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雪瓷》晨欲曙

6、第 6 章

　　浩博干脆不与他们啰嗦，破门而出，背后传来父亲的高声大骂和母亲的嚎哭。。。。。。

　　浩博父也不管他，为四处借债，这不在家宴请好友亲朋，倾杯过后，他道：“张哥，可否借我些钱应急？”

　　那张哥哭笑不得的表情道：“贤弟呀，你不早说，我昨儿刚看到一只古董瓯杯，便花重金买下了。”

　　“唉”他长叹一口气：“现在手头可没多余钱了。”

　　浩博父又转向另一人道：“李侄儿，家中最近需用些钱，能否借我些周转？”

　　那李侄儿怅然道：“娘舅呀，不是我不想帮你呀，想必你也知道，王大人最近生辰将近，同僚都出手阔绰，你说我若将钱借予你，钱少了礼物买得不体面，得罪了王大人，他再给我个小鞋穿，生意阿要做了？阿对个？只是我也罢了，若是我一家老小受牵连可。。。。。。我真是爱莫能助呀”

　　一餐下来，借遍也只集了些零头，距离要还的债还差十万八千里哩！

　　饭后受邀的一班人，脚底心抹油一般，逃命似的去了。

　　那李侄儿出门白了一眼冯邸心想，如今冯家已然败落，还想让我出钱给你个赔钱货，想什么呢。头也不回地走了。

　　倾城这边浩博走后，一个怒目横眉的陌生女人进了草屋，将门与桌椅摔得贼响，冲到她面前道：“你这粗使妖女，鬼愿意见你呀，也不看看自己的身材，敢跟我抢浩博？”

　　说完她便动起手来，倾城道：“你是何人？不管怎样怎能动手？”

　　那女人边打倾城，边暴跳如雷道：“本座谢如梦，打你又怎么样，我还要让你失业，邻居们闻声来有的窃窃私语，有的道别打了。

　　倾城一边躲开，谢如梦一边道：“我是冯浩博的未婚妻，你居然勾引我未婚夫！”周围一片哗然。

　　倾城完全不相信道：“谁勾引你未婚夫了，你搞清楚情况，冯浩博未婚，我们是交往，他没说过有你这么个未婚妻。”

　　那女子紧追不舍，倾城狼狈不堪，头发也被她抓乱了，衣服也被她扯掉一块儿，谢如梦对倾城骂道：“不要脸！”

　　四下有人道：“小姐，你这样无礼，也不怕人告到官府去。”

　　女子冷笑嚷：“告到哪都没人管，我爹是京城来的督办官，冯宅与我父亲向来有深交，你休想抢走冯浩博，白日做梦！”

　　她怒目圆睁，瞪了倾城一眼，转身走了。

　　倾城浑身上下刚打斗时还疼，这阵儿暂时失去知觉，血也糊了一身，围观的人见没意思，都陆续走了，只有几个近邻七手八脚替倾城拭去污渍，帮她包扎好伤口后也走了。

　　这时一陌生男人推门进来，倾城见他道：“你是何人，有何贵干？”

　　来人道：“赵倾城，你家中父亲被人害死，，你不打算为他复仇吗？”

　　倾城立刻站起来质问道：“你怎么知道？”

　　来人道：“不要激动，我调查过了，你没有任何强大的后台。迫害你父的人可是宰相，你如何复仇？”

　　倾城也是一直没有想到办法，来人见她不语，道：“实话跟你说吧，我是大食使臣，我国陛下征选你们国家的人为他收集情报。你若加入我们中，我们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倾城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来人从怀中掏出一件秘色瓷，倾城见那瓷器乃是家中传家之物，便道：“怎在你手上？”

　　来人道：“我国细作京都甚多，火灾后在你家废墟中寻到的，还有一些，其他的小件，怕是在我们之前，都被收拾现场的小吏捡走了，你势单力薄，若要报仇，岂非螺蛳壳里做道场，好好考虑考虑吧，若是愿回京都，明日码头我等你。”

　　倾城看着那人背影心中犹豫：是啊，凭我一己之力岂不是螳臂挡车，蜉蝣撼大树，何日才能成功。

　　继而，她思来想去，虽不愿，但这是唯一获得力量支持的方法了，路只这一条。她欲等浩博再来时问问他今天的事。

　　但她想自己这样的人，反正与浩博在一起也会连累浩博，便不愿追究真相，打算与他告别。

　　想到浩博必然见她要一同前去置身险境。行至冯邸门前未敢上前，却看见谢如梦拉着浩博，她见浩博勉强的微笑，便明白了一二。

　　倾城安慰自己道：“谢如梦来打自己，说明那么在乎浩博，他会忘记我，过得快乐。”

　　可是她明显感觉到心中的嫉妒与伤心，便写了一张字条：前人道：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上面却爬满了虱子，忘了我吧！

　　倾城走回去将字条交予唐好婆，让她待浩博来找她时交予浩博，第二日便出发了。

　　冬日雨初霁，树如沐浴过一般，已褪去嫩，换上了黛色的毳衣，山茶不知何时已无声息开了，像个姗姗来迟的惺忪美人，颇有大家闺秀的霸气风范，不似风中瑟瑟发抖的天南星，挤在一角唯唯诺诺。

　　她与昨日来家中找她的那男子碰头后，上了船，倾城欲多问一些问题。

　　陌生男子理也不理她，只道：“只要你乖乖替我们办事，我们自然会帮你的忙。”

　　倾城到京都后，路过自家门前，只见断井颓垣，烧焦地一块，男子待她伤怀后，走至一处交予一媪。

　　那妇人道：“我是柳忆，从今往后，你便住在乘骝楼，这是我们在京都的基地，你进这门，出这门都有仆人盯着你的一举一动，所以你休想有不利于我们的任何行动，我便是主管京都细作的总管。”

　　来到乘骝楼，倾城见参差不齐，错落如塔一般的水杉，仿佛精心安排的画，翡翠一样碧绿的小河，偶尔几丛竹掩映下金黄的菜花，还有百无聊赖的狗，昏昏欲睡的猫，乘骝楼表面是官场皮肉交易处，实是要套得官员口中国家机密。