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千国凉

8、铁门

　　【捌】
　　“当时我准备把你拉住，不知道被哪个孙子推了一把，然后就滚到这里来了。小哥准备救你，也被拖下来了。”胖子道。
　　我揉了揉太阳穴，浑身又冷又热，我试图站起来，小腿一软，差点摔倒。
　　胖子要上前来，我阻止了，撑着酸痛的身体打量着四周。
　　类似于张家古楼的那个封闭空间，这间墓室似乎也是全封闭的，我摸着墓壁，想找到机关。
　　“门在哪儿呢，瞎摸索啥。”胖子坐在地上，指了指我身后。
　　我转过身去看，不知又扭到了哪里的伤口，“嘶”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全身上下散架了一般的疼。
　　那是一扇快和墓壁融合在一起了的门，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像铁，凹凸不平的花纹，锈迹斑斑的门面。
　　我用力砸了几下，门发出“喀啦”的声音，我很熟悉，这是铁链碰撞的声音。
　　“不知道谁把门给栓了。我们刚进来的时候门还能打开，后来响了一声，彻底没动静了。”胖子叹了口气。
　　“凿洞啊。”我说，看到胖子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下意识低头去看，只见地上全是铁块和碎铁皮。
　　“这门太厚了，凿了两天，就这成果。”
　　我蹲下去看铁皮，每一块都有一厘米那么厚，秦朝的冶铁技术虽然已经很成熟，但是这么厚的铁，没有一些时间是炼不出来的。
　　我沮丧地坐在地上，脑袋和身体活动一下就疼，我实在没有思绪，就拿着从门上掉下来的铁渣在地上乱画。
　　过了一会，我的思绪早已神游天外，胖子凑过来，“啧”了一声：“呦，天真，你还挺有画画水平的嘛。”
　　我回过神，低头去看自己的画，外形、轮廓极像踏云昂首的麒麟。
　　用手胡乱抹掉，我倏地站起身，眼前一片昏花，顿了几秒，我去翻吃的。
　　吃完一包饼干后，胃疼缓和了些，我拿着凿刀，咬着牙凿着门，叮叮咚咚的声音回荡着，手臂被震得发麻。
　　胖子拉着闷油瓶来帮忙，三个人一块干活，效率高了不少。
　　胖子两天没睡觉，闷油瓶顶着熊猫眼，瘦了一圈，我挠挠头：“你们睡一会吧。我去守着。”
　　他带着“你行不行啊”的眼神看着我，我拍了拍胸脯：“包在小爷身上，放心睡你的。”
　　他又看了我一眼，这才去睡了，闷油瓶却睁着眼，和天花板培养感情。
　　我问他：“你不去休息？”
　　他看着我，不说话，半晌后才闭上眼睛。
　　我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感觉额头烧得没那么厉害了，才坐了下来。
　　我盯着地面，一言不发。周围充斥着胖子的打鼾声，洪亮的声音让我有些头疼。
　　身后有衣服面料摩擦的声音，我转过头，闷油瓶躺在地上，原本背朝着我，此刻翻了个身，几秒后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睡不着。”他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起伏，我却看见了他垂着的双眸里无边的孤独。
　　双方都沉默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转过头看着前方。
　　“他不是天真。”他说了一句。
　　我的身体僵了僵。
　　“你认识吴邪么。”又是个疑问句，标点仍然是句号。
　　“我认识，抑或不认识。我叫吴邪，但是我不知道你找哪个吴邪。”我笑着，眼眶发热，“你找的那个十年前的吴邪，已经在雪山上死去了。”
　　他又不说话了。
　　我低下头，弯曲着膝盖。
　　看了看手表，现在是凌晨一点，我去凿铁门，尽量放轻声音。
　　胖子在五个小时后睡醒了，我将门凿了个大坑，看起来离出去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