没瞧出样儿来。”
　　“真的吗？皇阿玛也很‘调皮’。”
　　“说起来，这真的是四贝勒给您扎得？”
　　“嗯。四个手很巧。”小十三胤祥腼腆的点点头，“烈歌姐姐，你的身手真快。”
　　“哎哟我的小祖宗哎，你可千万别叫我姐姐，叫我烈歌就成了。奴婢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小时候调皮好动，身手敏捷一些罢了。”
　　“是啊，身手是很敏捷，才到宫里几日啊，就敏捷到皇阿玛的身边了。”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从一边走了过来，我猜这就是九阿哥胤禟和十阿哥胤誐了。
　　“九哥、十哥。”小十三有些害怕。
　　“奶娘，带着十三快回去。”胤禟的嘴巴嫌恶的说着，明然的不把可爱的小十三放在眼里，他的眼神瞟了瞟我，“你就是烈歌，你留下。”
　　“可是，烈歌……”小十三还想说些什么，看见那两个人的眼神，又往后缩了缩。
　　“奶娘！”十阿哥怒喝。即使怎样，也终究是个皇子，从小就懂得使役奴才，只是可怜的小十三的母亲地位低下，苦了小十三呐。
　　“是！是！我的小祖宗，我的十三阿哥呀，四贝勒他说不定在等您了呀！”奶娘几乎是半拖着小十三离开的，小十三不时担心的回头看看，还跟奶娘激烈的争论着什么，我只能微笑着看着他离开，告诉他我没事儿。
　　这样柔和而好心的小三阿哥胤祥，康熙究竟怎么看得，让他幽禁了十年而心力交瘁啊！
　　“看什么看！那又不是你的，看了也白看！”胤禟粗鲁的扯了我一把，小小年纪力气也不小，被扯到他的面前，狠狠地捏着我的下巴，“你这死奴才，你怎么不过来勾引爷我啊？皇阿玛的年纪比你爹都大！听说你今年虚岁十六，看着不像啊！你精明哪去啦？”
　　我倔强的看着他不吭声，他气急败坏的踹了我一脚，又把我摔倒了地上：“死奴才！”
　　嘴角一热，我摸着一股热乎乎粘稠的液体，我抹了抹，敢情这小子把我摔出血来了，他们对我来说毕竟是些孩子，可没想成心里竟然这么狠。我忍不下这口气，可是我又不能明着跟他们翻了。
　　他们两个看着我趴在地上不动作，更得意了起来：“哼！嚣张的奴才，你现在还是个奴才呢！就想摆嫔妃的架子了？是，皇阿玛是喜欢你，可他的心里装的毕竟还是婉妃。”
　　“你们的确很像，可你究竟不是她。”胤誐嘲讽的看着我，“等你被抛弃的时候，再承受后果吧。”
　　这两个……这两个！
　　“皇上有真正喜欢的人，奴婢自是为皇上高兴着呢。”我那出手绢擦干净嘴角上的血，起身站起来，扫视着那两人，“想必婉妃娘娘一定是倾国出众的女子。这也说明了皇上是个有情有义之人。总比些不懂装懂的人强得多吧？”
　　“放肆！”两人同时怒喝，指着我的鼻子，“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还敢跟我顶嘴！”
　　“十阿哥，奴婢自认为刚才并无顶嘴之意。并且……”我顿了顿，看着他们两个有些发青的脸，“努比并不是你们口中所说无耻之人！”
　　“哼，十五岁的丫头好利的嘴皮子！小德子，给我掌嘴，狠狠地掌嘴！”胤禟气愤地把小德子手中拿的东西全都一股脑儿的扔在我的身上。
　　小德子吱吱哎哎的应了一声，卷起袖子上来就是一巴掌，我的脸被打得生疼，可是又得忍着，正想第二巴掌什么时候招呼过来，却听见一声：“九弟、十弟。你们在这干什么？小德子快住手！”
　　“八哥！”两人惊喜又脸红得看着走来的人，爱新觉罗胤禩，他穿着青蓝的衫子，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八哥，我们只是在教训这个不懂事的宫女。”胤禟先抢着说，没想成却惹得胤禩更加的愤怒。“这个宫女，鲁悖德烈歌仗着在皇阿玛面前当值，就敢和我们敢冲！”
　　胤禩摇摇头：“你们两个怎么就不好好想想，亲自让烈歌去皇阿玛面前当值的就是皇阿玛他自己，你们伤了皇阿玛的人，难道不怕皇阿玛责怪你们么？”他又转过头来看着我，“请烈歌姑娘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八阿哥吉祥，奴婢失礼了。这件事情，奴婢自是不会说出去，只是，这脸上的手掌印子可是清清楚楚地很，没让让皇上瞧见了也就罢了，就怕我即使装病……”后面的话我没说。看着他们脸上一阵青红紫白，心里可乐开了。
　　“烈歌姑娘，你尽力隐瞒着就是了。”胤禩跟着我的脚步走了上来，“在下送姑娘回去吧。”
　　走出去一段路程，我才捂着肚子痛苦的憋着大笑。不行不行，这三个人关系这么亲密，可不能让胤禩知道什么。可不能让他看出来我在这笑！
　　“烈歌姑娘，你怎么了？”他关心的询问着，我倒有些对不起他了。
　　“对不起，八阿哥。我肚子痛。”笑的。
　　“那赶紧去让大夫瞧瞧去。”
　　“……”我没吱声，过了一会儿，他又转过来瞧着我：“烈歌姑娘，两个孩子还不懂事儿……”
　　“我知道。”我点点头，“虽然我也才进宫没多久，但是也明白。今天只是想吓吓九阿哥和十阿哥。倒不是奴婢真的想犯上，只是向他们如果对每一个看不顺眼的人都这样，那要害多少人痛苦？阿哥是人，奴才就不是人了？并且，两位阿哥也是要谨慎一些的。且不论我是站在皇上身边儿的，就是普通人，也不应该如此啊！”
　　“烈歌姑娘倒是知道的许多。可是你为什么敢跟我说这些？我倒有些不明了。”
　　“因为你是好人啊！”我轻车熟路的带了过去，我还不能说他是什么八贤王，要不然他一个妖言惑众，我该怎么办呢？
　　“好人？”他嗤之以鼻，“就因为这两个字？你可知道这里没有什么好人。”
　　“全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禽兽？”我笑道，“找着根源没有？是什么造成的呢？”我在殿前停了下来，“有人很喜欢皇宫，也有人并不喜欢，我是属于后者。”
　　“奴婢告退，谢八阿哥。”我昂首挺胸的走回了房间，分赴下面的小宫女给我找了些冰块，就在脸上冷敷起来。
　　别说其他的，还真是疼得不得了，这九阿哥胤禟下手也真是狠心，这可真是想打死我呀！
　　我的心里又隐隐的疼了起来，看到小十三的样子，就母爱泛滥了。
　　我才二十岁呀，虽然在古代早就做妈了，可我……
　　能有个十二岁的孩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