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石》凉叟

2、第一章（2）

　　3．
　　2012年，12月31日。
　　“今天，我们欢聚在这里。”
　　“今天，我们在此一同欢庆元旦。”
　　“听，那是新年的号角声，送来声声祝福。”
　　“看，那是2013的脚步，送来丝丝暖意。”
　　“2013年元旦文艺汇演正式开始！”
　　一如既往热情昂扬的开场白，一如既往同学们不用待在教室里的热情的掌声与欢呼。成诺拿着话筒从舞台上走下来，今天她穿着一身及脚踝的白色长群，走起路来裙子就前后左右的飘荡，一身仙气。
　　“杳杳！你准备好没？你的节目第十二个，挺前面的。”成诺一路挥手一路小跑过来，她微笑着，尽力使自己看上去友好。“没事的，我可是文娱委员，什么场面没见过。”江杳杳避开成诺的微笑，转头看在身边的杨时雨，咧着嘴笑得毫无忌惮，她总能这样笑，不似成诺的淑女温婉。
　　“嘿，杨时雨，你怎么在发呆啊你。”江杳杳推了推看直了眼的杨时雨。“啊？有点小紧张。”杨时雨微皱着眉头，在原地挪了挪自己的帆布鞋。“美女！你可是钢琴十级，弹首曲啦，对你而言易如反掌的，紧什么张嘛。”江杳杳单手拥住时雨，侧着头笑得一派灿烂。
　　成诺也在一旁附和地笑着，“是呀，你别紧张。”
　　江杳杳回头看她，成诺便歪了歪头也朝她看，江杳杳在她眼中看到了星空，真是奇怪的发现。
　　“杳杳，老师在叫我了，我先过去。你加油哦！”成诺回头看了看不远处的老师，抿了抿嘴，又拎着自己的长裙一路小跑着离开了。
　　节目走了一个又一个，有独奏，有舞蹈，有小品，甚至于还有哑剧。
　　江杳杳和杨时雨坐在后台，一个默念着歌词，一个单手在空中弹着音阶。本来还想画个妆来轰动全场的，后来一看到那个劣质的粉底和眉笔，江杳杳就放弃了那个念头。
　　“杳杳！杳杳！”一个男生拿着一瓶矿泉水，一路大喊大叫，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这里。”江杳杳微微抬起自己的胳膊。
　　“我来送水的。”他急匆匆把水送上。
　　“叫太大声了你，前面的观众说不定都听见了。”江杳杳四处张望，看是否有人注意这边，“水就不用了，我自己有带。”她用眼神瞟了一眼放在一旁的水杯。
　　“不一样的啊。你那是凉白开，我这是富含多种矿物质而且有点甜的农夫山泉，上档次！”崔澈把矿泉水放在那个水杯旁，然后就得意地笑着。
　　“你拿走吧。我们要上台快了，你先出去。”江杳杳把矿泉水塞给他，然后用力推了推，“时雨，我们走，别理这个幼稚园的小朋友。”
　　还没到走位到自己的位子，就听到主人在幕布前报幕，那声音真的是“如雷贯耳”还没自己家顾珩好听，真不清楚他那个公鸭嗓怎么当上的主持人。
　　“杳杳，加油啊！”杨时雨轻握了一下江杳杳的手，走向舞台中央的钢琴。“你也是。”江杳杳理了理自己火红色的礼服回头说道。
　　舞台厚重的幕布缓缓拉开，幕布是深墨绿色的，但在江杳杳仰头看那块幕布上方的机械齿轮转动时，她莫名想到了星空，让人看不懂也猜不透的浩瀚星空，不知道是为什么。
　　她很认真地扬起自认为最灿烂的笑容，身子靠在钢琴旁，朝杨时雨点头。
　　正当江杳杳勾起唇角想唱第一句时，耳边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摇滚乐声，紧接着的是台下的哄堂大笑。江杳杳匆忙看向台边的音响师，可那里没人，在控制器旁的是一脸淡淡的成诺朝她尴尬的一笑。
　　又是她，又是她！
　　江杳杳瞪着成诺笔直走向她。
　　“杳杳！你干嘛！”杨时雨见情形不对立马起身去拦。江杳杳挥开她的手，快步走向成诺，不说话直接将她大力推到在地上。那一刻，杨时雨可以听到撞击地面的声音，甚至可以看到成诺倒地后飞起的小小尘埃。
　　“是你！对吧！”江杳杳一脚踢向成诺，“我就知道是你！”她歇斯底里地控诉着。杨时雨快步上前死死抱住她，半弯曲着身子，大力的喘气，阻碍了江杳杳下一步的行动：“你别这样！会被处分的！”
　　江杳杳愤恨地转过头，将因大幅度动作而掉落在一旁的头发狠狠拨到脑后。
　　从后台赶来的老师惊愣地拉起坐在地上的成诺，一脸关切地拍打着她白裙子上的灰尘，询问着要不要去医务室。“谢谢老师，不用了。”成诺的眼睛有些红，声音微带哽咽，真是我见犹怜。她看了一眼江杳杳，勾了勾唇角。
　　“怎么了，怎么了！”崔澈从舞台旁的台阶赶上来，手上还拿着据说有点甜的农夫山泉。
　　“成诺，你觉得有意思吗！你那点破事被说出去难道还是我的错了！我都不稀罕说你了！”江杳杳看着成诺的眼睛就要向前冲，她讨厌成诺的眼睛，非常讨厌。
　　“杳杳！我们待会再说，现在老师在啊！”杨时雨紧紧抱住她就是不松手。而崔澈仍旧一脸茫然地僵直着。
　　“江杳杳！你自己跟我来教务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