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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八章 雨夜惊魂 ...

  •   威逼利诱,双管齐下,好不容易才摆脱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跟屁精纠缠,江流儿尚未踏上甲板,便听见一缕笛声遥遥而来,悠扬婉转,吹笛之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已经迟了多时,他心下略有不安,听着那笛声,忽而又有些奇怪。原本该是高音的地方,怎么全滑了一调,依她的技艺,不该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呀?

      江流儿足下忽然一顿,猛地回过身去。在他转首的一刹那,有两道黑影飞速遁入了楼船的阴影。他只是摇了摇头,转身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前走,却掩不住唇角无奈的笑意。

      两个家伙狼狈为奸,就知道没那么容易打发走。

      他眉心颦蹙,边走边思索着该如何甩开身后那两个天字第一号的好奇鬼。

      此时船头的笛声一曲未毕,竟是戛然而止,江流儿不由一怔,暗生不祥之感。他遥唤了一声“百花”,三步并作两步地跃上甲板,不觉大惊。

      “不要出声!”

      一个来历不明的壮汉用刀直指方百花的咽喉,明晃晃的刀尖看得江流儿直冒冷汗,“你给我过来!敢有什么小动作,就别怪我拿这个女人来试刀!”

      方百花一见江流儿,更是大惊失色,情急之下奋力地挣扎着,足尖后勾欲将那壮汉绊倒。怎奈她毕竟是个纤弱女子,鹿岛康一臂上只是微微用力,便钳得她动弹不得。

      他转过头来对着方百花,冷冷地说道:“够聪明的话就不要乱动,万一不小心撞到刀上没了命,你的姘头可就更没办法救你了。”

      方百花情知他说的句句在理,身子便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但听他说得难听,只得怒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聊以表达她此时的愤怒。怎奈鹿岛康一皮糙肉厚,又根本未将她放在眼里,方百花的怒视显然起不了丝毫作用,只好收回了目光,定定地望向江流儿,不停地眨着眼睛,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方百花的意思,江流儿自是明白,她是让自己放弃救援,好去给妖刀王报信,江流儿当然做不到。他蹙眉望着这个劫持方百花的壮汉,观其样貌绝非中土人士,汉话却又说得如此标准,再看抵在方百花喉咙上的……似乎是柄倭刀,难不成是倭寇?!

      联想起前几日突兀到访的中村靖野等人,江流儿隐隐觉得其中必有古怪,心中暗惊。这时尾随在他身后的来福与棋鬼王也发觉有异,动了一步就欲上前来探个究竟,江流儿连忙借着楼船的暗影,背过左手伸出一指,指尖指的正是妖刀王房间的方向。

      身后脚步倏然停住,却再无动作,似乎还在犹疑。江流儿眉头一皱,左手握拳,在背后做了个打人的动作。来福和棋鬼王忧虑地对视一眼,这才不再磨叽,蹑手蹑脚地向妖刀王那里移动,生怕发出声响而打草惊蛇。

      江流儿暗暗舒了口气,抬眸望向因为挣扎焦虑而面色潮红的方百花,目光沉凝而稳定,仿若亘古便有的宁静安和。在他的注视下,方百花眼中的焦躁慢慢褪去,渐次泛上了与他同样的坚毅。

      江流儿很清楚,他若不动,方百花虽无性命之忧,也必有血光之灾。但他若是过去,那倭人必会立刻杀他二人灭口。只有小心周旋,为来福与棋鬼王争取时间,方是上策。

      脚下出奇的沉重,江流儿木木地站在那里。他在等,他在等妖刀王赶来相救。

      浓云翻滚,传来轰隆的雷响。雨势骤大,倾盆洒下,那有如雷鸣般的雨声掩盖了甲板上一切声息。

      “你到底过不过来?”

      鹿岛康一的耐心素来不是很好。微微发力,刀尖便在方百花白皙的脖颈上划开了一道口子,听见她吃痛地哼了一声。即使隔着重重雨幕,江流儿也可清晰地感知到正有殷红的血珠从方百花的伤口里缓缓渗出。他的身形虽然未动,但脸色已变得惨白如纸。

      鹿岛康一冷笑:“你磨磨叽叽死活不肯过来,是当老子不敢杀她吗?”

      “别动她!”看着那闪亮的寒光又要向方百花划去,江流儿情急之下上前数步,额际冷汗涔涔,沉声道:“你若再伤她毫发,我便立刻喊人!”

      鹿岛康一手下动作一顿,左手却依旧死死钳住方百花的脖颈,右手倭刀一指江流儿,笑声轻蔑:“小白脸子,你要不要试试,是你的人来得快,还是我手上的动作快?”

      江流儿悄悄瞄了一眼,他与鹿岛康一之间的距离尚有十步!

      三人在船头对峙着,身形随着海浪起伏,但却无人敢动。鹿岛康一的一双绿豆眼睛警觉地锁定着江流儿,如果对方稍有异动,那么左手只需再使上三分力气便可扼段这少女的喉骨。但这也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虽有着大雨的遮掩,他仍没有把握在江流儿呼喊之前将他迅速制住,倘使不测,自己也绝难逃一死。

      该死的,大好时机都被这对狗男女给毁了!

      鹿岛康一在心里恨恨地想。

      “依阁下的佩刀,还有口音,想必是为患我大明海境多年的倭寇吧?”

      方百花命悬一线,对峙良久,江流儿强装作若无其事地问了一句。

      已经渐渐镇定下来的方百花心似明镜。绷紧到极致的弓弦最易断裂,江流儿此举不但是为了拖延和试探,更是为了稳住心神,否则神经过于紧张,大脑难免空白。

      江流儿下棋从不行险。而他与人对弈,最善后发制人,多次在绝对逆境下破局,翻盘逆转的一子往往艳惊四座。即使之前与棋鬼王的鬼式大雪崩初次相抗,也是建立在天地大同式的强大基础之上。因而此时方百花仍然坚信,这个在棋盘上狡狯如狐,敏锐似狼的臭小子,也必会在棋盘外出奇制胜!

      “……你是想拖延时间吗?”鹿岛康一的脑子虽不甚好使,但也聪明地没有接话。他脸上泛开冷笑,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了一下四周,暂时未有旁人察觉。此时他紧靠船栏,只要翻过,便可跃入海中,迅速归船返航——神机大炮?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麻烦事儿还是交给老三和幕府那对儿父女头疼去吧,现在,脱身才是要事!

      是否惊动明军已不再重要。杀了这两个人,只要遁入海中,便无人可以威胁到他!

      只要杀了这两个人,只要遁入海中!

      鹿岛康一眼中寒光一闪,倭刀再次扬起!

      “住手!”

      鹿岛康一一举一动皆落于眼中,稍有风吹草动江流儿便觉不妙,此时见他扬刀欲斩,更是来不及细思,动如脱兔,飞身而起,十步的距离在他惊怒爆发之下瞬间便至,左手欲将方百花抢回,右手则死死地握住将要落下的倭刀!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恰如五年前那场生死之战,他飞身越过棋盘,救下欲剖腹自尽的黒\木。
      那倭刀下落之势被江流儿生生扣住,虽已卸去大半力道,但落在方百花肩上依旧剧痛钻心,只听她惨叫一声,径直朝地上栽倒下去,恰好被江流儿一把抢过护在身后。

      鹿岛康一气力颇大,刀刃又是何等锋利,疾落之下被江流儿一只手死死握住,又拉又刮,登时在臂上手上划开一个好长的口子,血流如注。江流儿痛得眉头大皱,虎口欲裂,右手打颤,软绵绵得使不上半分力气,却不敢放松半分。

      鹿岛康一一刀伤了两人,不由大喜,毫不拖泥带水地再次发力,想要挣开江流儿的右手再砍下一刀了结。江流儿大惊失色,危急之下左手也扣了上去,牙关紧咬,全身的力气都使在两只血流不止的手臂上,死死抵住那把倭刀落势。身体已开始剧烈地颤抖,倭刀上的力道却又加重了一分,他痛呼一声,左腿不由自主地一弯,栽到了船板上,半跪着用双手抵御鹿岛康一的全力一刀。

      江流儿心头已经冷了。他的气力将竭,难逃厄运,本以为能够护住重伤的方百花,拖延至妖刀王赶来相救,现在却似乎不可能了。这倭人天生神力,只要这刀上再加半分力道,他的两条手臂便握不住了,之后,刀尖将刺向他的眉心!

      为什么当年我要信了妖刀王的鬼话,没有随他习武?为什么?!

      江流儿痛苦而又懊恼地想着。

      此时业已清醒过来的方百花见江流儿护在自己身前,痛得全身颤动,抬眼又见鹿岛康一神色冷酷,手上又欲发力,不由强忍住右肩剧痛,扑到鹿岛康一身后,使出浑身力气死死扣住他的脖子。鹿岛康一察觉身后有异,只是冷笑一声,撤了刀势,双臂猛振,便令方百花松了钳制,双足离地,整个身子都被带起,左摇右晃使得原本就失血过多的她头晕目眩。

      “咝……”鹿岛康一撤刀后,江流儿吃痛地呻吟了一声。他费力抬起眼睛,见鹿岛康一身体猛烈摇晃,欲将身后的方百花甩下身来,不由大惊道:“百花,你干什么?还不快跑!”

      方百花尚未及回答,鹿岛康一双臂又是一振,将她右肩创口扯得更大,一甩之下再难支撑,竟被抛飞,身子越过船栏,直直坠入海中!

      “百花!”

      “百花儿!”

      “漂亮姐姐!”

      两个声音与江流儿的惨呼合于一处,紧接着,楼船右侧跃下两个人影,朝着方百花坠海的地方便跳了下去。

      是来福和棋鬼王。他们回来了?

      无数大明兵卒涌上船头,中有一人昂首阔步,面色阴沉,赫然正是妖刀王。江流儿大喜,强撑着身子倚着栏杆站了起来。

      鹿岛康一见况不好,瞥见江流儿颤颤巍巍地站起,左手一拉一扯便顺势将他带到了胸前,于是那柄雪亮的倭刀又横在了江流儿的颈上。

      若是往常,江流儿决不会如此轻易便被制住,但奈何他此时剧痛钻心,浑身提不起半分力气,待脑子迷迷糊糊地反应过来时已与方才的方百花一样,成了鹿岛康一手中的人质。

      “江流儿!”接到示警后匆忙赶至的妖刀王见此大惊,欲上前来擒人的脚步生生止住。他冷冷地望着鹿岛康一,舌绽春雷:“鹿岛康一!动他试一下你试试?!”

      “妖刀王,你速度不慢啊。”这二人显然是老交情了。鹿岛康一听他呼喊,才知捡到宝了,居然拿住了堂堂的大明棋圣为质。这下他心中大定,冲着虎目圆睁的妖刀王傲然开口:“我鹿岛康一纵横大海廿载,怕过何人?这点儿威胁,还不够分量!”

      妖刀王勃然大怒,见鹿岛康一怀里江流儿面色惨白,血透重衣,更是心焦,厉声喝道:“尔等倭寇恶贯满盈,罪不容诛。今日若再敢伤他半分,我便叫你万箭穿心!”

      话音甫落,周围便有无数强弓劲弩齐刷刷地举起。

      “哈哈哈哈哈……”鹿岛康一仰天大笑,倭刀随着他的动作移动,江流儿避无可避,颈上被割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鹿岛康一冷笑道:“万箭穿心,当我没有挡箭牌么!江流儿,就是那个你们大明仅有的能跟黒\木较量的小子?妖刀王,我鹿岛康一死不足惜,只是若搭上了你们的小棋圣,我看你怎么交代!”

      “相信他若是死了,会有不少人开心的,最底限将军大人与少将军便会心情很好!”

      投鼠忌器!

      “……撤箭。”凝望良久,妖刀王目光闪烁,终于沉声下令。周围将士面面相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的寇首便在眼前,怎奈军令难违,只得悻悻然将自己手中弓弩撤下。

      一旁有个副将俯过身来,小心翼翼地对妖刀王附耳道:“将军,鹿岛康一遭朝廷缉捕多年,乃是头号要犯。江流儿虽是棋圣,也只不过一名棋手。两权相衡弃其轻,所以末将以为……”

      说到这里,副将的话音突然断了,因为妖刀王回过头来,冷森森地看了他一眼,其中溢满警告之意,他只好颇有颜色地乖乖闭嘴。

      妖刀王自然明白他的副将想说些什么,但此事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倘使江流儿今夜身死敌手,所产生的恶劣影响实难估量,大明的威望将一落千丈。五百余人连一名棋手都护不住,水师刚刚塑起的士气怕又会消沉。何况……

      何况于私,他的父亲江灵运当年因自己亡故,本就有愧。如今江流儿已是棋圣,又天性温良,平素谦谨随和,大明围棋正需要他这个棋圣带动,而黒\木的天魔大化,也唯有他才能接得下来!

      于公于私,江流儿都不能死!

      至于鹿岛康一这个混账……

      妖刀王强自抑住怒火,右手青筋暴起,按住腰际刀柄,随时都有出鞘的可能。

      雨势越来越大,一道闪电骤起,照得众人脸色皆是雪一样的惨白。

      两臂上的剧痛让此时几欲昏死过去的江流儿清醒过来。鹿岛康一以他为质,大明水师投鼠忌器,如此便有七成的机会全身而退,而自己却成了这个家伙的护身符。

      父亲生前成天给他灌输民族大义、英雄气节,因而江流儿很清楚如果换上那群自己自幼崇拜的大侠们会怎么做。刀尖就在脖子之前,自己只要挺上身去用力那么一抹,妖刀王便可毫无顾忌地下令将身后这头大熊射成刺猬。

      好在江流儿已非往日心性,他虽为那种视死如归的气节心折,但也绝不是那种认死理的一根筋。死亡不过是离开这个世界,去下一个地方罢了。他并不是怕死,他只是不甘心。

      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在鹿岛康一手里?开玩笑,连个垫背的都没有!

      江流儿的目光动了动,发觉鹿岛康一只是全神贯注地戒备着妖刀王他们,对自己这个重伤员毫不在意。而身后,便是波涛翻涌的苍茫大海……

      “将军,你快看!”副将突然失声大叫。妖刀王展眼望去,见雨幕重重下,竟有十余条快船向福船急速驶来!

      “哈哈哈哈哈……”鹿岛康一又是一阵狂笑,震得江流儿脑袋发懵。他气焰嚣张,大笑道:“让我来告诉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吧。那是我大哥和三弟发觉有异,前来支援了!你们这群跳梁小丑,还不快快弃了兵刃受缚?妖刀王,你的刀法确实不错,倘使你肯归顺,说不定我大哥还可给你封个四当家的!”

      妖刀王面色凝重,冷哼一声,并不答话。

      鹿岛康一本也没指望他那等性如烈火的人能将诱降放在眼里,犹自冷笑,手上倭刀又向江流儿的脖子压近了几分,果见妖刀王等人大急。有此示警,鹿岛康一料定大明水师绝不敢轻举妄动,便欲迅速侧身过去与援兵打个手势。

      岂料他刚侧转身子,一直被钳在胸前动弹不得的小白脸儿竟突然发力,狠狠朝自己身上压去。他正转动身形,又是在起伏不定的甲板上,重心本就不稳,经江流儿全力后压,脚下一滑,竟向栏杆后面翻了过去。江流儿的双肩尚被他扣住,根本无法借力站稳,这一下也被他带得翻入了海里。

      “扑通!”

      又是一阵落水声。妖刀王见江流儿坠海,飞身上前便欲下海救人,但迎面却破空射来一枝冷箭,亏得他眼疾手快,腰间长刀飒然出鞘,生生将箭势截住。

      倭寇来者不善,且数量不明,这下他可暂时无法抽身下海了。好在妖刀王知道江流儿水性极好,也就强自按捺住救人的念头,嘱咐几名亲卫下海,便转身与众侍卫们一起抵挡来寇去了。

      *******************************************************************************

      福船之上藏有神机大炮,自然用不上短兵相接。妖刀王此时也顾不得隐匿消息了,下令搬出神机大炮,对着倭寇来船便是一阵猛轰。那些小船哪里抵挡得住大炮的轰击,不到半个时辰,鹿岛中介便驾着支离破碎的船队灰溜溜地蹿了,只能暗中吩咐几人留下以查探鹿岛康一的下落。

      来福与棋鬼王也已把坠海的方百花救了上来。然而准确来说,这三人俱是被妖刀王百忙之中遣下的将士们给捞上来的。他们清醒很快,但刚一上船便劈头盖脸地受到好一顿训斥:

      “你们两个旱鸭子跳下去有什么用,添麻烦吗?出了事儿怎么办!”

      来福吐了几口方才被灌下去的海水,他才不在乎妖刀王训他什么,只是嘿嘿一笑:“我哪儿知道啊,反正身子就是不听使唤地跟着百花儿跳呗。”

      “是啊是啊,漂亮姐姐掉下去了,我们在船上干站着有什么意思?”棋鬼王难得对来福之言表示赞同,在一旁拼命地点头。

      妖刀王无可奈何地望着这一对儿天生活宝,半晌无语,旁边早有军医前来替仍处于昏迷状态中的方百花包扎伤口。在得知她只是因失血过多而陷入昏迷,并无性命之忧后,来福与棋鬼王才松了一口气。

      黑暗之中的方百花只觉伤处一阵麻痒钝痛,又仿佛听见有许多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但却不见那人声音,不由一个激灵醒转过来。

      “百花儿?”

      “漂亮姐姐!”

      首先映入自帘的,是来福与棋鬼王焦躁的面容。方百花被棋鬼王扶起,半坐在甲板上,喘了几口气,吃力地问:“江流儿呢……他……怎么不见他?”

      闻言,众人皆是一怔。

      想起江流儿与鹿岛康一坠海,至今仍是下落不明,来福不由脸色大变。这小子水性虽好,但那头狗熊的大腿简直比他的腰还粗,何况江流儿双臂重伤,划水困难,落水如此之久仍不见他出水换气,此番只怕凶多吉少!

      来福与棋鬼王悄悄交换了一个眼色,欲编些理由将方百花糊弄过去,然后再派人下水。

      孰料方百花玲珑心思,一见众人面色不对便情知不妙,不禁急了,颤声问道:“江流儿在哪儿?我要见他!”

      她看众人支吾不答,转眼又见来福与棋鬼王鬼鬼祟祟,实为可疑,于是立刻逮住不放:“你们两个,说!”

      二人推搡一阵,来福方小心翼翼地开口,干笑道:“那个……百花儿你先别急,江流儿水性之好你是晓得的……”

      方百花瞪大了一双美目:“什么意思?”

      来福将棋鬼王向前一推,后者一个踉跄,气得直欲破口大骂,但一见方百花往日温煦可人的俏脸有如冰封,不禁打了个寒颤,瑟瑟缩缩地答着:“他……掉下去了……”

      “掉下去了?!”方百花大惊,但她原本以为江流儿已遭不测,现在却比她的预想好了许多,不由心神稍定,追问道:“什么时候掉下去的?哪个方向?”

      “江流儿把鹿岛康一推下海后,那腌臜货也将他扯下去了……”来福讪讪地指了一个方向,“他们说是从那里——百花儿!”

      “让开!”方百花不知从哪里来了气力,突然鱼跃而起,猛地一把将来福与棋鬼王撞开,强撑着身子奔向船栏,纤腰一转,竟又灵巧地越过,跳入了海中。

      那速度之快,决不似一个重伤的少女。

      “百花儿!”

      来福大惊,想也不想也跟着翻了下去,棋鬼王随后跟上,一时落水之声不停,看得周遭水师将士张目结舌:

      这几人的关系……怎么看着有些乱?

      妖刀王厉喝一声:“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救人?!”

      “是!将军!”众人骇了一跳,赶忙将乱七八糟的思绪拉回现实。于是又有无数人影投入了茫茫大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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